只看了抖抖索索的雪璃一眼,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的赵徵就又出声发话道:“我倒不知道郡主游逛成都府的心情是如此急切,竟连一日的时间都等不得。”
羽天绫整了整心绪,浅浅笑道:“我希望能够早日熟悉这里的心情对于将军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将军大可不必为此着恼。”
赵徵的面目阴晴不定:“郡主真的这么想?那么敢问郡主,今晚去了什么地方,以至于流连忘返,此时方归?”
羽天绫轻笑两声:“我希望将军不要着恼,没有想到将军仍旧有几分介怀。说起来,成都府有能够吸引我的去处,将军也应该感觉高兴才对。”
赵徵沉默了好一会儿,挥手让身后的下人们都退下,自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黑沉的眸子晶亮:“哦?那么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此吸引郡主?”
羽天绫轻快地吐出两个字:“泠苑。”不等赵徵反应,她就笑着连珠炮似地说起来,“赵将军,你怎么不告诉我成都府有这样的好地方?我在殷州,不常出门,就算看戏,也是将戏班子请到王府中来。像泠苑规模这么大的戏园子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何况,里面还有那么多的戏同时上演,真真是叫人眼花缭乱。”
赵徵听羽天绫犹如竹筒倒豆子般说完,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然而,他仍旧说道:“尽管如此,希望郡主以后不要再擅自行动、也不要晚归,不然,我会考虑提早将郡主送到皇宫中去。”
羽天绫一噎,心中不爽的同时,口中却说道:“好吧,天绫谨记将军的话就是,只是,本来说明天可以出去的,如今是否照旧?”
赵徵想了想,点了头:“既然是应承过郡主的,郡主现在又应承了我,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羽天绫轻笑道:“如此甚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歇息了。”说着,羽天绫一面暗自庆幸过关,一面在赵徵的目视下,领着仍有些胆战心惊的雪璃回桃苑。
刚走进桃苑的门,羽天绫就看到心神不属在水榭浮桥上来回踱步的罂笛。
罂笛听到响声,看到三人回来,脸上很明显露出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她赶上前来,将桃苑的门关好,回身就问道:“郡主,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羽天绫轻轻地握住罂笛和雪璃的手,牵着她们回到小楼里,坐下之后才开口问道:“怎么被发现的?”
罂笛道:“我们也不没有想到,郡主离开桃苑之后,过了一会儿,赵将军就到桃苑来了,我按照原先定好的说辞,推说郡主已经睡下了,但是赵将军不相信……”看着羽天绫严肃的脸色,罂笛连忙跪下了,“是奴婢没能完成郡主交待的事,请郡主责罚。”
羽天绫尚未开口,雪璃说道:“郡主,这事不能完全怪罂笛,当时赵将军没有立刻就走,刚好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留心,和赵将军撞上了……”雪璃也跪了下去,“请郡主责罚。”
听到这里,羽天绫哪儿能想象不出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事情怪不得你们。”
本来,要这两个原本老实单纯的孩子做这种欺骗的勾当就有些为难,何况在这之前,她们长期活在赵徵的“淫威”之下,听不到赵徵的笑声,光看他满是胡子的脸,其实是比较怕人的。罂笛和雪璃会不小心露出马脚也是正常。
怪只怪,不是罂笛和雪璃两个人同时在桃苑对赵徵说自己已经睡下了。虽说,婢女晚上出去办事也是可能的,但是恐怕赵徵心知肚明,雪璃在这府中是不可能有什么独自的私事的。
见两人仍旧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羽天绫只好伸手去拉她们,并将适才在后院门口发生的事对罂笛说了一遍,安慰她们道:“说起来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好在这事已经给我瞒混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你们不用担心,都起来吧。”
两人这才犹犹豫豫地起身。
经过这一番折腾,羽天绫是真的累了,便径直上楼休息。
第二天一早,桃苑的门就被人叫开。在用早餐的羽天绫正想着,赵徵这次倒真是守约的时候,就见前去应门的罂笛脸色颇为不好的回来。
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羽天绫就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赵徵和——那天跟在淑妃娘娘身侧的尚宫大人。
难道宫中的淑妃娘娘仍旧不死心,想要对自己耍些什么手段?羽天绫眉头一皱,就要开口,谁知赵徵却将话抢了过去:“郡主,微臣昨日思虑一夜,觉得不能将郡主私自出府之事瞒着皇上,如此一来,实在有愧皇上对微臣的圣恩。何况之前,微臣就对皇上有所欺瞒,郡主在礼仪之事上确实有所不到不处,不然也不会枉顾微臣的劝诫私自出府,所以微臣想了想,决定听从淑妃娘娘的建议,给郡主进行一段时间的宫廷教习,想必教习之后,郡主的举止能够更加符合我西楚的国之风范。”
早在赵徵莫名其妙自称微臣的时候,羽天绫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妥。赵徵的一番话说下来,羽天绫差点气得鼻子不透风。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说自己的举止并不符合一个郡主的行为规范,赵徵不再愿意继续为自己担待遮掩,未免自己日后有失西楚国的国体,竟然重新接受了明显不怀好意的淑妃娘娘的建议,请回了这位凶恶的尚宫大人。
看眼前这位尚宫大人满脸的得色就知道,她日后的生活必定会非常不好过。
并且,她由此丧失了出门的权利。
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她不由怒目瞪视着赵徵,仿佛在无言的控诉。谁知赵徵将脸别向一侧,并不看她的眼神。
倒是那位尚宫大人见机上前一步,有些倨傲地说道:“奴婢姓谢,郡主可以称呼奴婢‘谢尚宫’。上次郡主说,殷州的贵族礼仪不会逊色于西楚,这点,奴婢也承认,只是,西楚和殷州毕竟有很多不同之处,还请郡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耐心学习。”
这时,赵徵也将目光转了回来,说道:“尚宫大人说的不错,郡主和陛下的大婚之日距离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郡主就此好好学习学习西楚的婚仪也好,免得在婚礼上出丑,至于听戏、会友那样的事情,就等到大婚之时再做罢。”
说到这里,赵徵浅浅地向谢尚宫鞠了一躬,说道:“如此就有劳尚宫大人了。”
谢尚宫稍稍放下脸面,说道:“将军客气,奴婢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一定会尽心尽力。”
赵徵对着谢尚宫点了点头,一眼也没多看羽天绫,就转身大步离去。
羽天绫亦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的心神早被赵徵那句有关“会友”的话牵绊住了。登时,满脑都是这样的念头: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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