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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坦诚

早早地,阳光撒在窗台上,试图温暖这间小小的屋子,可是却透不进来。外面的水汽氤氲,依依不舍离开大地,离开了喜爱的草地。杨格在她的工作间研究着她的新品咖啡,她喜欢一个人呆在这,这里没有人打扰。研究咖啡让她沉淀心情,也让她找到有意义的事情。

龙眼和荔枝看到老板这几天总是来得很早,来了之后一个人躲进工作间,他们知道老板遇着事儿了。可是他们不敢去打扰她,排遣心情的最好方式不是诉说吗?可是他们的老板偏不走寻常路,这样他们也没招。这两个人忙着做开店的准备,悄悄地在猜测老板究竟遇着什么事了。

“感觉老板又回到了那段时间,一个人躲起来,这样下去连我都要抑郁了。“荔枝的小脑瓜实在承受不住。

“可是老板又不像别人,说说话,吐吐槽就会心情好,除非她自己想通,要不然谁来都没用。“龙眼一语道破事情的症结。

“你说岩岩怎么都不来了,以前可是天天来着,感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荔枝想到了岩岩,如果她在或者能开导开导老板,可是又感觉事情说不出的奇怪。

“不仅岩岩没来,欧阳也好久不见了,老板的这些朋友都不知去哪了。“龙眼一身叹息“哎。“

“哎,你觉得我们老板是不是恋爱了?“荔枝小声地对龙眼说。

“也许吧,单相思?“龙眼看不出恋爱的人是这个状态,至少他自己目前就不是。恋爱该有的情节,不就是欢欢喜喜、吵吵闹闹,如他和荔枝这般。若是单相思那就是件痛苦的事了,爱上一个不知道是否喜欢自己,或者根本不喜欢自己的人,就是活生生找罪受。命运的安排实在让人无法参透。

店里迎来了客人,两个人终止了对话,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这么早有人来喝咖啡也是不多见,两位漂亮的女生大周末的不在家里睡美容觉,这件事在常人眼中真是无法理解。两杯刚做好的咖啡在龙岩的护送下,缓缓稳稳地降落在客人面前。龙岩注意到这两人表情貌似轻松,但说出口的谢谢却带着重量。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要发生点什么。她不知道在她们身上将发生什么,他远远地站在工作台后面,时不时地看一下她们。看得出来,交流的气氛并不欢乐,她们聊了一段,沉默一段,想必也是遇到事儿了。

突然荔枝挡在了前面,酸溜溜地质问到:“呦,美女好看吗?“龙岩一想完蛋了,荔枝误会了,正要解释的时候。穿着红色衣服的女生突然低着头离开了座位。她的脚步有些慌乱,好在店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要不然真担心她这样走路会撞到别人。留下的女生显然是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怔住了,因为她没有注意到龙岩他们投过来的疑惑的眼光。

荔枝在等待龙岩的解释,龙岩将自己的所想所见一股脑道出,荔枝才不要信他,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可是她对龙眼还是有点信心的,不忘调侃他道:“你以为你是半仙吗?什么都可以预测。“荔枝那种吃醋的胡搅蛮缠劲一上来可不是那么好下去的。“龙半仙,你来预测一下我待会要干嘛?“一字一句从牙齿缝中蹦出,荔枝的手握成了拳头,手关节掰得咯吱响。“跟我来,就告诉你“龙岩拉起荔枝的手,一直走到将店与操作间隔开的屏风处。

“好坏你。“荔枝欲推还要,龙岩绝招一出,荔枝这种小姑娘哪能不乖乖听话。明明是自己先占得优势,偏偏被对方壁咚软了下来,荔枝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龙岩最爱她的娇羞,鲜红的脸蛋像熟透的红苹果,忍不住想咬下去,最终却吻上那一抹红唇。

被挑逗起来的兴致,最终败在了理智的胯下。店里的客人还在,可不能丢着不管。但是一句“晚上再战“让两个人又斗志昂扬地拾起了工作热情,只等待太阳落下的一刻。

龙岩先出去招待客人,荔枝在后面摸着自己的脸好让它平静下来,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误会了什么。怎么说她还没有哪一刻如刚才那般如此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人的本能彻底被激发。她不知道今晚是不是献身的好时机,在她的预测里其实不是这么快的,她觉得自己挺保守的,但遇到了龙岩就破功了。是的,尽管是龙岩追的她,但是未必不是她先喜欢上的他,要是那小子还不表白,估计自己会按耐不住,主动出击了。

待荔枝整理好了出来,发现龙岩又在盯着那方向看。可是这回不一样了,荔枝看到了老板也坐到了那。这一下她也不淡定了,忙问龙岩:“老板什么时候在那的?““我也不知道,我出来就看到她在那了。“龙岩刚看到老板在那也是吓到了,心想着这下闯大祸了,上班时间不在前台招呼客人,更严重的是老板不会看到刚刚他们两个人在干嘛吧。为了确定一下老板的心情,他大着胆子前去倒咖啡,还好两个人只是认识才坐到一起。看到荔枝那小表情,龙岩也不再卖关子逗她,“别担心,那人是老板的朋友,而且老板好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荔枝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看我晚上不好好收拾你。“

自从上次三人重逢之后,她们三也没有一起在联络过,仿佛相逢就像是为了下一次分离一样,完全乱了顺序。杨格看见高萧那一刻还是心存一丝惊喜,在她的心底里高萧也占有重要一席之地。杨格以为高萧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忍不住上前从背后给她一个惊喜。没有惊喜,高萧的神突然被召唤回来,反应了一下,像是被杨格突然的抱住吓了一跳。杨格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好久没有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这次见面其实是个意外,女孩约在了这边,高萧正因为女孩的事而愁并没有注意到这家咖啡馆就是杨格的那家。

既然相遇那就好好聊聊吧,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什么时候出国?“自从上次高萧说了她要出国,杨格的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总想着在出国之前再好好叙叙。

“快了,忙完手头上的几件事,具体哪天还没定。“高萧手头上的这几件事可不好处理,棘手的很。因为有人泄密,公司遭到了一些损失,最近的项目更是进展的不顺利。

“走了要提前说,好送送你“。杨格抿了一口咖啡。

“放心,又不是不回来了。“高萧端起杯子。

气氛突然变得伤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书本的味道,让人不小心嗅到了被封尘已久的往事。

“你有想过如果当初坦诚结局会不会不一样?“高萧突然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坦诚?“在千万人中杨格觉得只需要对欧阳一个人坦诚就足够了。虽然挣扎,害怕,但最后她还是勇敢地在欧阳面前将自己剖开来,每寸肌理鲜红带着炙热的血滴在地上,开出别样的年华。

“你对我呢?坦诚吗?“高萧不懂杨格为何要在自己面前伪装起来,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可以让杨格信任,得不到杨格信任让她受伤。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杨格不知道高萧怎么知道了,不重要了。说到底这无关信任,只关乎一个人是否能够面对真实的自己罢了。如果一个人接受了真实的自己,不去顾忌其他,就没有所谓的掩藏了,但是即使没心没肺的人也是做不到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高萧追问。

“你指什么?“杨格不知高萧指的是自己喜欢女生还是喜欢欧阳。

“你喜欢欧阳,什么时候开始的?“高萧很想知道杨格的心。

“很早很早,大一吗?“杨格想到了军训,可是对欧阳的感觉似乎要比那要远的多。也许就是所谓的“相见恨晚“,有一种上辈子就见过的感觉。

“没有告白吗?“高萧对于同性恋这件事表现的很正常。早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曾结识了一些这样的朋友,慢慢地她发现她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会喜怒哀乐,一样的吃喝拉撒,一样的真诚可信赖,一样的善良大方,一样的脆弱敏感,一样的想要追求幸福,不一样的是她们更加有勇气。就在刚才她拒绝了一个勇敢的女生。

“她拒绝了我。“雨天的场景再现,悲痛从心底涌出。

“你放不下。“高萧察觉到了杨格的忧伤。“见了面之后是不是更放不下了?“高萧一层层想要剥掉杨格的表皮层。

“放不下又怎样,她是要结婚的人了。“虽然这份幸福不是自己给的,但只要她幸福。经历了这么多,杨格终于明白伟大的爱应该是让对方幸福,即使要牺牲自己。

“你觉得日后她想起你和她发生过的事,她会安然的接受你的祝福吗?“

“什么意思?“杨格不懂高萧在讲什么,自从开始谈话,高萧开头每一句就在打哑谜。杨格她咄咄逼人的眼神逼着高萧不要在卖关子。

“欧阳失忆了“高萧脱口而出。

“怎么会!“杨格惊讶,自言自语“怎么会。“难怪你见到我可以若无其事地来个拥抱,可以若无其事地开起玩笑。杨格的疑云散了,但是在心里却下起了滂沱大雨。“你忘记的竟是我记忆最深的部分“。

“她只是简单的告诉了我她出过车祸,忘记了好多事。“高萧不敢追问欧阳,她担心车祸的后遗症会让她崩溃。“她有段时间来找过我,为了你?“

“为了我,她想起了什么吗?“杨格急切地问到。

“不知道,为了一张没有你的毕业照来找的我。“

她们在大学相遇,一起走过彼此四年的春夏秋冬,可是在面对人生的又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她们却已先走散。没有杨格的毕业照在她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个缺憾。

人常常就是这样吧,固执一时,争一时之气,被所谓的自尊所迷惑。岁月是最好的导师,帮你拂去眼前的蒙幻,梳理人生的遗憾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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