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寂静又寒冷。
凌霄和苏延祉走在花园里，花园很大，一时半会也走不到尽头。
“延哥哥，对不起……”
事情都讲清楚了后，凌霄低低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她的手中还握着对方在车中送她的礼物。
等待了很久的责备没有出现，男人的轻笑冲淡了夜色中的冷意。
“霄霄长大了。”
他的声音像是感慨，又像是欣慰。
凌霄抬起头，只见对方眼中含着笑意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
“延哥哥不怪我吗？”
“霄霄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要怪你？”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就将手插进口袋里，“这件事和伯父伯母说了吗？”
“说了。”女孩子因为羞愧声音越发低了，“爸爸让我亲自来跟你讲清楚。”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大概是看不下去女孩子快要埋进胸口的脑袋，苏延祉终于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这件事我也会和我父母说清楚，霄霄不必为此自责，以后两家的感情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发生变化。”
这句话是一种变相的承诺了。
头顶传来的温度还是和之前在车上一样，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凌霄捏着手中的礼物只觉得十分烫手。
“礼物……还给你。”
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事，就算别人不介意，凌霄也还没有修炼到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不应该接受对方的礼物。
伸出去的手上一轻，盒子在苏延祉好看的手上绕了一圈后又回到凌霄的手上。
手指与手指之间的短暂接触。
带着清晰的界限。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男人的声音仿佛出尘一样淡淡响起。
“现在算是，提前祝福的礼物吧。”
凌霄只觉得眼前人就像是挂在天空不胜寒的清月。
“延哥哥……”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喊了一句后又悄然而止。
对方微微侧过来的脸上露出不解。
“没什么，凌霄会永远把延哥哥当做好朋友的。”
“嗯。”
对方听了女孩的话后微微一笑，颔了颔首就将侧过的脸转正了。
夜华露重，就连讲出口的话都带着白气了。
两个人的话也讲得差不多了，苏延祉带着凌霄往回走。
男人走在前面，身材姣好，比自己高出了很多。
凌霄看着对方沉稳的步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安的心仿佛也渐渐平静下来。
从今天开始，这个原本要参与自己未来生活的人就要彻底和自己断开了。
这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忽然感到有些心酸。
这种心酸不是因为对方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大概更深层一点。
就像生命中第一次学会离开，开始独立门户，那种和父母在距离上的感情分裂，彻底的分裂，带着疼痛，但更多的是成长。
她是一个大人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凌霄没有发现，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的苏延祉脸上哪里还有方才温柔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就像寒冬里的冷月，清华却不可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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