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何处……还能在何处……自然是在叫花子堆里给叫花头子当新媳妇……
秦老汉追悔莫及,可是大错已成,那失了身的黄花闺女是怎么也变不回来了……
“我……草民……草民不知……”
“听本王几个属下所言,前日你们领完粮食后一起离开,可有此事?”
“王爷,她……她……都和军爷说了,她是个男子……再说……再说当日她蓬头垢面,也看不清模……模样……”
祝典轻轻一笑,手却暗中在袖口内握了握拳。
“也是,扮成男装,的确难以分辨,再说,那人也未必是画中之人。”
秦老汉听祝典口气轻松,也稍稍松了口气。
祝典把花骨朵儿的画像拿在手中,自己端详起来,“本王和画中之人颇有渊源,只是人海茫茫,想要寻她谈何容易……”
祝典的注意力似乎转移到画像身上,不再看向秦老汉。
秦老汉得到了些许喘息的空隙,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端详画像的祝典,直恨自己井底之蛙,一孔之见。当日见了杨浩振,以为这是他们叫花子的领头人,又是绿林好汉,那须得是顶顶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如今见了凉王,才发现和人家凉王的弘雅气度比起来,那些人只能算蝼蚁之姿……但是自己贪生怕死,又图一时安逸,竟把好好的一个黄花姑娘交代了出去……这回人家正主儿来找,可让他老叫花子如何收场……
“本王的几个属下莽撞,惊扰了老爷子,其实老爷子不必惊慌,其他线索本王也在查证,召你前来是例行公事,如果老爷子能够知无不言,本王必有重谢。”
“老头子……草民年老体迈,糊涂健忘,请王爷恕罪……”
祝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缓缓说道:“也无妨,如此一来便只能请老爷子再和本王到救济粮发放处走一遭。”
“王……王爷,这是……为何啊?”
“老爷子记性不好,但好在发粮处人多眼杂,据本王几个属下称,当日曾拦下你二人询问,想必在场一定有人记得,带老爷子重回现场,也好让其他人帮着回忆回忆。”
“王……王爷……”秦老汉语气里掩饰不住绝望的哀求。
“老爷子有话请讲。”
秦老汉不知道花骨朵儿和杨浩振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道生米已成熟饭,心里打着算盘,眼下实话实说是死路一条,可是他老叫花子装糊涂充愣,人家凉王也有手段,要是真去了救济粮发放处,就冲当天询问的阵势,真有人认出他来也说不定,就算发粮当场没人认出,在广进斋门口闹那一出,也是好多叫花子有目共睹,这些叫花子肯定过来领粮啊,别说凉王寻人千金重赏,就算多给几个馒头,也准保有人和盘托出……退一万步,就算当天场面乱,围观的叫花子们看不清那小姑娘相貌,但是牛皮他自己也吹出去了……认个孙儿,给他们花子帮主当了新媳妇儿,这等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恐怕整个马王山的叫花子都已知道,自己往发粮处一站,寻人的画像在旁一贴,大家心里琢磨琢磨也能猜出个大概齐,本来他老叫花子走狗屎运,别人就眼红妒忌,到那时肯定巴不得他遭灾遭难,那肯定是添油加醋、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