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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月黑风高好下手(一)

刘夫人和刘晴儿入得山长别苑后,自有山长夫人招待。而这时,刘夫人又恢复了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

黄石和周伯出了别苑走在路上。此刻山长正和刘知州等官员在会客厅面谈聊天,书生们要么躲在斋舍,要么在花园畅谈经文,各个都显得局促不安或道貌岸然,不敢贸然造次,学风可谓是空前的好。

自从黄石在后门发飙,周伯对黄石的认知稍微提高了一个层次。不过,赏识归赏识,想到刘夫人最后那句话,周伯心里为黄石感到遗憾万分。

黄石从周老头那了解到,原来书院的那场比试今天才会公布于众,是刘大人和山长大人联合举办的,旨在为书院选贤任能,以便将来举荐朝廷。

虽说还没开始报名,但料想那场比试一定空前浩大。书院就已人才济济,何况天外有天,岳麓书院外头还有大把的才子候着呢。如此推断,黄石这厮连初试都别想过。

听了周伯的讲解,黄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刘婆娘如此了解书院的比试,原来是她老公和山长一手策划的。想到这,黄石这厮自尊心作祟,对那比试倒是有些憧憬起来。

“你小子,敢跟知州夫人叫板的我还没见过,老头儿我呀,还真不得不佩服你!”周伯笑骂道,一点也没有黄石得罪了刘夫人而疏远他。

黄石笑道:“周伯过奖了,往后还得靠您栽培呢。”

“臭小子,你这胆量我可不敢栽培!”周伯叱道,随后叹了口气,“不过呢,佩服归佩服,刘夫人心胸狭隘,向来说到做到,只怕一个月后便见不到你啦!”

靠,讲的好像上战场打仗一样,有这么夸张吗?黄石道:“周伯,您老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周伯一顿,停下步子回头把黄石全身上下打量个遍。黄石哆嗦了下,恶心道:“盯着我看干嘛?”

周伯摇摇头道:“你难得对我胃口,是个好苗子,可我实在瞧不出一点信心来呀。黄石,要不你收拾收拾跑路吧!”

跑路?黄石心里一阵感动,想不到周老头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他失声笑道:“周伯,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可以舍弃,但有的东西就一定不能丢。尊严,是每个人一定要维护的东西,我不会放弃的。”

周伯一怔,对黄石的话语有些难以明白。他自打从娘胎落地,就被条条框框束缚,哪里会懂得尊严这个东西。处于社会底层的他,尊严似乎从来就没存在过。

黄石知道周老头深受封建教条的影响,不明白自己的心境是很正常的,遂不再多说。他四下里望了一眼,忽然贼笑道:“嘿嘿,周伯,我这儿有件事情需要您老帮帮忙!”

周伯疑惑道:“什么事?”

黄石对周伯附耳说了几句话,只见周伯微微吃了一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皱眉道:“虽然我从前略有耳闻,不过都没证实过,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黄石道,“周伯,我是为了书院的福祉着想,也是为了广大斋仆着想,才主动向您请缨的。”

周伯沉吟片刻,熠熠的双眼露出一抹厉色道:“好,若然证据确凿,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山长那边我自会禀报。”

黄石大喜:“是,周伯!”

此时已临近晌午,最忙的斋仆要数伙房的火工们了。一边要给书生们做饭,一边还得置办各种佳肴招待那些当官的,忙得一塌糊涂。

下午,一张写着书院即将举办一场比试的布告贴在公告墙上,立即吸引了一大批自负才学的书生士子观看。

布告上说,比试时间定在一个月后,即三月初七举行。

报名方式:至岳麓书院大门门房处登记,报名时间从明日起至比试开始前的一天,有相当充裕的时间给人考虑。至于比试内容,无非诗书礼乐,绝对不会逾越这个范围。

了解了比试的相关信息后,众人的目光锁定在优胜者奖励的那一栏。比试最后将选出十名优胜者,优胜者各奖励纹银二两,且拥有借阅藏书阁二楼书籍,及优先充任斋长、斋谕等职的资格。

斋长、斋谕相当于班长和副班长,是辅助先生管理学生的职位,属于管理层级别,每月都有一定的例钱补贴,可谓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一块馅饼。当然,这份美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身为斋长和斋谕,不敢说“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个个齐全,好歹也要品学兼优,否则有谁会服?

因此,众人看到这儿时,皆异常兴奋。

布告上还说,若参与者不是书院学生,却进入前十名的,那此人则拥有入书院深造的资格。

这条信息对在场的书生们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书院的学生了。

当众人火辣辣的双眼瞄到最后一条时,登时炸开锅一般地沸腾起来。布告称,知州刘大人素来喜爱岳麓书院的学风,拜访几次,都觉得书院的学子个个学富五车、气质不凡,遂决定在比试的十名优胜者中,选取一人作为他未来的女婿。

“哇,原来知州大人早有安排,只要进入前十名,便有机会得到刘小姐的青睐,成为刘大人的乘龙快婿了!”一个书生心动叫道。

另一个书生豪气笑道:“看来这场比试,我吴某人必须得参加了。”

“哼,刘小姐金枝玉叶,怎么也得像我这种飒爽英姿的人才能相配,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一个长相颇为俊朗的书生摇扇道。

“你——”那被取笑的豪气书生面色一红,激动道:“吴某个头固然矮小,可却有一颗炽热无比的心。我相信,刘小姐会被我这颗真心打动的!”

俊朗书生嗤笑道:“呆子,人不风liu枉少年,女人都喜欢像我这样的风liu人物。瞧你这模样,想必也风liu不起来,刘小姐又怎么会看上你。”

“你,你胡说八道!”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敢过来,我立马禀报老师!”

……

哇哈哈!人群外的黄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周老头说书院比试是为了选贤任能,如此看来,真正的目的不就是给刘晴儿找个老公吗!一个招亲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在整个书院闹的沸沸扬扬,黄石算是大开眼界了。

又看了看那些争风吃醋的书生才子,黄石心里无耻地一叹,真是不好意思呀,所谓的刘小姐早就被自己抱在怀里了,恐怕让他们看见刘晴儿一副病泱泱的样子,或许就会改变想法吧。

这件事情不过是段小插曲,黄石看完布告转身就走了。从现今趋势上看,参加比试的人只多不少,如果刘夫人真属于那种说到做到的人,那黄石还真不能被她看低了。

想罢,黄石长吐口气,接下来该着手安排今晚的行动了。上午吴老就说今天放假,虽然黄石现在已经悠闲无比,但他可不会傻到再回藏书阁给吴老做苦力。

离开公告区后,他直奔孟龙干活的地方,命他在大家下班后,把大家纠集起来,行动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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