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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完备、繁复的礼仪规范(2)

宾穿着和主人同样的服装,赞者穿着玄端服跟随着宾,二人来到主人家,站在大门外。摈者向主人报告宾到来。主人从大门左侧出来迎接,面朝西向宾行再拜礼,宾回礼答拜。主人向赞者行揖礼,又揖请宾入门,然后自己先入为宾做前导。每行至拐弯处,主人与宾都要互行揖礼。行至庙门前,主人与宾又互揖而后进入庙门。进庙后,主人与宾在行进中又先后互揖了三次,分别来到东、西阶前。将要升阶时,主人与宾又互相谦让三次。主人升堂,站在东序南端,面朝西。宾升堂后站在西序南端,面朝东。赞者到洗的西边就洗盥手,然后从西阶升堂,进入东房中,面朝西,站在主人赞者南边上位。

主人赞者在东序前稍靠北的地方布席,席面朝西。将冠者出房,面朝南而立。宾赞者把缅、笄、栉放在席的南端。宾揖请将冠者就席,将冠者就席坐下。宾赞者也坐下,为将冠者梳理头发,用缁缅缠发髻。宾下堂。主人也随着下堂。宾向主人辞降,主人要回答一番话。宾盥手毕,与主人行一揖、一让之礼,然后升堂。主人升堂,回到东序南端原位。宾来到将冠者席前坐下,为将冠者扶正一下头上缠发髻的缅,然后起身,走到西阶,下阶一级。执缁布冠的有司升西阶一级,面朝东把冠授给宾。宾右手握着冠的后项,左手握着冠的前部,进到将冠者席前,端正自己的仪容,向将冠者致祝词,然后如同为将冠者正缅时那样在席前坐下,为将冠者加上缁布冠。加冠毕,宾起身,回到西序南端。最后由宾赞者为冠者系好冠,完成加冠的礼仪。冠者起身。宾揖请冠者回房。冠者回到房中,换上玄端服,系上赤而微黑色的蔽膝,再出房,面朝南而立。

宾揖请冠者就席,冠者就席坐下。宾赞者去掉冠者的缁布冠,为他重新梳理头发,并在发髻中插上笄。宾盥手,为冠者扶正缠发髻的缁,礼仪都和加缁布冠时一样。宾下西阶两级,从有司手中接过皮弁,右手握着弁的后部,左手握着弁的前部,进到冠者席前,致祝词,为冠者加上皮弁,如同加缁布冠的礼仪一样,然后回到西序南端。最后由宾赞者为冠者系好皮弁下的练。冠者起身。宾揖请他回房。冠者回到房中,换上白色而腰间有褶皱的裳,系上白色蔽膝,端正自己的容仪,然后出房,面朝南而立。

宾下西阶三级至地,从有司手中接过爵弁,给冠者加上。冠者又回房换上纁裳,系上赤黄色的敞膝。其他礼仪都和加皮弁时一样。三次加冠完毕,由宾赞者和主人赞者把皮弁、缁布冠、梳和篦,以及席,都撤回东房。

主人赞者在室门西边、堂的正中位布席,席面朝南。宾赞者在房中盥手洗觯,斟上一觯醴,并把角柶反扣在觯上,使柶的大端朝前。宾揖请冠者就席。冠者来到席西端,面朝南而立。宾在室门东边从赞者手中接过觯,使加在觯上的柶的柄朝前,来到冠者席前,面朝北向冠者授觯。冠者在席西端行拜礼,而后从宾手中接过觯。宾回到西序南端面朝东回礼答拜。宾赞者为冠者进上脯醢。冠者就席正中的位置坐下,左手拿着觯,右手取脯醢祭先人,又用柶从觯中舀取醴祭先人三次,祭毕站起身,在席西端坐下,尝了尝醴,把柶插入觯中,再起身,下席就地而坐,把觯放在地上,行拜礼向宾致谢,然后拿觯站起来。宾回礼答拜。

冠者把觯放在席前脯醢的东边,下席,到席的南边面朝北坐下,取脯,然后从西阶下堂,到东墙那边,从北头的闱门出去,面朝北见母,把脯送给母。母行拜受礼,而后接受脯。子授脯而后向母行拜送礼。母又回拜礼。

宾下堂,站在北当堂上西序的地方,面朝东。主人也下堂,回到当初迎宾来到堂下时与宾让升的位置。冠者见过母回来后站在西阶东边,面朝南。宾为冠者取字,并说一番祝福的话,冠者也回答一番话。

宾出庙门,主人送到庙门外,并请宾接受醴礼。宾推辞一下,就答应了。宾进入更衣处。

冠者见兄弟。兄弟向冠者行再拜礼,冠者回礼答拜。冠者见宾赞者,面朝西行拜礼,礼仪也同见兄弟一样。冠者出庙门入寝门见姑姊,礼仪如同见母。

冠者改换服装:脱去爵弁服,戴上玄冠,穿上玄端服,系上赤而微黑色的蔽膝。冠者拿着挚去见国君,把挚摆在地上,接着又拿挚去见卿大夫和乡先生。

主人用醴酬敬宾,向宾行一献之礼。主人又酬谢宾,赠给宾一束帛和两张鹿皮。主人的下属凡为这次冠礼服务的都参加饮酒。

宾出大门,主人送到大门外,向宾行再拜礼。主人又派人把醴宾用的牲肉送到宾家。

如果不行醴礼就行醮礼,行醮礼用酒。在东房门与室门之间的地方设置两瓶,瓶放在禁上,盛玄酒的瓶放在酒瓶的西边,瓶上加放勺,勺柄朝南。在庭东洗的西边放有篚,篚的首端朝北而尾顺向南。第一次加缁布冠后即向冠者行醮礼,由赞冠者进上脯醢。宾下堂,准备从篚中取爵来洗。主人也随着下堂。宾向主人辞降,也同将加冠下堂盥手时向主人辞降的礼仪一样。宾取爵洗毕,升堂,酌酒授给冠者。冠者行拜礼而后受爵,从宾手中接过爵。宾如同行醴礼时一样回到西序南端,面朝东回礼答拜。冠者升席,就席正中的位置坐下,左手拿爵,右手取脯醢祭先人,又用酒祭先人,祭毕起身,移到席西端坐下,尝了尝酒,尝毕下席向宾行拜礼致谢。宾回礼答拜。冠者把爵放在脯醢的东边,在席西端站立。宾赞者撤下脯醢和爵,席和酒不撤。加皮弁的礼仪同行醴礼时一样,加皮弁后要再次行醮礼,为此,要将瓶中的酒搅和一下,以示整理一新。其他礼仪都和初醮时一样。加爵弁的礼仪也同行醴礼时一样。加爵弁后第三次行醮礼,有干肉折俎进到冠者席前,冠者尝一尝俎上的牲肉。其他礼仪都和初醮、再醮时一样。三次醮礼完毕,冠者要来到席的南边面朝北坐下取脯,到东墙那边出闱门去见母。

如果行醮礼而杀牲的话,就杀一头小猪,猪牲体剖为两半,从升于鼎烹煮到载于俎都是两半合用,还有离肺,也放入鼎中。鼎的两耳贯以横杠,并用茅草覆盖鼎上。第一次加缁布冠后行醮礼,礼仪和当初一样。第二次加皮弁后行醮礼,要进上两豆:一豆盛葵菹,一豆盛嬴醯;要进上两笾:一笾盛栗,一笾盛脯。第三次行醮礼,要重新整酒,如同第二次行醮礼时一样,还要进上俎牲,冠者要用俎上的肺祭先人,如同用脯醢祭先人一样,然后尝一尝肺。三醮完毕,冠者要取笾中的脯下堂到东墙日那边出闱门去见母,也同上面所记三醮毕见母的礼仪一样。

如果是孤子行冠礼,那么戒宾、约请宾的事就由伯父、叔父或从兄来做。到举行冠礼那天,孤子自己做主人,头上束着发髻迎接宾的到来,向宾行拜礼,又与宾三揖、三让而升堂,然后分别立在东、西序端,这一系列礼仪,都同父为冠主时一样。三次加冠后,在阼阶上东序稍北的地方向孤子行醴礼。凡行拜礼,孤子都在阼阶上面朝北而拜,宾在西阶上面朝北答拜。如果孤子行冠礼而杀牲的话,就把盛牲肉的鼎抬到庙门外,放在北当东塾的地方,使鼎面朝北。

如果是庶子行冠礼,就在东房外、面朝南进行,接着就在这里向庶子行醮礼。

如果冠者之母因故而不在,就使人代母在西阶下接受子所馈送的脯。

主人戒宾时说:“某有子某,将行加冠礼,望您来教他行冠礼。”宾回答说:“某很愚钝,恐怕不能胜任冠礼的事,以有辱于您,不敢不推辞。”主人说:“某仍然希望最终由您来教导我的儿子。”宾回答说:“您再一次发出命令,某敢不听从!”

主人约请宾时说:“某将为某举行冠礼,您将光临,我冒昧地前来约请您。”宾回答说:“某不敢不早起前往!”

第一次加冠时,宾致祝辞说:“在这良月吉日,第一次给你加冠。望你从此抛弃童心,谨慎地修养成人之德。这样你就可以高寿吉祥,大增洪福。”

第二次加冠时,宾致祝词说:“在这良月吉日,再次给你加冠。望你保持成人的威仪而不懈怠,善于谨慎地修养你的德行。这样你就可以长寿万年,永享无穷之福。”

第三次加冠时,宾致祝词说:“在这美好的岁月,三种冠都依次给你加上。兄弟们都来参加冠礼,以成就你的成人之德。祝你长寿无疆,享受天赐的福庆。”

宾向冠者授醴时,致祝词说:“甘甜的醴是多么醇厚,嘉美的脯醢多么芳香。你要拜受觯并祭先人,这样来奠定你终生的吉祥。你承受天赐的美福,一直到老,永生不忘!”

宾第一次向冠者行醮礼时致祝词说:“美酒已很清澄,嘉美的脯醢适时进上。第一次给你加冠,兄弟们都来参加。要孝敬父母,友善兄弟,这样才能永远平安。”

宾再次向冠者行醮礼时致祝词说:“美酒已很清澄,脯醢多么嘉美。再次给你加冠,加冠的礼仪先后有序。用这美酒祭先人,承受天赐之福。”

宾第三次向冠者行醮礼时致祝词说:“美酒多么芳香,笾显陈列有序。三种冠都依次给你加上,还有干肉折俎(或豚俎)进上。承受天赐的福庆,享受幸福无疆。”

宾为冠者取字时,致祝词说:“三次加冠已毕,正是良月吉日,现在明告你字。这个字很美好,正是俊士所宜。字取福适宜就是福,你要永远受用保持。你的字就叫作伯某甫。”伯字或作仲、叔、季,根据冠者的排行选择适当的。

举行冠礼所穿的屦,夏天穿葛屦。如果穿玄端服,就穿黑色的屦,屦的装饰物都是青色的。如果穿腰间有褶皱的白裳,就穿白色的屦,屦用大蛤壳研成的灰溶附而使色白,屦的装饰物都是黑色的。如果穿爵弁服,就穿纁色的屦,屦的装饰物也都是黑色的。冬天举行冠礼,可以穿皮屦。

“冠礼”是西周贵族成人的必经仪式,所以上自天子,下至诸侯、卿大夫和士,所有的贵族都要举行冠礼,表示他们已经成人,可以行使和承担贵族的权利和义务。

4.贵族的丧礼

丧礼比起冠礼来要复杂一些,要是天子的丧礼就更为复杂了,复杂到现代的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如周武王的丧礼的全过程是这样的:

当武王病危时,左右侍臣连忙替武王换上衣服,拿了一片薄薄的蚕丝,放在武王口和鼻上面,察看一下武王还有没有呼吸,这种手续叫作“属纩”。

等了一会,看见武王已经气绝了,世子诵便和君臣一起大声痛哭起来。与此同时,有12个小臣分别拿了武王常穿的冕服,分头爬上各处屋顶上,全都面向北方大声呼唤:“天子回来啊!天子回来啊!”一连叫过三声以后,就连忙下了屋顶,拿着冕服跑回来,把冕服轻轻地盖在武王身上,希望武王的魂魄可以随着衣服一同回来。这种手续叫作“复”。一方面是为了慎重,另一方面还夹杂着迷信的成分。

复了一会儿,武王并没有醒来,大家知道已没有希望了,就急急忙忙地张罗丧事。先是抬上一张几,把平常吃的酒饭放在上面,又扶上世子主祭。等到祭奠完毕,挂上帷幕然后命人敲起大鼓,一层一层地向外传报。一时间鼓声动地,各处的臣工纷纷奔走,忙个不停,三公六卿和留在镐京的诸侯们都穿戴整齐,入宫奔丧,参加举哀。

宫内掌管衣服的司服预备送丧用的襚服,掌管玉器的典瑞预备死人含在口中的含玉,掌管冰块的人预备寒冰,掌管酒的人预备好酒。那些虎贲卫士更是提高警惕,紧张起来,执戈提刀保卫王宫,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其他官员,也都在忙碌着自己的职务。

这时,只见宫内执事的小臣急急忙忙地抬进一个很大的盘来,盘里放满了寒冷的冰块。细看这个盘,大约有八尺宽,一丈二寸长,三尺深。满屋子马上变得寒气逼人,仿佛冰窖一般。周的制度规定,天子要过七天以后才能大殓,所以必须放上很多冰,以防尸体变坏。大家一齐将武王尸体连同所睡的床一块放在冰盘中间。

接着便开始预备浴尸,也就是清洗武王的尸体。浴尸的时候,大家都暂时地退出来,只留下贴身服侍的十几个小臣。他们把盖在武王身上的被子举起来,先用清水清洗武王的身体,又用煮过的洗米水来洗武王的头发。沐浴干净了,擦干。再用香酒把全身涂抹,剪去指甲,修理好头发和胡须,换上干净的新衣,总共有12套,上面盖上新的被单。

然后,将世子请进来,跪在尸体前面。祝人捧上米和珠子作的饭珠,世子将饭珠放在武王的嘴里。祝人又捧上含玉,由世子把含玉放在武王的嘴里,填得满满的。祝人覆上了面巾。

于是,全宫里的人都男东女西地分列在左右,大声地哀哭起来。大家用麻缕结了头发,脱下半边袖子,袒着臂膊,用手捶着胸口,连连跳脚地大声哭着。执事的臣下,把小殓用的衣服陈列出来,等到人都到齐了,物品也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小殓。

小殓之前,还要举行一次祭奠,然后给尸体穿上19套冕服和常服。礼节完毕以后,世子又在尸体前面哭了许多次,才由小臣将尸体移到正堂上。

夜里,就点上蜡烛,一直照到天亮。司服准备好了120套衣服,预备大殓。

各处的诸侯都纷纷送来了赠死的衣服,宫廷里堆满了送来的物品。世子们在三天以内是不吃不喝,只管哭的。三天以后,才可以喝一点稀粥。

到了第七天,开始举行庄重的典礼,小臣把120套衣服一套一套地替尸体穿上。这些衣服都绣着五彩,十分华丽。小臣又给武王的尸体戴上冕旒,把玉圭插在带上,一切都装扮得尽善尽美了,开始把尸体移入棺材内。

天子的棺木共有五重,最里面的一重是用三寸的水牛皮和三寸的兕牛皮合做的厚六寸的棺木。第二重是桅木做的棺,厚四寸。第三重是梓木做的棺,厚六寸。第四重是大棺,也是梓木做的,厚八寸。第五重是用柏木做的椁,有一尺厚。每重棺木都不用钉子钉,而是用皮条捆扎结实,用漆漆好,再放入第二重棺木。等到五重漆好,需要很长时间,因而,天子必须七个月以后才能埋葬。

在举行隆重的丧礼期间,世子王子们只能睡在草苫上面,枕着土块,穿着麻衣,麻衣的下襟是撕开的,没有缝上,身上也没有纽扣,这种衣服叫作斩衰。他们要住在茅草搭的庐舍里面,吃的是稀粥和蔬菜,要早晚不停地哭泣,即使是夏天也不能洗澡。过了三个月以后,才允许吃饭吃水果,一年以后才允许吃肉,三年期满了,才可以喝酒,穿丝布做的衣服。丧礼虽然繁重,但在那时却被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宁可把别的重要事情搁下,也要全力来办丧事。以此来体现君权至上和父权至上。下面我们就详细地介绍一下《仪礼》中的《士丧礼》。

《士丧礼》介绍了士丧父母自始死至殡之礼。古者士之子恒为士,士之父亦为士。《士丧礼》专言士阶层之丧礼,并不普遍适用于其他阶层,故以“士”名篇。该篇详细讲述了治丧的具体过程和仪式,这一过程大致由以下一些环节构成:为死者招魂,覆盖表被,楔齿缀足;君使人吊唁、赠衣,死者亲属、僚友吊唁、赠衣;为死者建铭,沐浴,着装,饭含,设重;小殓,大殓;朝夕哭;卜筮葬居和葬日等。《士丧礼》全文如下:

须死于正寝之室,用一条被子盖住死者尸体。以一人为其招魂,招魂者服纯衣纁裳,其上衣和下裳的左边连在一起,并插其领于带间以固定;登上东面屋翼,站在屋脊中央向北用衣服招魂,喊道:“哎!某人(死者之名)回来!”连喊三次。进而将衣服从前面扔下,屋翼下面一人用衣箱接住,从东阶上堂用表服盖住尸体。招魂之人从西面屋翼的北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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