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点,陈风终于等到了阎景文。
阎景文戴着鸭舌帽,蒙着口罩,眼上也戴了副跟“驴捂眼”差不多的墨镜,还特意把帽檐儿压得很低。这副打扮,估计他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好在他身后跟着肖剑鸣,陈风倒不至于弄错。
阎景文进来以后并没有跟陈风打招呼,而是直接穿过人群向楼上走去。肖剑鸣冲陈风挤了挤眼,也跟着上了楼。陈风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慢慢吞吞的喝着徐芷蕙重新送来的水,这次是陈风要的虎跑泉的水,直到确信没有尾巴跟来,陈风才起身往楼上专门的密室走去。
多时不见,阎景文看上去有些憔悴。
陈风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下叹了口气,问道:“很烦心?因为你老婆的事?”
“是啊,月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阎景文显得很无奈,看得出他这些天没少为这事操心。
“为什么不求助一下王道秋呢?对你老婆的心病来说,他的开导应该是味不错的药。”眨眼间陈风就给出个药方。
阎景文眼前一亮,连忙点头,“是啊,怎么把他给忘了。明天我就去拜访一下我这个便宜岳父。”
“二哥,要我说,你早该去了的。”肖剑鸣又在一旁当起了事后诸葛亮。
对于肖剑鸣的厚脸皮,阎景文早就习惯了,直接把他从眼球中过滤掉,继续对陈风说:“这么晚了找我来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了吧?”
“刚刚得到消息,吕家豢养了一批杀手。这批杀手危险性很大,我想把他们一并除了。”陈风开门见山的说出了目的。
“大哥,这事有什么难的?那些人在哪里?我直接带人去灭了他们就是了。”肖剑鸣又蹦出来插嘴。
阎景文冲肖剑鸣做了个鄙视地手势,“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大哥什么时候做过这样不着调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肖剑鸣不服气的问。
“我也不知道,这事确实不好办。”
肖剑鸣幸灾乐祸的说:“那你还说我?”
阎景文大怒,就要冲上咬人,却被陈风拉住了,“小六,这事儿还真得靠你,别忘了,你还是淮山市委书记呢。”
阎景文一拍脑袋,“对啊,把这茬儿给忘了,和你们在一块儿我老想不起我是书记来。哥,你是说调动武警干掉他们?”
“是的。不过我想知道淮山的警察你能掌握多少?”陈风赞许的点头。
阎景文松了耸肩膀,“我就是从警察起家的,警察局从上到下都是我的人。武警大队长的位置还是费了不少劲儿才从吕伟国手里抢来的呢。”
“嗯,那就好办得多了。”
“你说怎么办吧?”阎景文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本来还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刚才被小七一打岔,我倒是突然有了个想法……”
还没等陈风把话说完,肖剑鸣就跟上了,“大哥,叫我做什么?”
陈风诧异的看着肖剑鸣,“我有说过给你事情做了吗?”
“说过呀,你说受我的启发之后有了个想法,我刚才怎么启发你了?不就是说我带人去把那帮家伙干掉吗?”肖剑鸣一本正经地说。
听了这话,陈风不得不对肖剑鸣另眼相看,“不错,会动脑子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暂时的想法就是让你击杀吕福。”
“就是吕伟国的那条老狗?”阎景文问。
陈风点头,“是的。”
阎景文大急,“不行,我不同意。这太冒险了。吕福我见过几次,这人本姓査,年轻时酷爱学武,不仅将家传的査家拳练得炉火纯青,而且还偷师谭腿,形意拳等多家门派的武功。这老狗浸淫武学数十年,武功可算高深莫测。我暗中观察过他几次,都看不出深浅,小七的身手虽然比我强些,但是离吕福应该还有一段差距。”
听了阎景文的话,陈风笑而不语,转而看向肖剑鸣。
肖剑鸣忿忿的说:“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想让我用狙击枪。我讨厌用枪!”
阎景文这才想起,肖剑鸣作为华夏国一流特种大队的顶级高手狙击枪肯定用得很熟,看来击杀吕福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有句话不是说吗?功夫再高,也要怕枪。想想敌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就能要你的性命,的确是件很恐怖的事。
“讨厌也得用。”阎景文不容置疑的说。
“可是我没枪啊。”肖剑鸣很无辜的看着两人。
陈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阎景文,阎景文却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陈风。最后陈风无奈的说,“枪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小七,我问你,如果能搞到枪的话,你有多大把握狙杀吕福?”
“光有枪还不行,还要有穿透力足够的穿甲弹。至于枪嘛,我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他在射程范围之内,我保证万无一失。哪怕他吕福是坐在时速200公里的车上,我照样一枪毙命。想当年在非洲的时候,有一个恐怖组织的头子把车开到230码,依旧被我一枪干掉了。”肖剑鸣缓缓的说着前尘旧事,样子看上去很落寞。肖剑鸣为什么讨厌用枪?因为以前他用枪的时候,是代表着国家,而现在他不再是华夏的战士,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用枪是对枪的玷污。
陈风看着有些伤感的肖剑鸣,隐隐的明白了他的痛苦,开口安慰道:“小七,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思,也同样会支持你的选择。”
肖剑鸣摇摇头,很坚定的说:“谢谢大哥的理解。不过这件事我一定要做的。刚才,我只是一时伤感罢了。其实很没必要,因为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通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看到大哥你没日没夜的为淮山百姓操劳,我感到很疑惑。这种疑惑从听说你的那天就有了,当时还不相信,直到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我才彻底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人。你下狱8年,为了什么?你隐姓埋名,又为了什么?你呕心沥血,又为了什么?……你为淮山经济做了那么多策划,创造了那么多就业,这些有人知道吗?你为了稳定淮山的局面,下狱八年,有人感激过你吗?现在你又要和吕家去斗,连身家性命也要赌上,又是何苦呢?……我带着一肚子的不解,去问二哥。二哥却告诉我:‘大哥有大哥的信仰。’”
“这让我一下想明白了好多事情。以前当兵的时候,我的生活很简单,日子也很苦,但是我却很快乐。那个时候也曾经想过,脱掉军装以后,我每晚一定要睡十个八个美女。军装被扒掉以后,我真的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日子,每天都有美酒佳肴,每晚都有佳人相伴,只要我乐意,每晚睡十个八个美女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快乐,这是为什么?直到二哥对我说出‘信仰’两个字以后,我才发现,相比以前穿军装的时候,我失去了‘信仰’。原来‘信仰’这个东西是不能丢弃的,从那时起,我决定要找回我的‘信仰’,即便不穿军装,我也要做些‘保家卫国’的事。为了我的信仰,这件事,我也一定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