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大学毕业后，整天呆在家里上网。父亲东奔西走，托亲访友四处打听，得知某灯具公司要公开招聘人才，父亲给单位请了一天假就拉着儿子去了。在父亲眼里，儿子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去应聘的人还真不少，等到他们赶到时，报名填表的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儿子想去排队，父亲让儿子在一边等待，他自己站在队伍后面。正是夏天，太阳升起来了，发射出烁人的光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父亲被炙烤得满脸淌汗。
等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父亲了。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问他，你要应聘？父亲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说我儿子。工作人员说他人呢？父亲朝一边指了指——儿子正在树阴下的长椅上打盹。工作人员皱了一下眉头，把表格给了父亲。父亲戴上老花镜，一笔一划地填写着。然后，工作人员让儿子过来接受询问。工作人员问儿子，你毕业于哪所学校？儿子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站在旁边的父亲抢先回答了，还说儿子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擅长绘画、书法。工作人员不满地看了父亲一眼，说他没长嘴？让他回答。说罢把脸转向儿子，说请你解释一下“德才兼备德为先”的涵义？儿子低头想了想，正思谋着怎么回答。父亲急了，怕儿子回答不上来，忙说，有德无才，只会误事，有才无德是会坏事的。儿子忙接上话说，对，对，有德有才才会被提拔重用。工作人员看了看父亲，看了看儿子，无奈地说，好吧，咱们公司是生产台灯的，每个报名人员都可以按成本价购买五盏台灯，允许放弃，不允许多购。儿子拉了拉父亲的手，示意不要购买台灯。但父亲甩掉儿子的手，对工作人员说，好，我买五盏台灯。儿子在一边嘟囔父亲，说买台灯干啥？咱又不需要。父亲没理会儿子的嘟囔，只管掏钱买了五盏台灯。
回到家里，儿子埋怨父亲，说这家公司是在变相促销他们的产品。
父亲笑了笑，说别说那么多，说不准是公司考验你的推销能力的。
儿子嗤之以鼻，说这么热的天去哪里推销？都放在阳台上算了，又不值几个钱，推销不推销他们也不知道。
父亲叹口气，说你在家歇着，我去去试试看。说罢，父亲喝了几口水就骑上车子带上着台灯出门了。
父亲冒着酷暑，走大街串小巷，说好话赔笑脸，转悠了大半天，累得口干舌燥、腰酸腿疼，终于把五盏台灯都推销出去了。
一星期后，某灯具公司就给父亲打来电话，说他被录用为公司的销售主管。
当时父亲愣怔了一下，惊喜地说，是不是我儿子给录用了？
电话那端说，不是你儿子，是你，因为你的表现令我们非常满意！
父亲一下子傻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