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英雄,她就是仗着自己武功好,对小的那是又踢又打!”
花骨朵儿瞪了说话的跑堂伙计一眼,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杨浩振。
杨浩振此时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尴尬不自在,硬生生把头转向一边,不看花骨朵儿的脸。
花骨朵儿可算找到了能伸冤的人,对着杨浩振振振有词的说道:“杨大英雄,我没打人,是他先踢了秦爷爷,我只是挡了一下,是他自己没站稳才摔倒的,自己站不稳还怪怨别人,赖皮……”花骨朵儿此时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说话还有些稚气未脱,眼下更像告状一样,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臭要饭……臭小子,你……你血口喷人!”
“你才诬赖好人!”花骨朵儿针尖对麦芒,一点儿也不让。
“我有咱们广进斋的十几双眼睛给作证,你……你有么?”
“我……”这一下子可把花骨朵儿问住了,想起刚才围观乞丐的不配合,她对此可没什么信心……花骨朵儿眼睛向围观的乞丐扫了一眼,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杨浩振也向围观的乞丐扫去,威严的问道:“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广进斋欺负人!”
“没错,是他们先动手……”
“广进斋没少欺负咱们叫花子……”
“就那个贼眉鼠眼的跑堂伙计,动不动就打人……”
花骨朵儿大感不可思议,看来大家刚才不响应是因为自己没有威望……不在祝典身边,失去了羽翼庇护的花骨朵儿对人情世故倒是渐渐有了体悟。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杨浩振大声一喝,跑堂伙计被震得退后好几步。
“没……没有了……”
杨浩振一把抓起战战兢兢的跑堂伙计,往广进斋门口一扔,“回去告诉你们家吴老板,再对要饭的兄弟动手,别怪咱们花子帮不客气!”
广进斋的二十来个伙计这回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纷纷拿着家伙灰头土脸的往后退。
杨浩振把话一撂转身就走,离开时正好经过花骨朵儿身边,杨浩振径直从花骨朵儿身边走了过去,可走了几步复又停下。
“你受伤了?”
花骨朵儿这才想起衣袖被刀划破,刚才忘了遮蔽,现在半截手臂还露在外面……花骨朵儿立马慌张,赶紧遮好,这才回答道:“没……没事,小伤……”
“让我看看。”杨浩振往回走了几步,走到花骨朵儿身边停下,伸手就要去抓花骨朵儿的手臂,手已经伸出,却突然停住,尴尬的从半空收回身侧,“你伸出来让我瞧瞧。”
花骨朵儿大惊失色,“不用……不用了……就是划了一下,真的没事……”
“你不是我们花子帮的吧?”
花骨朵儿刚要回答,秦老汉却抢先答道:“杨帮主,这个小兄弟初来本地,所以还没入帮,但她肯定愿意加入!”
“你可愿意?”杨浩振只看了秦老汉一眼,目光复又落回到花骨朵儿身上。
帮主没有离开,围观的乞丐也不肯散去,而是围在杨浩振四周,于是此刻一百多双眼睛都在等着看花骨朵儿如何作答。
花骨朵儿心里埋怨秦老汉多事,她还要去找朱大哥,哪有心思参加什么帮会,可是人家帮主都问了,又有一群人在看着,她怎么也不能直言相拒,折人家面子,辜负人家好意。
“我……我没什么用处的……只会拖大家后腿……”
“哈哈哈哈……”杨浩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花骨朵儿这才抬起头来,杨浩振身材魁伟,花骨朵儿仰着下巴才能看到他的脸,刚才只顾伸冤,离得又远,现在这人就站在眼前,才第一次看个分明。只见这西南花子帮帮主面庞如斧劈刀刻,棱角分明,双眉眉峰在眼角上方有力一折,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相貌甚是英伟。
杨浩振笑罢继续说道:“咱们花子帮都是穷叫花子,聚在一处就是为了彼此照应,少受欺负,有什么用处不用处的,加入咱们花子帮,以后再有恶人胆敢欺负你,我杨浩振定不饶他!”
花骨朵儿不忍心拒绝,只好报以一笑,点头道:“那就算我一个吧。”
“好!”杨浩振心情大悦,这一声“好”喝得气势震天。
围观的乞丐受他感染,也纷纷喊道:
“好事好事!”
“咱们西南花子帮又多了位小兄弟!”
“恭喜帮主,贺喜帮主!”
花骨朵儿对杨浩振一抱拳,之后又对围观的乞丐一一抱拳。要说抱拳,花骨朵儿还是跟展卓俊和展卓颜学的,依葫芦画瓢,倒也被她学得有模有样。
围观的乞丐继续沸腾,花骨朵儿和杨浩振一起被围在人群中间。花骨朵儿接受着大家的欢迎,客气的微笑,耐心的还礼,可是场面越热闹,花骨朵儿心里越难受,她想起了展卓俊、展卓颜,自然也就想到了祝典,如果快乐不能和朱大哥分享,那么再热闹的场面也失去了颜色……
“你功夫不错,就跟着我吧。”杨浩振突然说道。
“跟着您……么?”跟着帮主……花骨朵儿可是一万个不想……
花骨朵儿正愁怎么拒绝,秦老汉又插缝儿说道:“杨帮主……她是小人的孙儿,您看……”
“那老爷子也一起。”杨浩振说完又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花骨朵儿。
帮主有吩咐,按说属下没有拒绝之理,更何况是提拔到身边,明明是好事一桩,可杨浩振却是眼巴巴的等着,从心里盼着花骨朵儿点头。
“那……那……杨帮主,你会去凉州么?”
秦老汉听了不高兴,暗地里踩了花骨朵儿一脚,踩的不重,花骨朵儿却“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其实也没有那么痛,但花骨朵儿心想,如果能借此转移话题,打消这位杨帮主收她入帮的念头,那就算她没白装娇气。
“你要去凉州?”杨浩振听了花骨朵儿的话,正色问道。
花骨朵儿转移话题的希望落空,只好老实作答:“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