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完全没有想到,推开门会看到他。
她局促地理了理凌乱的发,语无伦次:“你……回来了。”
男人如点了墨般深邃的眸子凝着从屋内出来的她。
裴俊驰单手扶额,食指在硬朗的眉骨上轻点,唇瓣微抿成一条没有感情的直线,就这么定定地看着。
“嗯,我回来了。你回来了吗?”
莫名其妙的询问。
白念蓦地瞠目,细小的目光瞟向一处虚无,像是不知所措那样,两只手紧紧地搅在一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回来了吗?
她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裴俊驰哑然失笑,淬着酒意的嗓音低沉喑哑,像珍藏的多年的红酒,泛起醉人的性感。
“我问你,回来了吗?”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是这里。回来了吗?”
白念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而裴俊驰看到她这副模样,俨然已经给了否定的答案。
他嗤笑一声,表情变得鄙夷:“我知道,你的心早就飞了。不过也无所谓,我的心如今也并不在你这里,托你的福,我也算是见识到了女人究竟有多狠毒。”
话毕,他优雅地扯掉了领带,随手撇向地面。
这动作非常自然,但白念偏就看出了一股子侵略意味。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裴俊驰,你……你喝醉了,我扶你休息……”
“醉了?”男人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脸前摇了摇,“不不,我没醉。这几年来,我还从来没有喝醉过。”
“你真的醉了,快休息吧。”白念不敢再多言。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裴俊驰。
他喝醉时是什么样子,她太清楚了。
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男人的胳膊时,裴俊驰突然蹙眉,一把将她推开来。
“别碰我。”他低压压得吼出声。
她怎么还敢碰他?
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她怎么敢?
白念被推得狠狠趔趄一下,脚下不稳,直接朝地面倒去。
裴俊驰一怔,几乎是在收手的瞬间,再次伸手想要去拉她,却没料到白念自己扶住了墙壁,站稳。
他的手就这么僵硬地顿在半空。
白念抬眸那瞬,愕然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时间竟猜不准他的心思。
“你……”
“滚。”
像是在恼她,却更像是在恼他自己。
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幕,他悔恨却无力。她受欺负,他自责死了自己,却偏偏没办法将心绪说出来!
这该死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裴俊驰烦躁地收回视线,再也没多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卧室。
白念在原地愣了几秒,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刚才,他是想拉他吗?
抬眸,床头灯光太暗,看不清楚大床上那个侧身躺着的男人的表情,只是他修长的身形微微弓起,硬朗的背脊线条一如当年,看着就足够温暖。
她在想,是放任他就那样穿着衣服睡,还是过去给他脱了,这样睡着比较舒服一点。
笑了笑,还是算了吧,免得又惹得他不高兴。
他不屑她碰他分毫。
从壁橱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好在沙发够大,可以当一张小床用,白念抱了床被子睡沙发去。
整个人陷入沙发里,此刻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白念睁着眼睛,听着男人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曾经,多少个夜晚,她是听着他的呼吸声睡着的,做着关于他的梦,每天清晨笑着醒来。
他平时睡觉呼吸是没有声音的,除非是喝了酒,但那也不会紊乱,今晚,这是怎么了?
又等了一会儿,那种喘息声比刚才又大了一点了,可能真是穿着衣服睡不舒服吧。
白念起身,轻手轻脚的去浴室打了一盆水出来,放在床头。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解开了裴俊驰的衣服,拧了干毛巾给他擦身体。
害怕会吵醒裴俊驰,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头擦后背的时候不经意瞥到他衣领上的口红印。
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是苏樱的。
喝着这么多酒,是因为是要跟苏樱结婚了,高兴的吗?
俊驰,想到你会结婚,我的心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比被人打伤了还难受。
但是,她又根本做不了什么。
白念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边替裴俊驰擦拭着身体,连对方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都不知道。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像深邃的漩涡,她的眼睛水波潋滟,带着慌乱。
“对我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他其实没有睡着,白念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
他眼睛里的情绪那么复杂,白念慌乱的移开视线,“没,没有……”
将毛巾放进脸盆里,白念起身欲走的瞬间被裴俊驰拽住手臂,重心不稳倒在床上。
裴俊驰翻身而上,动作快的晃花人的眼睛,“你,干什么?”
白念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裴俊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直头顶以上,将她压在身下,“你说我要干什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她的身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神就跟红外线一样。
白念茫然顿挫,上次的记忆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那种恐惧感蔓延全身,她蹬着双腿拒绝,“不要,不要……”
“不要?”裴俊驰看着她,“你以为现在,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说完,低下头对准白念的红唇就是一阵啃咬,白念左右摇晃脑袋。
裴俊驰用一只手禁锢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衣服又撕又拉。
布料破碎的声音彻底吓到了白念,眼泪一串一串的流下来,整个人都在抗拒裴俊驰的触碰。
裴俊驰不管不顾,就是要占有她,他的额头上一层薄汗,后背上也被汗水打湿了,但他还是用膝盖强势的抵开白念的双腿。
白念趁他伸手解皮带的空挡,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裴俊驰竟然就那样被白念推到了。
白念赶忙缩到角落里,抱住自己的双腿,靠着墙壁瑟瑟发抖,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也不敢哭,只是呜咽。
过了好久,裴俊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念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禁又在想他怎么了?
裴俊驰整个人缩成一团,顿时,那张大床显得是那么大,这个男人显得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