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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大鞭子惊讶:“是吗?”
胡举人洒笑:“这有什么?”
付雅韶说的更直接:“谁还敢小瞧了我付雅韶的干姑娘?”
胡举人:“这话说的有理。大秀才要是把想嫁闺女这话放出去,大门就要推不开了。”
付雅韶:“这还要听杨大兄弟的。毕竟是人家的亲姑娘吗!”
扬大鞭子:“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吃饱喝足了,扬大鞭子说:“几位,你们看今儿个这大月亮多好?又亮堂,又清静,还凉快。我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赶路。”
胡举人:“又没有什么急事,杨大兄弟怎么还要赶夜路?”
扬大鞭子:“怎么不急呀?我费劲巴力的开出了一点荒地,入秋了,也快该往回收了,不能烂在地里呀。再说,到了晚上,出来活动的人就少了,路上也安全。”
看见扬大鞭子执意要走,付雅韶等人也就不再挽留了。另外套上一辆马车,带上巧云、素月,还有付瑶出城去送行。
阿拉楚喀城外,阿什河边。
扬大鞭子道过别以后,长鞭子一扬,曳空而出两声脆响,他的马车渐渐的走远了。
胡举人巡视四周:“要不是出来送客,还真就错过了这大好的月光!杨大兄弟选在这时候夜行,选的不错呀!”
付雅韶也感叹:“月光如水,水映着月光,这个世界看起来比白天要干净多了。”
胡举人建议:“改天,应该带一些酒肉,就到这河边的月亮地里来吃。”
付瑶向远处阿什河的一个转弯处指着:“你们看,那里有一个人。”
巧云:“真是有一个人。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河边坐着呀?”
付瑶:“我们过去看看。”说完,拉着素月就走。
素月说:“慢点儿呀!”
付瑶:“哎呀!我又忘了你是小脚了。”
走到了那里,她们看见坐在那里的人就是那天在马神庙看见过的,跟在佐领钮楞阿的小福晋瓜尔佳依兰后边的那个一心要做大萨满的小麻黑。
阿什河在那里转了一个弯。那一段阿什河水宽阔、舒缓。
皎洁的月光流洒在大地上,洗去了尘世的喧嚣和燥热。
亘古流淌着的阿什河水似乎要告诉人们一些久远的事情。
天、地、古、今在那里交汇到一起。
月光照在河水上,一片银亮。天上的月光和河水里月亮的反光连成了一片,笼罩着身穿白衣的小麻黑。
小麻黑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已经与天上的月亮,地上的月光,眼前的阿什河水融为一体。使得周围的树木、石头,远处的庄稼都显得肃穆、圣洁。
付瑶和素月不愿意破坏了那里的气氛,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小麻黑。
付雅韶悄声说:“他这一定是在练习成为大萨满的功夫。”
胡举人:“真难为了这个孩子。小小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劲。”
付雅韶:“是呀。但凡读书直到深夜,那都是兴趣使然。可是一旦要是为了科考,与功名富贵缠在一起,读书就变成了苦差事。这个麻黑,他就算是自己早有成就萨满的心思,可是偏偏又把生死押在这上面了,也难免会有执着、燥进的成分,反倒对他的修炼不宜呀。”
胡举人:“大秀才说的有些禅学的意思。”
付雅韶:“我想,禅学和萨满都是修炼内心,总是不会离得太远吧?而且佛教的‘喇嘛’和我们的‘萨满’两个词本来就是同出于一源,也不外乎是动中求静,再求静极而生动以后的功夫。我有过那样的感受,就是静寂之时,仿佛就能够与天地相通。”
胡举人:“看不出来,原来大秀才还有萨满的根基。”
付雅韶:“纷乱无奈之中,有时候也要自找一些‘心静自然凉’的境地。”
河边上,小麻黑站了起来,说道:“麻黑拜谢大秀才的指点!”
付雅韶:“我不过是信口胡说,指点什么了?我们也是一时的兴趣,耽误了萨满的修炼,你可不要怪我们呀!”
小麻黑:“真的是要感谢你!你的‘执着、燥进’那几个字提醒了麻黑,我快要找到成为大萨满的路径了。”
付雅韶:“那也不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哪敢当你那‘指点’两个字呀?”
小麻黑:“以前就有一位高人跟我讷讷说过一句话,讷讷不信,但是她让我记住那句话,说是等我成了大萨满以后就能验证了。那个人说,萨满的修炼和佛门的修炼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二者都是先静坐冥想,从动到静,逐渐的减少念头,以一念代万念,再以无念代一念,进入到禅定的状态。然后,静极生动,出现一个单一的、强烈的念头。如果这个念头是正念,使你产生智慧,指导你去悟透人生,成为觉者,则是佛道。如果那个念头使你产生神通,使你能够与天地通灵,则是萨满。所以萨满也被佛家称做魔道。这好像是跟大秀才刚才说的话有相同的意思。改天,麻黑还要再请大秀才指点!”
付雅韶:“那就改天吧。今儿个可不能耽误了你的修炼,我们这就走。”
小麻黑:“今儿个,我也就练到这里了。”
付瑶很好奇,她问:“要当大萨满,就得到河边来坐着吗?”
小麻黑告诉她:“不光是坐着。还要修炼,还要冥想。因为河边距离天地和天地之间的精灵都近,离月亮也近,所以我才到河边来。”
素月也问:“那你能成大萨满吗?”
小麻黑:“我能。我一定能成一个大萨满。我知道,我是鹰嘴嬷嬷的后代。我要像那颗北极星那样让佛库伦的后代少受痛苦。”
素月疑惑:“鹰嘴嬷嬷是谁呀?”
小麻黑:“是先有了鹰嘴嬷嬷,以后才有了大萨满的。”
素月:“你给我讲讲行吗?”
小麻黑:“那你得让我坐你家的马车回到城里去。”
素月转身去看付雅韶,问:“阿玛,让他坐车吗?”
付雅韶说:“你说了算。”
素月:“那还是让他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