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缓缓照进窗内,柔和的光线洒在那人脸上,玉致的脸上可以看见纤细的绒毛,纤长的睫毛覆盖着淡淡的阴影,小巧的鼻子,粉色的嘴唇。
玄夜的手慢慢滑过那人白皙的脖颈,哼,胆子倒是不小,主意都打到他的头上来了。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睡得这个腰酸背疼啊~!
都怪那只臭狐狸,客栈没客房了,就将她从床上踢了下来,一个人,不,是一只妖霸占了她香香软软的大床。
哼,还好她昨晚做好充足的准备,今天就和这只狐狸一起来算总账。
嗯,咦,看到悠然坐在床边的狐狸,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再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
“你,你……你,我的捆妖绳呢?你怎么挣脱绳子的?你,你,你把我的捆妖绳藏哪去了?啊,呜呜,不干啊,那是我好不容易得了的捆妖绳,你怎么能私吞呐?”一看狐狸轻松挣脱了绳子,某人开始打滚了。
“哼,谁稀罕你那什么破绳子啊,下次找点厉害些的法宝来。”说话间,狐狸将一条绳子丢了过去。
“呵呵”,拿到绳子,某人马上破涕为笑,“咳,虽然这绳子奈何不了你,但是既然来到了这人间的地界,就得按人间的规矩来,哼哼……”,某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笑得一脸的奸佞。
“看到没,这就是人间的规矩,既然你在这契约上按了手印,今后你就得听我的差遣。”某人笑得狂妄。
“哦,我到没见过那什么契约,既然是你们人间的规矩,那你就念念,看都写了些什么?”狐狸一脸的悠闲。
“那,你就听好了,按了契约,就容不得你反悔,一、今后都要听玄夜的;二、要任劳任怨;三;不得反悔,立约人:花无香。”念道最后三个字,某人的脸色是青橙红白蓝靛紫,一会儿一个色儿。
“这回我可是听清楚了,也就是说你以后是我的丫鬟兼小厮,看来还不错。”狐狸一脸的得意。
“你,你”,某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竟然玩阴的。”
“哼,玩阴的怎么了,你也知道我是狐狸啊,为什么要按你们人间的规矩来,哼哼,你以后就乖乖听话吧,不然的话……”,狐狸瞬间移动,伸手就掐住了某人的脖颈。
“你可要瞧仔细了”,将某人拉到眼前,狐狸那墨玉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嘴里的獠牙慢慢长长了,“嘶”伸出长舌在某人的脖颈上轻轻一舔,某人的身体就开始不可遏制的颤抖,“不然就喝干你的血。”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啊?”,将某人往地上一扔,狐狸仰着头,瞧也不瞧某人一眼。
“我错了,狐仙大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说您玩阴的了,您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明智的,以后无香一切都听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以后无香就是您的丫鬟兼小厮。”某人抱着狐狸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痛哭流涕地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哼,谅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招,去将早点端进来。”狐狸夺过契约,慢慢叠好,放进了袖子里。
“是,无香这就去端点心。”某人擦了擦眼泪,乖乖的出门去了。
慢慢将门关上,吖……呸,无香对着门口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人善被狐狸欺。
好,很好,玩阴的,江湖公子别的都不喜欢,最喜欢的就是玩阴的了。
看来不使点手段,这狐狸大概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哼哼,这只红狐狸她花无香是吃定了。
两只手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端起点心慢慢踱进客房内,然后无比虔诚的将点心奉上。
“江湖公子,这是你们的茶水。”店小二殷勤地将茶水满上,花无香点了点头,丢给店小二些碎银子,“呵呵,多谢江湖公子,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知道了”,花无香挥了挥手,面带一丝忧愁的对店小二说:“你先下去吧。”
这时的花无香,一脸的肃然,还有一丝忧虑,外加一点茫然,这是江湖公子的标准表情。
“是,是,小的先下去了。”店小二满脸的堆笑,止不住的崇敬之情。
“哼”,红狐狸冷笑一声,“江湖公子,我看你就算个浆糊公子,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浆糊吧。”
“你——”,欺人太甚了,花无香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怒目视之。
“怎么?你不愿意?”,狐狸伸出小舌轻轻舔了舔嘴角,“呲——”突然张着獠牙瞪着她。
“砰——”,某人吓得坐到了地上,好一会儿才敛了敛神,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呵,小姐说得对,小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小姐说叫浆糊,就叫浆糊。”
“叫我夜”,狐狸优雅娴静地吃着点心,一脸的春风得意。
“是夜,夜说什么都是对的,无香以后都听夜的。”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心里在滴血啊,臭狐狸等着瞧。
就这样,江湖公子花月夜,花家的二小姐花无香,成了红狐狸玄夜的跑腿小厮,兼贴身丫鬟。
“浆糊,我想吃最味斋的绿豆糕了”、“浆糊,我想吃对面酒楼的烤鸭了”、“浆糊,我想吃街角卖的肉包子了。”……吃吃,你个吃货,臭狐狸迟早有一天,你会载到我花无香手里的,到时我要扒了你的狐狸皮。
花无香就这样开始了,她漫长的艰辛的充满辛酸泪水的追狐狸之旅。
……
梁州柳府。
“小眠眠,昨晚睡得可好啊,怎么眼角这么黑啊,是不是昨晚寒月没有好好陪你啊,……”
“眠儿,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好梦啊,让杜姐姐来帮你解解梦,……”
“无眠,多喝点参汤,这可是熬了一个晚上的白参乌鸡大补汤,柳家长孙的重担就落到你肩上了……”
一大清早,花无眠就被三只聒噪的乌鸦包围着,一直唠叨个不停。
不过这次,她可是秉持着严防死守的原则,既没有喷饭,也没有喷茶,更没有喷汤。
“唉呀,小花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怎么面无表情的,……”
“小眠儿,怎么这么乖啊,一言不发的,一点也不好玩啊,……”
“无眠,柳家长孙的重担虽然很沉重,但是我们会让你们小俩口,留下充足的准备时间的,……”
花无眠最终嘴角抽搐了两下,一顿早饭吃得是心惊胆战,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院子里远处的荷塘,飘来阵阵清香,花无眠不想参合,三位姨娘的八卦闲聊,就和小竹去院中走走。
池中清水涟漪,荷叶田田,荷花已经冒出了尖尖角,池面上凉风习习,让花无眠一时走得忘了路。
这是一处荒芜的院子,杂草丛生,回头看时连小竹也不见了身影,可像是有什么在牵引的一样,让她一直走下去。
院中的蔷薇开得异常美丽,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给花丛除草浇水,样子很是认真。
“你是……?这是哪儿?”,花无眠有些担忧,总觉着好像来过这里,可又记不清了。
“这是柳府的后院,夫人怎么走到这儿来了?”白衣人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
俊朗清秀,淡淡的笑容,犹如清风拂过莲叶,淡雅飘逸,恍若画中仙。
这人没有寒月的俊美,却自有一股雅致恬淡的风姿,花无眠不由在心里将俩人小小比较了一下。
“哦,我走迷了路,不小心走到这儿的,你也是柳府的人,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花无眠问道。
“呵呵,这柳府中有一百多下人,夫人岂能个个都见着过,小人是看守这后院的。”白衣人笑道。
“这道也是,不过这蔷薇开得可真好,难为你如此细心照看了。”花无眠笑了笑。
“咳咳”,白衣人笑着咳了几声,“这是小人的分内事,不值一提。”说话间,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白色的衣袖上沾上了红色的血渍。
“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紧啊?我去替请大夫来吧。”花无眠见此,一时慌了神。
“没事,小人的身体一直是如此,夫人不必担心。”说着,白衣人又咳了起来,咳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你这样该是病得很厉害了,你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花无眠刚想上前,扶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却听到一声冷冷的嘲笑声。
“少夫人,真是好闲情啊,散步都散到这儿来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你又是谁啊?”花无眠扭头看了下来人,一身红衣,模样俊美,似曾相识。
“少夫人不记得在下了,那真是可惜啊,夫人新婚那天还与在下聊了许多……”精致的脸上挂着冷笑。
“你胡说,我怎么不记得你了”,花无眠怒目瞪了来人两眼,又扭过头去想继续和白衣人说两句话,可是哪里还有白衣的身影啊,“哎,人呐?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