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郎呵呵大笑，跟过去一样，说：“傻根，你冒什么马尿，老子一手锤（拳头）敲——”后面的‘你娃娃’三个字，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他的眼睛，慢慢潮红。
我掩饰的发出笑声，笑道：“走，老子要和你去唐寡妇的馆子里喝酒，你不敢去，你就是龟儿子。”
“走就走，我也想看看，唐寡妇的奶子长大了些没有。”杨七郎两只大手在地上一支撑，动作熟练的走了出去，速度比平常人走路都还要快。
看来，他的断腿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不然，双手走路不会这样熟悉和敏捷。
我走在他的后面，总有一种在他的面前高高在上的罪恶感。
我记不清楚自己叫了多少个菜，反正凡是菜单上有的我都叫了一遍。我又托人把在学校门口摆地摊的孙玉和刘小飞叫过来，一起和杨七郎干一杯。
唐寡妇和街上的人一样，都已经认不出这个双腿残疾一身邋遢的人是以前的杨七郎，我的脸色不好看，他们怀疑的望望杨七郎，望望我，没有谁敢多嘴说什么。
菜酒很快上来，我要了一打啤酒，那时啤酒刚刚才有，象潲水一样难喝，都只有潘军官这些腐败分子才喝得惯，反正老子今天也没有打算要付钱，就难受难受。
杨七郎变成这样子，她唐寡妇要负主要责任。今天白吃她一顿，算是给她面子了。
牙牙娃说‘唐寡妇叫我来放的火’，这句话现在无比清晰的响在我的耳边。
“是女人，那就算了！”杨七郎的话也一并响起。
孙玉和刘小飞一进来，就看见了我和一邋遢鬼坐在一起。孙玉笑西西的说：“老大，你咋跟要饭的在一起坐，还是一残废，过来，我们坐另外一桌。”
我脸色铁青，冷冷的说：“孙玉，你个龟儿，今天不跟七哥道歉，我们就一刀两断。”
孙玉吓了一跳，看看我的脸色，看看杨七郎。
我冷冷的看着他，要不是铁哥们，我早一拳干过去。
孙玉走到杨七郎的面前，砰的开了一瓶啤酒，嗡声嗡气的说：“七哥，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说完，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把一瓶酒全都干了。
孙玉耿直，交朋友交命，不要说这只是一瓶酒，就是一瓶毒药，也是毫不犹豫的干掉。
杨七郎的眼睛亮了一亮，他以前也是个要酒不要命的人。
他学着孙玉说话的口气，也是嗡声嗡气的说：“兄弟，是我自己的长相有问题，不怪你！好，好好，很好，我交了你这个兄弟。”他也乒的一声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干掉。
孙玉的空瓶子和杨七郎的空瓶子一碰，啪的一声，两只啤酒瓶立刻炸开，玻璃碎片纷飞，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我和刘小飞也相视一笑，在一瞬间，四个不同年龄层次的人的心融洽在了一起。
瓶子的碎裂声和兄弟的大笑声引来了唐寡妇。
她身体强壮，胳膊雪白，胸口的波波浪一样起伏，看得人惊心动魄。她穿过走廊，穿过几张桌子，向我们走来。
我压低声音，色色的问杨七郎：“七哥，想不想检查一下唐寡妇的波波是大了还是瘦了？”
“想，想得要命！”杨七郎的一双眼睛发出绿光。
说着话，唐寡妇已经走到我们面前。她低下头看着一地的玻璃片，皱着眉头说：“傻根，你和你朋友小心一点，到处都是玻璃，扎着脚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你唐寡妇的凉拌菜，就跟你的咪咪一样棒。来，过来，让我七哥检查一下，你的波波是大了还是小了。”我放肆的说。
唐寡妇红润的脸色一白，呼吸一窒，她想也不想，扬起她的胖手，对准我的脸一巴掌抽过来。
我伸出手轻轻一拨，唐寡妇顺着自己的力量转了一圈，站不住脚，倒在我的怀里。我就象抱着一个肉盾。
我左手一探，抓住唐寡妇的一只咪，用力一捏，奸笑着说：“哇，好大，就象一只装满温水的袋子，舒服！来，七哥，该你了！”我把唐寡妇向杨七郎的坏里一推。
我还是第一次摸女人，虽然表面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感觉异样。
孙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嗡声嗡气的说：“老大，你太过份了！”
刘小飞也露出厌恶的表情。
唐寡妇的人缘，一直都是不错的。
在我小的时候，她也曾经给过馒头我吃。
但是这次，看见杨七郎残废成这样，我是真的忍不住。
杨七郎接住唐寡妇，眼里的表情很复杂。
他轻轻的推开她，咕嘟的喝了一口酒，大口的吃起菜，就好象才从牢房里放出来的饿鬼一样。
在几个男人面前，唐寡妇没有丝毫的羞愧神情，正要破口大骂，却看见了杨七郎那张脸的轮廓，她吃惊的样子跟我看见杨七郎的时候一样，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颤抖着问道：“七郎，你是七郎？”
杨七郎眼睛湿润了，却不看她，拼命的吃菜。
我一把拉过唐寡妇，她一百多斤的身子在我手里就好象一个稻草，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杨七郎提起一瓶酒，砰的一声敲掉瓶身，拿了个尖利的瓶片在手里，对准我的脖子，冷冷的说：“傻根，你放开她，我们就还是兄弟！”
我微笑着说：“我如果不放开她，你就要拿这个扎我？”
我笑得很惬意，但我的心却已经冷得象冰。
孙玉和刘小飞同时站起来喝道：“杂种，放下你的东西！”“七哥，别这样！”骂人的是孙玉，劝解的是刘小飞。
我盯着杨七郎，慢慢的说：“你如果今天不朝我这里扎进去，你就是狗娘养的王八蛋！”一边说，我一边揭开早已经惊得呆了的唐寡妇的衣服，把一只手探进去捏住那一袋滑来滑去的温开水。
“七哥，不要！”唐寡妇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焦急，悔恨和关切，就好象多年不见的亲人突然相逢一般。
我突然怔住，脑袋一片空白。
杨七郎和唐寡妇原来是一对情深意重的情人！
一个长期苦相思，一个多年惨牵挂。
而我，正把我朋友的情人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奶子。
杨七郎回过手，锋利的玻璃片在自己的脸上划过，一道鲜血涌出，滴在桌上。然后他把玻璃片抵在我脖子上，哑声说：“我已经还了你兄弟的情，你再不放手，我就刺进去。”
餐馆里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着我们，只听见一片呼吸声。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我慢慢推开唐寡妇，她一双眼睛尽瞧在杨七郎的脸上，痴痴的，就好象在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