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邬庆琪却已经坐不住了,从龙椅上站起来,强作镇定再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知,在长乐宫守卫的御林军刚报告说贵妃娘娘的寝宫起火,然后火势很快蔓延到旁边的宫殿。
“长乐宫的都死哪里去了,不会立即灭火,还让火蔓延开来。”皇帝已经坐不住了,从龙座上走下来,也不看他们俩,径直往殿门走去。
“皇上请放心,贵妃娘娘没事。”听着张雨的话,皇帝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往前走,而张雨不会察言观色,继续说着:“娘娘好像被吓着了,不停地喊叫。”
本想告诉皇上贵妃娘娘喊的是什么,可是突然意识到此话如果从自己口中说出来,那么很可能老命不保,连忙住口,皇帝也没有心思在他身上。
湘郡王也跟在皇帝后面向长乐宫走去,施贵妃现在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了,突然发疯,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而那些话的内容倒是让湘郡王来了兴趣。而皇帝对她的宠爱早已消失殆尽了,再加上这些话,那么皇帝的忍耐限度可能已经达到最底线。
几人一进长乐宫的宫门,一股呛鼻的浓烟味弥漫过来,眼睛也一下被熏得睁不开了,稍一遮挡,然后睁眼扫视整个长乐宫,整座宫殿都浓烟滚滚,有好几间房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黑乎乎的一片。
现在大火基本上已经被扑灭。
刚刚与大火进行搏斗的人见到宫门口的皇帝马上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在这么一群蓬头垢面,衣服脏乱的人堆里,有一个色彩鲜艳,头上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却高兴地舞动着身躯,在人群中穿梭,口中还不停地唱着小曲。
看到这幅样子的施贵妃,皇帝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施贵妃也注意到了他,笑着小跑到他的面前,说:“皇上,你来看臣妾跳舞了啊?臣妾现在就跳给你看。”说完伸展双臂,甩动衣袖,扭动身体自顾自舞动起来。
“把她给朕抓住。”
太监们一听马上站起身抓住了施贵妃让她不能乱动。
“你们反了,连本宫都敢碰,本宫马上告诉皇上,让你们各个死无葬身之地。”虽是疯疯癫癫的人,但是发起怒来还是不减当时的威严,被怒的几个人害怕地看了一眼皇帝。
“是朕让他们干的,你安静地呆着。”现在都不耐烦跟她多说什么了。
“为什么?难道为了萧锦淑那个贱人?”萧锦淑是当今皇帝的结发之妻,也是他的唯一皇后,只是这个皇后是她死后才被册封的。对于这个妻子邬庆琪是尊重和爱护的,但此刻却在施贵妃的口中听到对萧锦淑如此无礼的话,他的心中立即涌现了厌恶。
“施莫兰,不要放肆。”多久没有如此喊过这个名字了,宫里又有几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她就是一个贱人,自恃是你的正室,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成了一种邪笑,笑着说道:“不过正室又有什么用,连儿子都保不住。”
提起萧锦淑的儿子,邬庆琪的脑中回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刚出生的他粉嫩粉嫩的,因为第一次做父亲,对这个儿子他珍贵得不得了,连名字都不敢随便取,想了又想,可是最终却连个名字都给不了他让他离开了。想起这个早夭的儿子,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伤感和遗憾的。
“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死的吗?那个守夜的丫鬟也像我昨天一样,睡着睡着,一动将床头的蜡烛给推翻了,哇!”突然施贵妃喊叫出来,好像眼前就是烈烈火焰,头上下波动着,随着那并不存在的火焰说:“那火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才一眨眼的功夫,那就窜到了婴儿的摇篮上,那孩子好像醒了……”
“给朕闭嘴!”无法相信这张绝美的脸庞见到那样的场景还能笑得如此灿烂,无法原谅自己宠了将近二十年的人原是如此蛇蝎心肠,更无法想象当时那孩子痛苦挣扎的模样,被火吞噬着,嘶声喊叫着,却无人去救他,想到这些就无法呼吸。
伸手用力掐着施贵妃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今天我就要让你这个毒妇为我的孩子偿命。”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施贵妃的脸色马上慢慢变得酱紫,连眼睛都开始上番了。
“皇上,贵妃已是失去心智的人,说话不可当真。”湘郡王看情形开口劝道,凭他对施贵妃的了解,他相信这样残忍的事她完全可以做出来,但是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么事情可能不会精彩了。
“请皇上开恩,太子殿下现在又不在。”张雨跪地求情,其他人也纷纷下跪求情。
沉默了片刻,终是放开了手,任由施贵妃滑落在地。
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说:“传朕的旨意,施莫兰失去心智,德行尽失,已没有资格管理**,除去贵妃头衔,打入冷宫。”
如果清醒的施贵妃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打入冷宫,她该如何面对呢?
全身寒透,内心绞痛的皇帝已不想多呆,看都不看她一眼离开了。
湘郡王最后在看了整座长乐宫,示意宫人们收拾好一切,等皇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