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淮山市两大黑帮开始了火拼,砍人的和被砍的随处可见,淮山百姓人人自危,晚上9点以后都不敢出门。
苏惜水在得知吕显死了的消息之后,迅速收缩了地盘,将人力布置在重点的街道上,外围街道全部放弃。即便是这样,几天下来西凌社还是被挑了一家场子,受伤数百人,死了几十人。因为防守严密,淮阳帮的死伤人数也不少。可是吕家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吕建国和吕兴国红了眼,大有不灭西凌社誓不罢休的意思。他们每晚照旧派人冲击西凌社的堂口和产业。苏惜水厚着脸皮找阎景文保护,阎景文却答复她:吕伟国已经下了死命令,市局晚间不得出动。苏惜水的一颗心掉在了冰谷里,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一条消息:她最宠爱的小白脸胡黎明被砍死,尸体仍在西凌社总部门口。
愤怒之下的苏惜水开始反击,动用了数千人一夜之间砸了淮阳帮的4家酒店。为此复出的代价就是伤亡近千人,光是安家费和抚恤金就耗去了西凌社近一年的收入。这一举动招来了淮阳帮大规模的报复,第二天晚上淮阳帮就动用更大规模的人手砸了西凌社的3家夜总会和四家酒吧,西凌社的一半产业无法运营。
现在的苏惜水很焦虑,她知道这样下去,西凌社不出两个月就会被耗光。虽然西凌社的娱乐场所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但是终究没办法和吕家比,吕家有房地产业,家底是自己的两倍多,人家耗得起,自己耗不起。“该怎么办呢?”苏惜水喃喃地自言自语着。许久以后,苏惜水轻声叹了一口,摇头道:“看来只有去求他了。”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苏惜水来到西凌休闲中心顶楼的雅舍,那里有一个中年男人正悠闲的品着茶水,见到苏惜水进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坐吧。”苏惜水却出人意料地向男人鞠了一躬,这才斜着签做到了男人的对面。
男人是谁?如果苏月白在的话,肯定惊讶母亲什么时候对父亲这么恭敬了?这个男人就是苏惜水的丈夫、苏月白的父亲、道上有名的大王八——王道秋。
在别人眼里这个男人很平庸,全靠女人当家,可是只有苏惜水知道他是不屑于和自己有什么交集。别人看来这个男人很窝囊,老婆给他戴绿帽子都不闻不问,听之任之,可是苏惜水知道王道秋从来没有碰过自己,也从来没有把她当自己的女人。三十年前,吕伟国抛弃了怀孕半年的苏惜水,娶了省委组织部长的女儿。好在吕伟国给她留了一笔巨款,这笔钱可以让她无忧无虑、舒舒服服的活上几辈子。几个月后苏月白出生了,一个18岁的女孩忍受不了周围人的眼神,准备偷偷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也就是那时,18岁的苏惜水遇到了在孤儿院打杂的王道秋。王道秋的气质根本不像是一个打杂的,而是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力。看到苏惜水扔孩子,王道秋劝了几句。苏惜水说她不能给孩子一个父亲。王道秋说,他可以给孩子一个父亲,但是不能给苏惜水一个丈夫。苏惜水觉得王道秋瞧不起她,但是想想以后孩子不会被人骂做“野种”,苏惜水还是同意了王道秋的提议。
实际上,王道秋不光给了苏月白一个父亲,还给了苏惜水一个西凌社。当初的西凌社是王道秋一手创建的。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苏惜水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个惊才绝艳的男人。后来,随着西凌社的势力越来越强,苏惜水开始偷偷的夺取西凌社的权力。王道秋发现以后,便二话不说,直接把西凌社交给了苏惜水,自己则做起了傀儡。从那时起,苏惜水彻底对王道秋死心了,她攫取西凌社的权力,只是为了引起王道秋的注意,想在王道秋面前证明自己很能干。可是王道秋根本不想与苏惜水有什么交集,既然你要西凌社,给你就是。经过这件事以后,苏惜水开始恨王道秋,可偏偏又拿他没办法,王道秋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于是苏惜水开始恨上了吕伟国,假如不是吕伟国玩弄了自己,又抛弃了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去扔掉刚刚出生的孩子?不扔孩子,王道秋又怎么可能一直瞧不起她?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苏惜水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得到,老了老了,她开始放纵自己了。可是就这么一放纵,天就要塌了。无奈之下,她只有求助这个一直瞧不起她的男人。
“今天你来是为了社团的事吧?”王道秋先问道。
苏惜水点点头,“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
“你难道还没觉察到,这次是有人在算计你?”王道秋不着可否的反问道。
“我……”苏惜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觉得吕显死得很蹊跷?”王道秋又问。
“胡黎明说是场面失控,吕显被乱棍打死了。”
王道秋冷哼一声,“场面失控?怎么失控的?架着吕显的两个打手突然受到不明袭击,松开了吕显,这才导致了场面失控。不用问,下手的人就是制造混乱,趁机干掉吕显。”
“这……谁会这么干?”苏惜水皱起了眉头。
“可笑。是谁的人帮你把淮阳帮的精锐打手引跑,留一个大便宜给你占的?又是谁的手下向告诉你他们会找淮阳帮的麻烦的?”
“好你个臭丫头,居然算计到你老娘头上了。”苏惜水咬牙切齿的说。
“别冤枉月白,她是你亲生女儿。冷月堂的当家的换人了,别说你不知道。”
“那个姓陈的不过是个傀儡,我就不信那个臭丫头会真的不管冷月堂了。”苏惜水恨恨地说。
“姓陈?姓陈的让你吃得亏还不够大?别忘了十年前就是姓陈的逼你分裂西凌社的。”
“陈远山!他现在坐镇冷月堂?”苏惜水顿时瞪大了眼。
王道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苏惜水,“看来你真的是太放纵自己了,连这样一个人物都忽略了。”
苏惜水陷入了沉思,很久以后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那现在该怎么办?”
“放心,陈远山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他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和他谈一下,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道秋很玩味的说。
“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呢?”
王道秋微微一笑,不理苏惜水的问题,心里却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吗?
见到王道秋不说话,苏惜水试探性的问,“那我亲自去和他谈一下?”
“我去吧。我正想见识一下这个人。”王道秋出人意料的说。
苏惜水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谢谢”。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等苏惜水走后,王道秋那张原本沉静的脸开始扭曲,时而痛苦,时而慈祥,时而自责,中间还有一些甜蜜。许久以后,他才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端详了一会儿,对着照片说:“远儿,明天我就要去看你了。”照片上的人一脸淡然的样子,赫然就是陈风。
这时,陈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住的打喷嚏。旁边的林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焦急地问,“老板,要不要去买‘泄立停’?”这丫头也学坏了,有事没事净拿陈风开心。
一听这话,陈风刚要打出的喷嚏,愣被憋了回去。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明天你给我学车去,三个月,要是三个月以后,你还拿不到驾照就别回来了。”
“哦。”林纨一脸郁闷的应了一声。
“还愣着干嘛?赶紧报名去啊。”
“啊嚏……”林纨刚出去,陈风又打了一个喷嚏,忿忿地骂道,“谁TMD没事做,念叨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