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战火纷飞少年时

在法国东部的香槟与洛林交界处，有一个名叫多伦米的小山村。1412年，一个名叫雅克·达克的贫困农民的家里，诞生了一个女婴。村里的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婴，将给多伦米带来无尽的荣耀。雅克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的妻子也是一个极度虔诚的女人。女婴出生后，他们将她带到紧挨着自己家的教区教堂为其洗礼。教士蒂斯兰的妻子给这个女婴取名为让内特，昵称为贞德。贞德戎装像贞德在她贫穷的家中成长，如果那也可以被称作“家”的话：房屋正面墙上挖了两个采光不足的窗子；平石铺的屋顶朝半山墙倾斜，几乎一直垂到花园那边的地上；按照当地习惯，门口堆着肥料、树桩和农耕工具，上面尽是泥和锈斑。在这片吝啬的土地上，勤劳的人们粗鲁而又节制，他们过着艰苦的生活。贫苦农民家的孩子经常生活在一起，没有大人的看管，所以贞德得以自由地成长。她从小的玩伴除了她的兄妹外，还有后来一直伴随左右的路易·得·古德以及其他几个男孩。村里还有两个与贞德差不多年龄的女孩：赫美特和蒙歌特，也是她的小伙伴。随着她们慢慢长大，这几个农家女孩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赫美特和蒙歌特后来都成为普通的家庭妇女，而贞德成为了法国人民心中崇敬的神圣少女。由于父母的缘故，贞德从很小开始，就被灌输了基督教的礼仪和教义。这宗教氛围的熏陶，使她的一生都对“万能的主”深信不疑。她从母亲那里学会了念“我们的天主，我向您致敬，圣玛利亚”以及“我信天主”。她经常听别人讲圣徒的动人故事。节日里，她像农妇一样跪坐在教堂的讲道台下听神父布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贞德年仅五岁的时候，便独自一人到山坡上放羊。为了寻找肥美的草场，她经常带着羊群翻山越岭，天长日久，自然炼就了健壮的体魄。 由于荒山上狼很多，为赶走这些讨厌的家伙，贞德努力地练习投石子，她投出去的石头总是能够准确地击中目标。后来她央求父亲给她做了副弓箭，又开始练习射箭。虽然贞德年纪很小，可是力气却很大，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便可以把弓拉满，时间不长便炼就了高超的射箭技术。这给她将来英勇作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个时候，法国正处于欧洲中世纪最黑暗的时期。1337年开始的英法百年战争已经进行了70多年，这给法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灾难；14世纪中期开始，因为连年战乱，黑死病横扫整个法国，使全法国近一半人口死亡，而幸免于难的人却要继续投身于惨绝人寰的战争。幸运的是，战火还未烧到贞德故乡这个偏远的村落。很多逃难的人和被打散的士兵流落到此。多伦米的村民们不了解这些流浪者，认为他们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值得同情。但是贞德不一样，她总是试着去了解他们，更试着去帮助他们。她总是央求那些老弱伤残的士兵讲一些战场上的故事，满怀感激之情的流浪士兵们当然乐意把他们能记起的有关战斗、战役的点点滴滴告诉贞德。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贞德才真正知道为什么英法之间会发生战争，当时的法国正处于怎样一种境地，也渐渐了解了战斗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以及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这些对她后来的从军生活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时隔不久，贞德便真切地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法国王室内部，因政权纠纷，分成了两个对立的派系：投靠英国的勃艮第派和坚持主权的阿玛那克派。1415年，在英王亨利五世的诱使下，勃艮第派带领英军攻陷了巴黎，随后又继续南下，使得卢瓦尔河以北的地区都落在了勃艮第派的手中。而多伦米村——贞德的故乡，正处在英军的包围之中。此时的多伦米村，是少数几个继续效忠法国王室的北方乡镇之一。因此，便成了勃艮第派的眼中钉，他们时常侵扰多伦米，但得到的总是不屈的抵抗。1425年夏季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全副武装的勃艮第人在英军的指使下，入侵了多伦米村。这是一次有组织的大规模屠戮行动，是积怨已久的勃艮第人对多伦米的报复。没有丝毫准备的多伦米人束手无策。野蛮的勃艮第人把手中的长剑刺进同胞的身体，村子里的所有房屋都被点燃，到处是勃艮第人的铁蹄声和多伦米人的惨叫声。妇女儿童逃往山里的堡垒避难，在厚实的石头墙内，他们挤在一起。村子里的男子奋起抵抗勃艮第人的进攻，却只能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贞德的两个哥哥也在这场屠杀中丧生。清晨，勃艮第人终于离去，幸免于难的多伦米人回到已是一片废墟的家园，所有的人都放声痛哭。恐怖的夜晚，可怕的噩梦：两个哥哥命丧敌手，一位堂姐的丈夫被石炮炸死，家乡被蹂躏、被抢劫、被焚烧，目之所及，处处凄凉。13岁的贞德，对英国、对出卖自己灵魂的勃艮第人，产生了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