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看到李鸿盛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这才将刀放下,略带着不安的神情对走进的李鸿盛说:“少爷……”
李鸿盛抬起手示意他安心。“不好意思,手下紧张了,见笑见笑。”看着呈现戒备状态的护卫们,李鸿盛笑着和汤大当家的打了个招呼,又跟那几个护卫说道,“你们几个放松一下吧,已经没事了。”
汤大当家的也笑着说:“李公子的护卫还真是忠心。”
李鸿盛笑了笑没有接话。废话,能不忠心么,他们世代都是李家的仆人,而且如今家人都在基隆,这可是从小洗脑才培养出来的忠心啊!
宴席上觥筹交错,李鸿盛却是绝口不提刚才给汤大当家出的上策是什么。一来,虽然说自己有恩于楚天歌,可若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的话,未免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二来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五位当家的各自都是什么心思?万一出点差池,误会自己是由什么图谋,自己如今恐怕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全局面又要发生什么不好的变化。李鸿盛只是不停地举杯劝酒。他虽然如今出身江南,不过后世可是东北人。说起喝酒,其实他上大学之前倒也不好这个,不过当初在大学宿舍的时候,晚上总是睡不好觉,后来听人说了个偏方,每天睡觉前喝一杯酒,就能保证睡眠,于是每个月都买上十斤装的一坛酒放到床下。结果三年多下来,睡眠的确是好了,酒量也练了出来。如今在基隆,他也酿造出了粮食烈酒,更是没少喝。这场酒宴,他一人对五人,居然也是平分秋色,让鲨鱼寨几个当家的好一阵赞叹。在这些粗莽汉子看来,能喝酒的都是爽快人,才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大当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不过,既然大家都能谈得来,李某也就直说了。”第二日酒醒后,汤大当家的前来探望李鸿盛,当然也明里暗里透露着想要知道上策的意思,而李鸿盛的满腔心思也正在这上面盘算,既然汤大当家的起了头,自然是跟着接了上来,“如今鲨鱼寨上上下下人数不少,可是真正派得上用场的青壮却是不多。无论汤大当家的想要发展壮大成一方霸主,还是真心诚意想要让父老乡亲的日子过得舒适一点,增强实力、甩掉包袱那都是不得不做的事。”
“李公子说的不错。”如今李鸿盛顶着楚天歌恩公的身份,那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两人的距离亲近了很多,汤大当家的也不再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而是皱着眉头坐在桌前,“如今鲨鱼寨上下七千余人,青壮不过千余,加之身处群山之中,耕种多有不便,外面粮食换取也颇为艰难,如今老弱妇孺每日只得两餐稀粥,即便如此,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错,其实鲨鱼寨三面环山一面靠水,的确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如果没有了老弱妇孺的包袱,大当家的不难闯出一番天地。”李鸿盛微微笑着,“李某在海外经商,知道海外诸国有不少地方地多人少,因此急需人口,赋税也低。如果大当家愿意,李某倒是愿意从中斡旋,就是不知大当家的肯不肯相信李某?”
海外诸国?!汤大当家的顿时有点目瞪口呆。中国人的乡土情结一直很重,这鲨鱼寨的匪盗们其实大半都是原先在附近讨生活的贫农子弟,因为实在是不堪税赋压榨,这才进山当了匪盗,可也没有远离此地的意思,毕竟故土难离。骤然间李鸿盛突然说要让汤大当家的将老弱妇孺送到海外之国,这个念头一时间根本不能让汤大当家的接受。
看着汤大当家的直摇头,李鸿盛也没有在企图解释些什么,只是笑着说:“大当家的不必着急,天下的路多得很,这样吧,李某这就派人回去打点一些粮食送过来。以后若是鲨鱼寨有什么需要的,托人通知我一声,李某能帮忙的话绝不推拖。”
虽然当即便可以离开鲨鱼寨重获自由,不过李鸿盛还是先派人前往汴京,打点了两船的粮食送了过来。他自己却是留在了鲨鱼寨,等候凤祥斋的赎金送来,到时候跟船一起走。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正经商人,从表面上绝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和盗匪有什么联系,所以他不得不和凤祥斋的人一起离开,只有将这样的表面工夫做好,才不至于给那些人留下什么疑问,从而导致什么后患。
主角光环没有能够发挥最大作用招揽这批匪盗,李鸿盛也没有感到什么郁闷,毕竟这次算是捡回一条命,活着就是幸福,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如今脱离了险境,再想想刚开始的时候,李鸿盛在分金亭给汤大当家出主意,未免没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意思,只不过如今李鸿盛做事情也颇有些手腕,自信即使楚天歌不出现,自己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二月初七,耽误了好久时间的李鸿盛这才回到了苏州。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原先留在苏州的暗房人手便将最近这段时间的消息送了过来。这段时间以来,倭国分舰队在总管陈景的指挥下,并没有直接介入倭国的内部事宜,甚至原先协助藤原家的一些手段也都停了下来。根据陈景所说,藤原家如今已经夺取了两个小城,才刚刚打出旗号,想要扩张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人手不足,如果不在开始这段时间做好准备的话,那最终也只会是霎那烟花。所以藤原家如今重要的不是扩张,而是巩固。根据原先既定的策略,长崎那边也不需要太多的舰只,因此,陈景便让舰队绕着倭国进行了一次环游,将李鸿盛原先画出来的草图完善了不少,而且,他们还发现了李鸿盛在地图上所特意标注出来的虾夷岛。
这虾夷岛便是后世的北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