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儿怎能看不出陈洪亮的怠慢,但还是认真给陈洪亮号了脉,并在鹰柳莹的帮助下检视了陈洪亮后背的患处。
花骨朵儿思索片刻,喃喃道,“断筋挫骨手……断筋挫骨手……断筋挫骨手怎么会出现在中原……奇了怪了……”
一听这话,陈洪亮眼睛骤然瞪了起来,陈洪亮询问的看向鹰柳莹,却见鹰柳莹也是一脸诧异。鹰柳莹对陈洪亮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有向这位小郎中透露。
“疤神医,你小小年纪,如何得知断筋挫骨手?”鹰柳莹问道。
“医书上写的啊。”
“那请问疤神医师从哪位高人?”
“我娘!”
“敢问令堂高姓大名,现居何处?”
花骨朵儿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鹰柳莹也觉自己失言,这小郎中小小年纪流落在外,又出入怡红院这样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娘亲还在,应不至于此。
“伤这位大哥之人出手留有三分余地,因此这伤要治,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我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花骨朵儿岔开了话题。
鹰柳莹看了眼陈洪亮,知了他心意,便说道:“请疤神医放手一试吧!”
“那我就先开两个方子,内服外敷,外敷时需有人以内力相助,药效方能通达肌骨。”
“这个好说!我来助他疗伤!”鹰柳莹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还有,方子中有几味药材极为少见……”
“这个……”鹰柳莹想到了祝典,以必应公子的本事,鹰柳莹并不太担心,“这个疤神医不用担心,不管多难,我们一定尽力求得。”
“那明日我收摊时再过来,只是姑娘可千万要替我保密,要是妈妈知道我入户行医,非得气死不可……”
“疤神医放心,我鹰柳莹以性命担保……”
“好好好,姑娘言重了……”花骨朵儿赶紧打断鹰柳莹,“那我先告辞了。”
花骨朵儿果不食言,这几日日落时分便来到必应楼凉州分舵为陈洪亮诊治。陈洪亮在花骨朵儿的悉心调理下病情已有起色,手足渐恢复知觉,也能说出话来。
见陈洪亮日渐好转,祝典自是高兴,只是问行医者何人,都被鹰柳莹一语带过,就说是一本地名医,既然有言在先,她自是要替花骨朵儿保密。
巡检使张庭之在凉州待得好不快活,此地虽然远离京城千里,但要说繁华富庶,比洛邑犹有过之而无不及,酒池肉林,香风美人,尤其是怡红院的姑娘,最是让他流连,凉王虽然常避而不见,但对他的招待却是极其慷慨。
这日,张庭之宿醉未醒之时,便有下人慌张来报,说凉王召见。
张庭之赶到王府,凉王已经端坐堂上。
“张大人,应考举人在凉州遇害一事,查得如何啊?”
“这……回王爷,下官正全力以赴,捉拿真凶……”说是全力以赴,张庭之其实不过是在等待杨浩振调度。
六皇子要嫁祸凉王勾结南女国,西南花子帮是其中重要一环。祝典久居凉州,到底积聚多少势力,远在京城的六皇子拿不准,只是他要抢夺王位,就必须除掉这个隐患。几次三番请父皇召祝典回京,皆被祝典以各种理由搪塞,祝典不回京,他便不能暗中做手脚,遣兵派将更是师出无名。于是,府上有幕僚想出了这栽赃嫁祸、一石二鸟的主意。
只要坐实了祝典和外藩勾结的罪名,一来可以名正言顺的召他入京问罪,二来可以以此为借口,出兵南女国,凉州乃大岓通往南女国必经之地,到时王朝铁骑一过,任他多年苦心经营也要灰飞烟灭。之所以要联合西南花子帮,那是因为花子帮帮众甚广,且生活贫苦,易于笼络。
如若到时祝典抗旨不遵,拒不回京,可发动花子帮对凉王府进行围剿,无孔不入的叫花子就像一张密网,分布在凉州的大街小巷,试问谁能逃得过他们的追踪。如果凉王被花子帮生擒,那就下令秘密杀之,神不知鬼不觉的铲除这个隐患,事成之后,再以杀害皇亲国戚的罪名将杨浩振绳之以法,不留活口。施计者信心满满,自以为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