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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9、客串反蒋

虽然唐生智在河南的反蒋行动遭到了彻底失败,其主要军队也被改编遣散,但是,其原留在湖南的部分将领的反蒋斗争并未停止。因唐在河南举兵反蒋,在湘的周斓、唐哲明、唐生明等被何键免职。唐生智看到大势已去,便示意唐生明、曹茂琮等回湘南一带,组织武装,待机再起。

周斓在卸去新八师师长职务后,调任军事参议院参议。他对蒋介石、何键的做法非常不满,就指使唐哲明、唐生明率部哗变。1930年1月5日夜,唐哲明、唐生明在宝庆举事,挟持新任旅长谢煜焘,率唐生明团、陈宗泽团和师部直辖特务、工兵两营破坏公路,砍断电杆,然后取道祁阳、永州进入广西,与张发奎部靠拢。何键派兵分途追堵,唐部于月底到达广西,改编为“护党救国军”第十二军,迎周斓任军长。

唐生智从漯河出逃后,流亡到香港等地,仍然在寻找机会复出反蒋。没过多久,阎锡山又串连实力派反蒋,希望唐捐弃前嫌,便与臧卓联络,要臧转达他对唐的歉意,表示愿与唐合作反蒋,并盼唐到山西与之共谋国事。唐虽未轻易答应入晋,但也表示对阎之讨蒋,必从旁赞助,并已嘱咐湘鄂旧部相机响应。3月15日,唐又致电阎锡山,声称“蒋贼不除,内乱不已”,表示反蒋到底。阎锡山真真假假,大造卸职出国舆论,唐则着意挽留,“敬恳毅力坚持”,对阎主持反蒋抱有很大希望。

4月,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加快了联合反蒋的步伐。5月初,双方军队在河南郑州等地交火,开始了规模最大的军阀混战——中原大战。唐生智见各路强手联合反蒋,事有可为,便于5月11日匆匆离开香港,经日本北上。两天之后,阎锡山就委任唐生智和赵恒惕为湖南招抚使。唐生智与这位昔日的上司和对手,如今都成了光杆司令,无兵可领,只好去招抚旧部。21日,唐生智抵达天津,接着,应阎锡山之邀赴石家庄与阎会晤。

5月中旬,唐生明部及桂军在广西反击湘军,入桂湘军刘建绪部退入湖南。紧接着,白崇禧、张发奎又以周斓、唐生明部为前驱,率兵三万余人分几路入湘北上参战。28日,张桂军攻下衡阳、宝庆。湘军退守株洲、湘潭,长沙戒严。但是,蒋方第八路军也尾追张桂军而来,进入湖南。6月初,张桂军在醴陵大败湘军,威胁长沙。何键率四路军总部、省政府、清乡司令部大员匆匆逃离长沙,在岳阳成立临时办公处。不久,白崇禧、张发奎、李宗仁、李品仙等相继到达长沙。唐生明第八军和张发奎第四军在攸县与粤军前锋接触。8日,唐生明部还一度攻入岳阳。旋即,因援湘军攻占衡阳,抄袭后方,张桂军被粤军截成两段,白崇禧、张发奎只好从岳阳、长沙撤退,南下解危。唐哲明、唐生明一部退至醴陵。月底,何键、陈济棠与张桂军在衡阳激战两日,张桂军惨败,损失十分之七八,余部逃回广西。唐生明部溃散。9月6日,唐生明、颜仁毅、冯天柱趁北方战事紧张,率领三四千人,分两路进攻衡阳,与四路军一部激战于五里牌一线。因寡不敌众,旋即败退祁阳、永州。

6月19日,正当张桂军纷纷南撤的时候,唐生智从天津南下,赴香港迎接汪精卫北上主持党务。7月中下旬,汪精卫一行经日本转赴塘沽,阎锡山、冯玉祥分派代表相迎。汪在天津公开声称与阎在政治与党务方面的主张已趋一致,重申以党治国的原则,要求蒋介石自动下野。随即,汪、阎等又在北平组织国民党中央党部扩大会议和国民政府。但唐生智既不是扩大会议成员,也不是国民政府委员,他只是在其中当了一回客串,开始品尝光杆司令的“苦头”。不过,北平扩大会议和国民政府也很快随着阎、冯、桂在军事上的失败而烟消云散了。唐生智积极怂恿的一次反蒋大行动又归于失败。

蒋介石通过蒋桂战争、蒋冯战争和中原大战,击败了几乎所有的对手,便踌躇满志,决定召开国民会议,制定“训政时期约法”,企图利用国民会议这种民意机关和法律形式,把他推向合法的统治地位。但是,国民党元老胡汉民认为国民会议无权代表国民大会制定约法,并激烈抨击蒋介石擅制约法的专制行为,于是,蒋胡矛盾趋于激化。蒋介石为了扫除实现独裁统治的障碍,便于1931年2月底假宴请之机,将胡汉民软禁起来。

胡汉民被扣,加剧了国民党内部的争斗,促成了反蒋势力的又一次联合,使刚刚出现的形式上的统一又消失了。反蒋的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纷纷南下广州,筹备召开国民党非常会议,准备另立“国民政府”,与南京政府相对抗。

5月11日,粤桂军将领张发奎、李宗仁、白崇禧、李品仙、廖磊、唐生明等通电“救党救国”,决心讨蒋。此时,唐生智也应国民党部分中央委员的邀请,回到广州参加反蒋统一行动。

5月25日,由唐绍仪领衔,有汪精卫、孙科、唐生智、李宗仁等二十二人联名,通电要求蒋介石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下野引退。两天之后,齐集广州的各派反蒋势力,打着“救护党国”、“打倒独裁”的旗号,正式组成了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会非常会议,并决定另组国民政府,推唐生智、汪精卫、许崇智等十六人为国民政府委员。28日,广州国民政府宣告成立。30日,各委员联名发表通电宣誓就职,汪精卫担任主席。从此,又出现了宁粤对立的局面。

蒋介石南京政府对广州政府的成立大加指责,把联名通电的二十二人分为六派,汪精卫、唐生智被划为改组派。唐生智虽然与汪精卫、孙科等人是同床异梦,但是,为了反蒋这个共同的目标还是走到一起去了。

广州方面声称反对武力统一和中央集权,“如有武力相压迫者,亦所不畏”,准备武装对抗南京政府。6月2日,决定组织军事委员会,以唐生智、李宗仁、陈济棠、白崇禧等十九人为军事委员会委员,唐、李、陈还任常务委员。任命陈济棠、李宗仁为第一、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唐生智原来的部将廖磊、李品仙分任第七、第八军军长,归第四集团军节制。

6月9日,陈铭枢奉蒋介石令率十九路军抵达江西赣州,准备向广东进发。陈致电粤方陈济棠,劝其息兵,共同“剿共”。陈铭枢部的异动,对广州构成巨大威胁。广州政府军政头目紧急商讨对策,准备迎战。12日,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北伐誓师大会,大力扩充军队。接着,广州非常会议又宣布“剿共必须倒蒋,倒蒋必须剿共”,在军事上与北方各省合作,并派邹鲁以五十万元收买石友三反蒋。7月中旬,石友三就任广州政府所委第五集团军总司令职,所部在河北公开声明反对蒋介石、张学良,曾一度攻占石家庄。

7月21日,广州政府颁布了“剿共讨蒋令”,动员第一、第四集团军北伐讨蒋,以与北方友军石友三反蒋战争相呼应。继而决定桂军常驻广西,调其中一师入粤拱卫广州。接着,张发奎、李品仙部分别由全州、桂林动员赴湘。8月初,到达永州、东安,因衡阳、宝庆防卫甚严,改为进攻湘西。与此同时,北方石友三部在张学良军的围攻之下,遭到失败,石友三宣布解甲归田。

8月底,粤桂军约五万人,以陈济棠为统帅,准备入湘。鉴于唐生智以英勇善战著称,而且在湘军旧部中有很大影响,粤方便任命唐为军委会前方办事处总指挥,率领湘军旧部和粤桂军进行北伐。唐欣然地接受了这一任务,首先把总指挥部设在坪石,任命龚浩为指挥部参谋长。

为了提高军官素质,重整队伍,唐还组织了军官训练总队,以原来由他选送到日本留学、此时归国的黄克虎为总队长。唐生智加紧部署,决定以李品仙、廖磊部及张发奎之吴奇伟部出零陵、道县,直扑衡阳;以龚浩、颜仁毅、陈铁坚等部为前驱,直指郴州、耒阳。唐生智还亲临前线,调兵遣将,同前线官兵共同生活,颇受官兵的拥戴。由于湘南驻军力量单薄,粤桂军推进极速,9月初便控制了衡阳、宝庆以下的湘南各县。9月10日,唐又把总指挥部迁至郴州。这时,湘南各县县长大都出逃,唐委任了一批县长,让陈龙担任郴、桂十县的保安司令,以维护地方秩序。唐还委任团长级军官数十名,以收编民团枪械,扩充实力。这样一来,湘南各县地方军政就为唐所掌握。

湘南局势的急剧变化,引起了南京政府的恐慌。何应钦赶紧命令在江西“围剿”工农红军的国民党军队停止进攻,就地监视红军,并在兴国、吉安集结一部分军队,准备解湘南之危。9月11日,南京警卫军军长顾祝同奉令赶赴衡阳,堵防粤桂军北上。同一天,顾电告南京,称粤桂军虽有窥湘行动,但均属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表现出轻敌情绪。13日,龚浩、颜仁毅、陈铁坚等部到达衡阳江东岸,第二天,龚浩率部攻克了衡阳城。

粤桂军虽然攻下了衡阳,但紧接着又风闻蒋介石拟调海陆军由福建、江西进袭广东东江,便赶紧从耒阳、永州撤退,以保广东。几天之后,粤桂军全部退出湘境。这时候,广州政府电告南京,称粤桂军仍驻在湘粤边境,并未北进,粤方决不轻启战端;进犯湘南者非粤桂正规军,乃唐生智之旧部,试图把进军湖南的责任全部推卸给唐生智。唐生智本为反蒋而来,冲在反蒋的前列,最后却被反蒋盟友给出卖了,这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正当宁粤双方调兵遣将、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9月18日,日本关东军进攻沈阳,制造了“九一八事变”,发动了侵华战争。日本帝国主义的入侵,激起了全国人民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怒潮。南京方面率先提出和解要求,希望与粤方停止冲突,共赴国难。19日晚,唐生智从郴州赶回广州,参加紧急会议。他在会上慷慨陈词,声称国难当头,大家应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只要蒋介石肯下野,就不必多求了,极力主张宁粤和解。尽管汪精卫还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孙科、李济深、陈济棠等都同意唐的意见,于是,粤方就决定停止军事行动,撤销军委会前方办事处,所有部队听候整编。至此,唐生智参加的又一次反蒋军事行动就算结束了,但是,政治上的斗争还远未结束。

§§第七章 力主抗日率守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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