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碰碰——
——嗷啊!嗷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哦啊啊啊啊啊啊啊——
精神有点错乱的阿威和队员已经到了凭临绝望。
能做到的事只是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把头藏在怀里逃避恐惧。他们很害怕,子弹从8楼杀到5楼已经用光了,就光凭这一点让他们有了想自杀的心。外面那些恶鬼还在疯狂的拍门没有离开,拍门声,咆哮声如同咒怨折磨在场所有战士的身心。
蜷缩的身体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厨房能搬到门前的东西已经全搬了,现在能看到的只是一具刚刚被爆头的尸体。而且那扇门也不知道能挺多久,恐怕这次的枪鸣打响了尸体派对,外面应该有50具吧。
“威,阿俊现在状况很差,又吐又累,我怕他挺不过来啊。”
“——是啊,而且他被咬到了,把他身上三个弹夹拿走!”
阿威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枪把正在看护的林叔拉到身后,林叔也深知自己无法帮助他,能做到的只是静静的目送他。对丧尸这知识有一定接触的阿威只能在抢在阿俊再次苏醒那一刻的时候爆他的头。
“兄弟,以前多受你关照,现在我却无以为报,但是……”
被往事触动的阿威强忍心中的巨痛,继续自语。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回答方式。它正像宝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呐,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可不能因为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而犯下致命的错误。”
颤抖的双手拼命的抓稳手上的手枪瞄准半躺的阿俊。
“但是我希望,我……对你这种内疚,你能明白……”
阿威依然装出平静的声音,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这只是正确的判断而已。毫无办法,毫无反驳的余地。阿威的判断是正确的。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杀,为了自己能活下来。这一段的瞬间,结果已明,浅薄的贪念令阿威自身感到羞耻,他不禁哭了起来,踏过了众多尸体的他想要的就只有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此刻阿俊最真实的一面。
枪口对着阿俊的头颅,明明只要扣下枪板,就可以打穿他的的头颅,阻止尸变,这有什么错呢?万一到了尸变那种状况,又是自己能解决吗?说不定那个下一个感染者就是自己。明明牺牲他一个就可以拯救两个人为什么还要琢磨?
——不,那是因为自己的胆怯,自己害怕身边的人全部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
是啊——
自己是这样一个人,胆小,畏惧。阿威泣不成声,仿佛有无数荆棘割裂了内心。
“你才是——”
凶恶煞气的双眼突然睁开,同时一声枪鸣在厨房里响起。
“——我的家人。”
厨房外的摄像头一直监控这视觉冲击性的画面。而对于杰森这只是实验的一部分,他把病毒的变异途径写进资料记忆体。
眼前的屏幕带给人是视觉上的恐怖,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这些人无疑也是保护伞公司的失败之作。
即使那扇门多么坚固也要用自己身体去打开吗?真是傻得没救。不过这家伙可太猛了,等会通知鹰眼把那怪物给干掉后再进行回收产品吧。
有点懒惰的杰森,带着一点惧色的带着身边ZECT成员逃离监控室。出现在监控室的另一个屏幕中那名瘦弱的男子身体发生巨大的变化。他倒在地上抽搐,毛发,指甲,皮肤以肉眼的速度腿去,皮囊下的肌肉与血管暴露在外,就连头盖骨也裂开,里面的脑组织全部暴露出来,舌头也变得如变蛇龙一般。它就是杰森这次任务的重点,被保护伞公司命名为舔食者又一个恶魔生化武器。
——最近发生意料之外的事太多了
从坐上这个保护伞公司总管这个位置以来,威斯克一直努力做到监管严格。所以他的言行永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作出的选择永远都是无需怀疑的。
正因为如此——对于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这还是第一次。
刚开始是出于红色保护伞计算机开发部发过来的消息,威斯克才来到了威廉、菲利普两人初战的战场。可是在发现两人时出现乔纳斯的时候,威斯克并没有急着出现,而是做出了多在暗中观察这种有些鬼祟的行为。
因为明白两人的纠纷问题,而且在那样的局面下鹰眼也是不需要帮手。如果单纯只是采取旁观态度的话,也可以说是符合清理的判断。可是之后的情况实在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思考。
在卫星监控到乔纳斯的时候,菲利普也许已经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取得了胜利,竟然没有做好安全防备的让这个极度危险的病毒携带者逃出来。
卫星的远程生物机能探测电脑监测到的重度病患者,并好像有预谋的藏在仓库街。威斯克惊讶于菲利普的大胆,原本是出于弥补将会发生灾难性的意图,才去追踪那个于乔纳斯的……可是追杀不久之后,就不见了。
当然,如果是鹰眼的话,理所应当有义务立刻给予那东西致命一击。可是那个时候,威斯克脑海中回荡起菲利普家族那个丧家犬,但是背弃家族并与保护伞断绝关系的无关人为什么会偏偏在这个计划启动后又突然重新出现呢?那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他有预谋的出现在海关口的仓库街上呢。仿佛就像事先预知在那里等待着那两个人。
不,这件事一定有预谋,难道是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蕴藏着事态的严重性,威斯克皱紧双眉,神色沉浸在许许多多的巧合御蹊跷的逻辑问题中。
就在威斯克思考着的时候,消防铃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出了什么事?”
瑞文惑地嘀咕着,紧接着屋内的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从前台打过来的。
威斯克不慌不忙地拿起听筒倾听着服务人员的话,听完之后,凯奈斯的眼神再次恢复到魔术师所特有的那种敏锐。
“似于是楼下发生了火灾,服务台告诉我们要迅速避难。”
威斯克边放下电话边对瑞文说道。
“貌似只是小火的程度,不过着火的地点非常分散。看起来是人为纵火”
“纵火?又是赶在今晚?”
“哼,我看绝对不是偶然”
威斯克不屑地哼了一声,刚才的思考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这是为了驱赶人群之计,对方是不知哪来的人,看来也不喜欢在闲杂人等太多的建筑物里乱晃呢”
瑞文带着一脸紧张的神情说道
“那么——是袭击?”
“恐怕是的,可能是前一周仓库街还没玩够的家伙又来找茬了吧,有意思。正好我们也正有此意呢,是吧吉姆?”
“是的,的确如此”
吉姆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像期待着和敌人交锋似的。在公司这么多权势之中,如此急于攻击威斯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詹姆斯的“妻子”的部下的暗杀者。它一定想尽快地解决自己吧。
“吉姆,去下面的楼层迎击,不过你可别轻易地把他们打发了。”
对于威斯克话里有话的指示,吉姆点了点头道:
“了解。把袭击者的退路切断,将其赶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是的,既然客人来了又怎么能不让人家好好地参观一下我威斯克的超科技工房呢?”
这个酒店作为威斯克的活动据点,当然需要对其进行彻底的改造。这种改造不是物质上的,而是指高科技的技术的强化。在这个全高三十二层的建筑,被威斯克的结界所覆盖的就有二十四层。天花板和角落的的感应自动狙击枪150架。每层的服务区装有激光扫荡网的系统。这里甚至可以被称为机械堡垒。而且这里还有三台威斯克专用的发电核子炉以及代替猎犬而召唤来的的数十只机械战警和负责监视和间谍的机器生物红蜘蛛。就连下水道也没有遗漏,白色保护伞早将走廊下面的空间机械化了。
与其突入敌阵,不如首先完善自己的阵地。对敢于踏进这里的暗杀者来说,威斯克将会叫他彻底领悟到这些武器的真正恐怖。
“既然其他的服务员都已经被疏散了,那就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你们都使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对决吧。”
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凯奈斯的喉咙里传出来。而冈为激动不停颤抖的骑士也冲了出去。
对于现在的威斯克来说所需要的只有行动,只有行动和结果才能消除对那个女人的恨。现在的状况下,只有把那个来历貌似不简单的人活抓。
是的,现在的威斯克渴望鲜血。深埋在他体内的黑色愤怒必须要用谁的血来抵消。不幸的是凑巧现在赶来进攻的敌人,即将成为最合适的祭品。
“詹姆斯也真够倒霉的,此生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妖魔,想来也挺有趣的,不过不满归不满,行动方案也有必要明确,况且由那么多支贵族加盟组成今天的保护伞公司,想起来也无何奈何。不过既然现在这么多权势都集中那个女人,想起来也挺可怕的,是把。吉姆。”
“嗯。是的呢!”
平时总是不出声的部下,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满面微笑地看着他。威斯克的笑容更加高昴了。
在睡梦中被火灾警报吵醒疏导到室外停车场的避难的房客们对火灾的恐惧、被打断的睡意以及外面夜晚上到处游荡的亡魂造成的绝望感交织在一起,脸上都充满了绝望的表情。在这些人之中,酒店的服务员们正慌慌张张地忙前忙后。
“……威斯克先生!威斯克·阿尔伯特先生!您在吗?”
在房客名簿上记载着的名字,只剩下最后一人没有确认,酒店的前台用焦急的声音叫道。对于这个包下了酒店最上层整整一层所有套房的最为豪富客人,每一个服务员都对他非常重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最不希望遇到危险的人。
“威斯克先生!您在吗?”
“——我在这里,请不要担心。”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酒店前台的身后传来,可当前台转过身上的时候却困惑起来。跟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旧式外套的英国男性。
开这种玩笑未免太过分了。气愤的前台服务员刚要开口呵斥他——却被那男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那男人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前台服务员无法逃避开他的视线,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是威斯克·阿尔伯特先生!。我的部下们也和我在—起。”
这个谁也不认识的英国男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而前台服务员慌慌张张的没有任何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样啊。啊啊,是的。是这样的。”
前台服务员在手上名薄的“已避难”处画上标记,终于确认了房客全员都平安无事之后,长长地出了一门气。而刚才和威斯克对话时候的那种疑问也好,不协调感也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酒店服务员继续忙着去照顾其他的房客以后,伊特奈斯离开混杂的人群。
走到距离酒店有—段距离的阴暗处,伊特奈斯—边确认着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的视线一边拿出口袋中的移动电话。移动电话在民间非常普及,曾经给予伊特奈斯相当大的帮助。最为简易而且万能的无线电联络装置,而且即使拿着它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首先需要联络处于监视位置的吴克。
“那边准备好了么?”
“没有任何异常。随时待命。”
吴克的位置位于凯悦酒店斜对面尚在建造的—处高层建筑中。在那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威斯克他们所在的房间,这里是伊特奈斯指定的位置,伊特奈斯短短地叹息了一下,一只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另一只手连续在移动电话上按了一组号码。
伊特奈斯所拨的是—组空号。可是手机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反映。
被改造过的通信同路所连接的并不是电话信号,而是C4炸弹的起爆管。
炸弹的爆炸只是非常小的规模,爆炸的声音甚至部没有传到酒店的外面。
可是,取而代之在夜空中回响的,却是钢筋混凝土开始分崩离析倒塌的恐怖声音。
发觉到停车场的周围异常的避难者们,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泥钢筋还有不明觉厉的电子机械像瀑布一样哗啦啦的下来,刚才还激烈抵触服务员拒绝出去的房客迫切的冲出快崩坍的停车场。后者已经埋没在钢筋砂石之下,而逃到外面的幸存者则在被感染者追逐的过程目送高耸着的建筑发生突变惊恐地叫道。这比外面到处捕食的野兽们的残杀更为恐怖。
“酒店,酒店塌了!”
全高—百五十多米的高层酒店,保持着自立的姿势,就好似被地面吸厂进去一样崩倒了,因为所有的外墙都向里面倒塌的原因,没有一片碎片进到外面,只有因为倒塌产生的粉尘将四周的街道湮没。
定向爆破——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使用的高级爆破技术,借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使用最少数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的目的,对于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爆破技术的伊特奈斯来说,对于这种破坏的艺术有着非常独特的心得。
这个义和市中所有作为鹰眼根据地的建筑都被记载在伊特奈斯的破坏名单上,而凯悦酒店便是其中之一。伊特奈斯预先取得了建筑的设汁图,在其中寻找到设置炸弹的爆炸点。幸会有感染者作为耳目的掩饰,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实际的操作连一小时都用不了。
那些逃得非常快的避难者们虽然已经尽可能地远离大厦倒塌可能波及到的范围,但是仍然被倒塌所产生的灰尘吹得灰头土脸,陷入—片恐慌之中。迅速逃离现场中的伊特奈斯边看着骚动的人群边看准了一个风小一些的间隙把手里的烟点燃。在因爆炸的巨响引起逃难者们的横冲直撞的暴动触发停在马路道两边的车而发出疯狂的警鸣让伊特奈斯脸色有点难看,附近那些野兽肯定跑过来,那么夹在这群人中的伊特奈斯分分钟都有感染者扑上来。。
“吴克,你那边怎么样?”
“一直到最后三十二层都没有任何动静。目标并没有从大厦中逃出。”
这么说的活———伊特奈斯带着微微的满足感望着已经化为—片从烬的凯悦废墟想到——被称为保护伞的总管威斯克,现在一定已经和瓦砾为伴了。
威斯克所在的三十二层,由于定向爆破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失去支撑,最终就等于是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掉到地面。就算是有多么坚固的高科技防备也好,在如此强人的破坏力面前也无法保护布室内的人吧。
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将伊特奈斯的注意力从废墟上吸引过来。孩子的母亲抱着因为害怕而不停哭泣着的孩子,从伊特奈斯的身边奔了过去。二人身上都只穿着睡衣,全身沾满了白色的灰尘,样子看起来惨不忍睹,忙于逃离现场的伊特奈斯—直望着她们母子二人的背影……直到手指被燃烧着的烟头烫到才回过神来,伊特奈斯将已经燃一多半的香烟扔到地上。
伊特奈斯感到一些困惑,感伤主义对自己来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种柔弱的感情会直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可是,对于自己的失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采取冷静的态度去对待似的。即使不愿意承认也好,事实就是如此———伊特奈斯在那逃离的母子二人身上,忽然看到了家人的身影。
伊特奈斯曾经以为牺牲是没有区别的。所有的生命都是不平等价的,所以只要为自己选择一条牺牲比较少的道路就可以了。在这种判断之下,女人和孩子的生命也不会受到特别的对待。
自己能拯救的只有自己,而威斯克则是自己为了夺得权力而不得不排除的对象。在凯悦酒店的人大概—千余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伊特奈斯完全可以将这些吵吵闹闹的房客和威斯克—起干掉。
那么为什么自己要在事前特意放火引发这样的骚动呢?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曾经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策略。伊特奈斯为了防备袭击而特意设置了众多的陷阱,作为对付他坚守策略的战术,这一招也确实取得了实际性的效果。那个威斯克以自己的铁壁为傲,可却没想到整个城堡都会被一起破坏而仍然留在其中。可是,自己的真实目的真的只有这些而已吗,那种希望无辜的房客能够及时避难的感伤,难道是在无意识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吗?这真是致命的浪漫,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如此感伤一定会被对手杀掉。
为了稳定一下自己内心中动摇的情绪,伊特奈斯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
退化了,虽然不知道究竟衰弱了多少,但是现在的伊特奈斯绝对比几年前退化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无法在行动中顺利取得胜利。不管怎么说,不重新恢复以前那种冷酷和判断力的话是不行的,越快越好。
被刚才发生的异变惊动的深夜町,终于开始骚动起来。看着在路边渐渐围拢过来的看热闹的人群,伊特奈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拿起移动点话想给吴克—下达撤退的指示。
可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并不是部下的声音,而只有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产剩的轰鸣。
尚未命名的钢铁瞭望台,在即将落成的拂晓,暂且称之为义和中心大厦三十八层。
建筑工事的工程已经过半,只剩外层还没有包装。这个今后将成为义和市新都地面标志性建筑的复合高层商业大楼,现在还只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空架子,被夜空中的强风猛烈地吹着。
地上的街灯也好,天上的繁星也好,都显得那样的遥远与昏暗。就在这虚空之中,吴克单膝跪地一动不动,—直架在她肩膀上的带有夜视装置的狙击枪,枪口支在她立起的左膝上。
如果一旦某个鹰眼队员注意到伊特奈斯的计划,而从窗户逃出屋外的话,埋伏这里的吴克就会对其狙击。可结果这个准备完全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