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们恢复常态,秋儿也在旁凑趣:“小姐,我看那个林公子真不错,温文尔雅,对小姐又好,真正配得上君子二字。小姐和他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啊。”
我嘴角抽了抽,连秋儿都看出来我对林辰有好感?难怪晋王那只老狐狸呢,不过关于林辰可是不要跟我再提了。
“胡说什么呢?林公子是什么身份?我怎能配得上他?这种话可不要随便乱说。”我假装板起脸。
“可是…我看林公子对小姐…”秋儿没再往下说,因为她看到我瞪了她一眼。
“要嫁一个平常人家才不易惹事,夫妻和和气气就好,家境只要还算殷实就可以了。”哥哥在旁说道。
我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看我无意搭话,他们也不好再说。
“姑娘,天一阁余公子让小的来叫姑娘呢。”小李子俯身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头,起身上楼,走慢点,再走慢点,怎么办啊?我可不可以不再见他们啊?丢脸丢到家了,待会要怎么面对嘛。
我走进天一阁,他们却好像在谈论大事,看见我进来,也没有说什么,晋王随意指了一下他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便又和他们聊开了。
“如今王爷回来的折子已经呈上殿前了,大家也都知道王爷回来了。”
“皇上有何态度?”
“没说什么,就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说让王爷好生休息,暂不用上朝。”
“哦?那我就遵旨咯。”晋王闲闲扯了下嘴角。
“不过,各位大臣知道王爷回来了,都争着要往王府去呢?不知王爷见是不见?”
“见,自然要见。”
“看见王爷回来,他们高兴的不得了,总算有了个靠山,现在都想着法子的巴结王爷呢。”
晋王挥了挥手,大家便停了下来,余公子看着我笑了起来:“姑娘原来都二十三了,该是时候许配人家了吧?有哪家的公子看得上眼的,只管说话,我们定会帮忙。”
我斜眼看了下晋王,估计他没说林辰的事,我勉强笑了笑:“看余公子这话说的?我也没觉得我老了啊,哪有这么迫不及待?”
林辰笑了起来:“若莹,这话可不对,你这个年龄那还有姑娘啊?都该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你那是古代好不好?我这年龄在我们那可是风华正茂啊,我低头想,不过也没敢说出来。
看我没说话,晋王也插到:“余姚可是跟你一样大,福晋可是一大堆了啊。”
“啊?”我惊道:“有孩子了么?”
“哈哈哈”大家听见我问都笑了起来:“你那么惊讶干嘛?他的侧福晋,马上就快要生了。”
正要再“啊”一声,又怕他们笑话,我掩了口,偷眼看向林辰。
“下个月就是他的大婚,前年太上皇就把平夜格格赐给了他,就等格格及笄。”晋王淡然回道。
我心头一凉,好像被人兜头一桶凉水淋了下来,看来这世上再不存在什么好男人了,因为好男人都有老婆了,虽然没有存什么痴心,但是一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我呆呆愣愣,没有接话。
“林辰,听说你阿玛已经开始给你物色侧福晋了,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余姚歪头问道。
林辰侧头看我,眉目含笑:“那要看阿玛的意思了。”
余姚看看林辰又看看我,轻轻笑了起来,还朝我挤了挤眼。不过某人现在还是处在石化的状态之下,因此视而不见。
“过两天风喙就回来了。”晋王岔开话题。
“哦?王爷的意思是?”林辰呷了一口茶。
“该是时候请皇上来聚聚了……”
余姚笑了起来:“也等了三四个月了,该是时候了。”
“只不过…”晋王斜眼看了看林辰:“不知赵姑娘肯不肯赏脸?”
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稍过两天我们打算宴请皇上到我晋王府做客,想必皇上还未品尝过这花茶的滋味,赵姑娘可否赏脸到我府中为皇上沏杯茶呢?”他说的情深又恳切,一副忠君臣子的模样,只不过,那冷冰冰的话语满透着不屑。
他想利用我,我立马反应过来,只是,我有什么好利用的呢?我微微有些心凉,想不到,我区区一个赵若莹,居然也能被这伟大又有心计的晋王利用到。皇上?我去奉茶?我脑子一团糟,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好偏过头,看向林辰,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仿佛是一种本能,似乎只有他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大家顺着我的眼光,全都看向了林辰,就连晋王也不例外。
林辰微微皱起了眉,却瞬间舒展,懒懒的笑了起来:“只怕若莹应付不来呢。”
晋王原本就深邃的眼神看着林辰越发深邃了,而林辰似乎毫无察觉,轻轻转过头不去与晋王对视,余姚也拿起茶杯慢慢呷了起来。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半响,没有一个人说话。
空气中似乎密布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坐在屋里,我浑身发冷,我望了望一直坐在窗边弹琴的月明,果然,她也住了琴声,低着头,似乎有难言的恐惧围绕着她。
我想起身出去,却浑身无力,就算站起来也无法迈步。我向晋王瞄去,却发现他已转头对我,看见我看他,他轻轻扯了扯嘴角,缓缓说道:“那赵姑娘是什么意思?”
全屋子的眼光又全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久,就当我以为他就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的声音又慢慢飘来:“赵姑娘意下如何?”
真是,躲都躲不掉,我终于看见了一张网,从天而降,牢牢的把我网在了里面。我恨恨的盯着萧寂云的脸,我以为拥有飘香楼,拥有秋儿,拥有哥哥,我会一直这样无聊却开心的生活下去,却不想,还是被拉入了这权利的争夺战中。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但是我不傻,乱七八糟的小说也看了不少,因此,我明白,当晋王问我“能不能赏脸”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好好利用我一番。
明知道不能答应,但是根本拒绝不了;明知道这是一张网,进去了就出不来,却毫无办法;明知道我该反抗,却不知道该怎样反抗。不是没有想过今后可能会一直命运多舛,但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早。我该挣扎吧?想了半天,我反而镇定了下来:“王爷抬举若莹了,想我若莹区区一个平民百姓,怎能登大堂之雅?恐惊了圣驾,若莹就是有100个脑袋只怕也是不够砍的。”
“赵姑娘冰雪聪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是不俗,怎会惊了圣驾?”晋王毫不在意。
“王爷一说,我就已经手抖脚颤了,到时候只怕连茶壶也拿不稳了。”我淡淡一笑,不敢再在这里待着,唤了月明,只说还要下楼招呼一下就匆匆离去。
出门轻嘘一口气,才发现纵然是大冷天,我的衣服也已经湿透。其实几乎所有穿越的姐妹都见过大世面,都能临危不惧,我怎么就那么怂啊?堪堪被“面圣”二字吓得半死。
我倒是逃脱了出来,只不知他们的交锋还在继续……
“为什么?”晋王凌厉的眼光望向林辰。
“如果若莹她不是探子,我不想把她扯到这些事情里来。”林辰缓缓答道。
“假若她是呢?林兄,这是一个好机会。其一,她面容姣好,人又机灵,定会引起皇上注意,她是探子的话,我们把她放在皇上身边总比放到我们身边安全;如若她不是探子,我们可以利用她探听皇上的动静,也是好事。其二,就算皇上对她不感兴趣,我们也可以‘感兴趣’,求皇上赐婚,皇上定会想办法提高她的身份,免去家中许多麻烦,又可以就近监视她,安全;像这样的女子你放心留给我们的敌对派吗?”余姚句句直击要害。
“这,我也知道,只是我觉得似乎还不是时候。现在把她捧出来,未免太仓促了,万一她因此记恨我们,事情就更复杂了。”林辰温柔笑着,望向晋王:“王爷也是这么想的吧?”
晋王点点头:“其实本王也还是想试探她一下,如果她是探子,巴不得引起皇上的注意;不过也不尽然,南锡三太子应该清楚,谁才是他最大的威胁。这事急不来。”
“真是不明白,这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抓来严刑拷打,实在不行也是咬舌自尽而已,总比成天记挂着,提心吊胆要强许多。”余姚嘟囔道。
“如若不是,真是可惜了,此人还能为我所用。”林辰笑着拍了拍余姚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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