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靠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聆听着对方的呼吸。而时间似乎悄悄地避开了他们,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远远听到有巡夜的梆子响了两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对小璃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一下打碎了她心中的对此刻温存的贪念。
已是二更天了。
靠在她肩上的男人似乎睡着了,安静地依着她,呼吸平缓而安祥。小璃生怕有人来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身子竭力乱扭,可仍是动也不能动,挣扎间呼吸粗重,终于让暮绻然从沉睡中惊醒了。
他睁开眼,看了看挣得面红耳赤地小璃一眼,小璃嘟囔道:“快点把我的穴道解开啊,我的手脚都麻了!”
暮绻然略带歉意地伸手在她后背那里按了几下,一股暖暖的气流冲入背心,身体一麻,手脚立刻就可以动了。
小璃大喜,手脚刚刚能够活动,看了还懒懒地靠在她肩头上的暮绻然一眼,暗暗积蓄力量,将他身子猛地一推。
暮绻然猝不及防,被小璃这么一推,差点摔倒在地。
小璃见他惊愕的模样,不由挑高眉毛,得意地笑。
暮绻然干脆在地上坐下来,摇着头纵容地笑道:“你果然不乖!”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小璃的手腕,往下一扯,小璃还没叫出声来,便跌入暮绻然的怀抱。
暮绻然双手圈住她,嘻嘻笑道:“想跑么?”小璃眼珠骨碌碌转了几转,也笑嘻嘻地嗔道:“我跟你闹着玩嘛!”
暮绻然捉住她的手:“你乖乖地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小璃望了他一会,终于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进韩府来干什么?你找我又是要为什么?”
暮绻然也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皎皎银汉。
小璃见他不答,也不追问,过了一会,便抚着喉咙说疼,暮绻然无法,只得帮她又解开了喉间的穴道。
偷偷活动了一下手脚,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一切无碍,看来这古怪的暮绻然果然已经为自己解开了穴道。正好跟他虚与委蛇,见机行事,伺机逃走。
暮绻然察觉到她的蠢蠢欲动,便紧了紧手臂,将嘴唇紧贴住她的耳垂边道:“不许跑!”热哄哄的温暖气息扑到小璃耳孔中,身子一阵酥麻,不由得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暮绻然伸出右手在小璃脖子上轻轻抚mo,弄得小璃痒痒地,轻笑着扭动脖子逃避他的手指。可他的指尖灵活地探入她后颈的衣领内,小璃大惊,“呀”地一声还未惊叫出声,暮绻然手指挽着一根丝线,已将小璃戴在脖子上的那枚小玉锁勾了出来。
他清澈温柔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暗锐利,紧紧地盯住这枚玉锁。
小璃见他不经同意便冒犯自己擅自拿了自己的锁出来,气恼地道:“你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做什么!”很不高兴地一把夺下,重新放回衣领里去。
暮绻然眼中锐气尽敛,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很奇怪你戴的是什么,拿出来看看而已。”顿一顿,又问道:“你一个人买身为奴在这里吗?你家里人呢?”
本来他偷偷拿出自己的锁就已经让自己生了气了,现在居然还涎着脸问东问西,心头戾气瞬间大盛,只想快快打发这人离开。
低头想了想,便对暮绻然道:“我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那你又是什么人?外面的人是不是在抓你?”
暮绻然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不能什么都告诉你,我是被人仇家打伤了,街上到处在抓受伤的刺客,我怕被人牵连,又为了逃避仇家才靠你躲进韩府……”
正准备细细为她述说时,腰间受伤处突然一阵痛入骨髓,低头一看,正是小璃又借机用手臂用力撞了他伤口一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顿时鲜血迸出,剧痛难当。
一下着了她两次道,暮绻然且惊且怒,伸出手来便要抓她,小璃却抿唇一笑,在他指尖尚未触及自己时竭尽全力地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这声尖叫在这安静的夜晚响遏天际,穿云裂石一般,倒是让暮绻然顿时手足无措。
旧创迸裂时他早已疼得冷汗淋漓,这下小璃这么一叫,院里院外的人都醒了,巡夜的也挑着灯笼往绯霜院中赶,院中众人也点起了蜡烛起床查看究竟。
暮绻然见状,气得脸色发白,却也不敢久留,朝小璃狠狠望了一眼,手紧紧捂在身侧腰伤处,身子微微一动,姿态优美地跃上墙头,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打着灯笼赶过来时,一切如常,只看见小姐房中的丫环小璃惨白着脸蹲在地上不敢起来。阿汐排开众人挤上前来一把拉住小璃,上下打量,一迭声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小璃哭得梨花带雨,呜呜咽咽地边说边比划,说是服伺完小姐后睡着后想回房去睡,刚刚走到院子这边便见着一只出奇硕大的大黑老鼠蹲在这里,吓得她大惊失色尖叫起来。
吕嬷嬷披散着头发,赤脚套着双麻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说是见了老鼠才叫得如此骇人,气得大骂小璃,阿汐却将小璃的手一拉,扯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阿汐拿了自己的巾子递给小璃擦眼泪,扶着她到床边坐下,担忧地望着小璃道:“吓到了?真的很吓人?”
阿汐的眼睛盛着满满的关怀与忧虑,小璃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只得道:“你睡下很久之后我才离开,远远见着个像老鼠似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
阿汐握了握她的手:“别怕,别怕,我明天让金果儿唤人来把这院子清理一遍,天长日久了,难免出一些丑怪东西!”小璃忙道:“不用,不用,是我眼花了,外面又黑,不由得大惊小怪了一番!”
阿汐却不依,温言安慰半天,又唤了语芙过来陪她回房。
院子里闹哄哄一番后,众人各自回房继续睡觉,大院里重又恢复了午夜的平静。
-
在被幽暗的树影遮盖的檐角上,一抹黑色的衣角在夜风中猎猎舞动。暮绻然饶有兴致地立在那里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大老鼠?还是黑色的大老鼠?暮绻然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头。
自怀中拿出那只装满樱桃核的荷包,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笑一笑,又收进怀里。这么一动,腰上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只得伸手过去隔着衣服紧紧捂住,秾丽的眉毛微微皱起——这小丫头下手还真狠!
身后有一丝细微得几不可闻的响动。暮绻然也不回头,轻声道:“查到什么没有?”
一个将全身包在黑色紧身夜行衣中的人在夜色中突然出现,无声无息地落在他面前,上前来叩了一个头,极恭敬地递上一个小小的竹筒,便退下跪在那里等候指示。暮绻然伸手接过,拍开蜡封,从那竹筒里倒出来一个卷得紧紧的纸卷,借着月色看了,沉思一会,才将那竹筒纸卷收好,挥了挥衣袖。那黑衣人又叩一个头,往后一跃,便如他刚才出现时一般,消失在黑暗夜色中。
暮绻然风姿翩然,优雅在立在檐角,手指轻轻搓捻那只竹筒,凝神思考良久。
他眸中波光潋滟,望着虚空,忽然微微勾起嘴唇,冶艳地一笑。清凉的夜风吹动他身上的墨色衣衫,袍角翻飞舞动,在溶溶月光下,如同一朵在夜色中盛开的黑色罂粟,散发着魅惑妖艳的邪恶芬芳。
***********************纯洁的分割线************************************
怨念啊怨念,总觉得暧mei得过了份,一会儿抱这个一会儿抱那个,会不会太不纯洁了?捂脸,我是纯洁的紫色啊~~~~~
大家写下意见啊,我好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