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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开

躺在床上的苏瑜冰一直回想着今天湘郡王的怪异表现,那看着梨树时的迷离眼神,那摸着栏杆时寂寞的身影,还有听到自己念着“梨花带雨”时的感伤之情,这一切都让苏瑜冰无法入眠,辗转反侧。很好奇那座“梨雨院”的故事,可最后在最关键的问题上湘郡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那样的霸道还带点凶狠,冲着她喊。

“滚!”

早已习惯了他的凶狠,苏瑜冰听着并不觉得有多愤怒,也不像往日那样的惧怕了。

接下来的几天,湘郡王都不曾出现在苏瑜冰的眼前,使得她差不多已经忘了这段插曲的存在了。经过半个月的疗养太妃的病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脉象虽还有点弱但已经平稳,最重要的是体力的毒素基本上已经排清了,只要不再接触当初的那种毒物那么就不会有危险了。

当初是想找出中毒之物以绝后患,但照现在这个样子控制饮食,专人检查也找不出那个毒物了。

“这也好,治好了太妃的病,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虽说已对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能确保自己的平安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这种高兴在见到太妃时被活活地扼杀了。

走进内室时,看到太妃正愁眉不展,脸色也差了许多。心脏一阵狂跳,苏瑜冰忙走上前去询问。

“太妃,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健康可是关系着自己的安危,所以不容小觑。

“冰儿啊,你可千万要陪着我啊。”

苏瑜冰听她这么一说着实吓了一跳,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要离开了,这可还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啊。

“景寺他呢,皇上要他去南方,一去可是好几个月呀,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等着他回来呢。”

说着说着,太妃就拿起锦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抬头看看苏瑜冰,希望她给自己出出主意,能把湘郡王留下来。

苏瑜冰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湘郡王要离开,那自己怎么办,要一直呆在王府里吗?虽然太妃对她很好,下人们也对她客客气气,可是一日呆在这里,就意味着一日将脑袋架在那个人的剑上。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苏瑜冰也不会再去找他了,总觉得看到不一样的湘郡王是犯了天大的错,怕他杀自己灭口。

还好这次见到的是很正常的湘郡王,此时他正坐在大厅慢慢擦拭那把剑,扫了一眼那剑她就避开了,毕竟那剑曾在自己脖子下呆过,心中对它的畏惧还是存在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犹豫了很久苏瑜冰才开口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清楚。

“等我回来再说。”

短短几个字就把苏瑜冰准备了很久的理由给挡在了嘴里,那剑眼一扫早就把她的决定拉到他的那一方。她悻悻地转身准备离开。

湘郡王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好像想起了什么。

“几天前的那个……”

“王爷请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所以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湘郡王听完一愣然后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就足够苏瑜冰惊叹不已,那若隐若现的笑容算是湘郡王第一次对着她笑了。

“本王是问你,那个药用了你的身体是不是好些了?”

又一次震惊,那么冷的一个人竟然会关心自己的身体,苏瑜冰的心里像照进了阳光一样温暖。

“我还未来得及感谢王爷上次给的夹竹桃呢,我现在好多了。”

“身体好了就要更加尽心照顾太妃,本王回来以后如果发现太妃有什么差池,那你就用这把剑自行解决了。”

又是威胁,苏瑜冰突然觉得可笑,自己的命怎么那么不值钱,生与死经常被他挂在嘴边。

原本想问他为什么知道夹竹桃对她有用,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反正自己的命都捏在他的手里,问出来也不会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你不说我也知道。”

面对他的次次威胁,心中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了,说出的话虽然很轻很轻但前面的那个人还是听到了,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虽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却见不到眼中那该有的寒冰。

“那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把太妃托付给你了,曹太医会有时过来帮助你的。”湘郡王的声音中隐藏着些许的担心和期盼,当即苏瑜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仔细地看着那张她从来不敢正眼瞧的脸。他的古铜色脸庞还是那样的棱角分明,那青丝还是依然飘逸,几缕拂过眉毛,只是他的那双似箭的眼睛却柔和了许多,她好像看到了那么一丝的请求。

刚刚的不耐烦马上消失不见了,那眼神里她看到了信任。苏瑜冰知道只有在面对太妃的事,湘郡王才会改变自己原来的作风,他会笑得灿烂、会担心得愤怒、也会温柔得让人忘了他残忍的本性。

所以在面对此时的湘郡王时,苏瑜冰冲他微微一笑。

“你放心,我这也是在救自己的命。”

又是这份坚定。

望着她眼中的坚定,湘郡王总是忍不住相信她,即使刚刚还怀疑她的身份。

很快就到了湘郡王动身去南方的日子了,也许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任何人表现出跟往常不一样的神色,即使是老太妃,也早就没有了刚得知时的沮丧和难过。

那天一大早,苏瑜冰才刚刚梳洗完毕,按照惯例她要先去给老太妃把脉,把握她的身体状况,这天刚进门就看到那个穿着暗红色上衣的湘郡王。他从来不会那么早出现在这里的,每次都是苏瑜冰去紫烟轩开药方亲自给太妃煎药的时候他才会过来请安。

每次如果湘郡王在场,苏瑜冰只有静静地呆在后面倾听他们祖孙俩之间的亲情对白,每每此时她的心里总是涌上一些酸楚,充满着失去父母至亲的痛苦。

踏进房门看到坐在软榻上的老太妃伸手手捋了捋湘郡王抚在脸颊的青丝,整了整他的衣服,然后握着他的手深情地看着他,过后把头一转。

“你一路上多加小心就是。”

邬景寺的神色一沉,愧疚地看着祖母,看着祖母有些憔悴的侧脸,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看到了站在门旁的苏瑜冰。面对她有些伤感的神情湘郡王微微一怔,连忙收起眼中的失落和难过,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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