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战地？”媛春颇为疑惑。
“是啊，谁让我是李家子孙呢。”李山川笑了一下，“也就是我，若是换了大哥三哥来，现在只怕是已经动身了。”大哥三哥都是热衷权位之人，一个要巩固自己的太子位，一个时时刻刻准备着把大哥从太子位子上拉下来，若是赶着这个机会，只怕早就飞身而去，借机招揽镇边守将和官吏了。
媛春哪能听不懂李山川话里的意思。后世的电视里面不知道演过了多少的兄弟阋墙，清朝历史上很有名的九龙夺嫡之类，惊心动魄不下于边疆战事。不说远的，便是那李唐玄武门之变，若非李世民善于笼络人心，有着一群猛将大吏为他效力，他又如何能弑兄逼父，最终登上九五之尊？媛春沉默了一阵：“原本听说你们兄弟间还是很和睦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山川把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站起来，面对着媛春说，“我这次只身简丛，只带几个侍卫，过得几日便回来，不必担心。”
媛春看着李山川背后，苦笑了一下：“你想只身只怕是不能了。”
“嗯？”李山川一愣。
“我陪你去。”李山川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李山川霍然回头，却是程若诗正好来找媛春，听到了刚才的一席话。
“不行，你凑什么热闹。”李山川紧皱着眉头，转头看着媛春，叹息了一声，也不管站在门口的程若诗，就这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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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姐姐，切莫多想。宁王殿下也是为了你好。”媛春看着愣在门口的程若诗，好言劝道，“那瘴疠之地，战事又不太好，程姐姐一个女子，如何能去那种地方。”
“我，我武艺高强，可以保护他。”程若诗咬了咬嘴唇。
“纵然你武艺在高，一个人在那两军交战之时却又起到有什么作用。再说，宁王殿下奉旨抚边，平安的时候倒是无所谓，可战事正急，若是军士看到前来巡视的宁王身边居然带着女子，军心定然不稳，对宁王殿下的声誉可是不好。”
“可是……”程若诗抬起头来看着媛春，两眼里已经含着泪花，“杨杨，我知道，他喜欢你，不喜欢我……如果……如果你说要去，他肯定会带你去的。”
媛春一愣，也顾不上细想，随口应道：“不会的。宁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很细，把我们留下来，关键是因为那里危险，他不愿意将我们带入危险里面。”说着说着，自己悚然一惊，怎么自己对宁王会如此了解？居然直接就下了定论？
“杨杨，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程若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媛春看着不忍，拉着她进屋坐了下来细说，“我三叔五叔临去战场之前，都只专门去看了自己的发妻。他也一样。只来看了你。南蛮州很危险的，我三叔就是在那里为国捐躯的。他这次去，我能感觉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不至于吧？”媛春听程若诗前言不搭后语，有点莫名其妙，“只是小****而已，不至于帝国大将也会捐躯吧？宁王好歹也是皇子，边军能不尽力保护？”
“那里的野人，很厉害的。很会用毒。”程若诗抽泣着，“你们不知道，只有军队里面才知道，南蛮州是死生之地。”
墨玉早早地拧了热毛巾候在边上，媛春接过来给程若诗擦了擦脸：“程姐姐，别哭了，没有那么夸张吧。帝国上下从来没有听说这回事啊？”
“帝国一直没有征服南蛮州，不是不想，实在是折损太大。”程若诗两眼红红的，“南蛮州整个驻军不过三万余人。可是我爹带回家的战报里面，每年在南蛮州都有七八百人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了。”
“三万？那么少？”媛春愕然，“三万人能控制住那么大的地方吗？死伤率那么高，怎么会这样？”
“帝国正规军三万，还有六万的仆从军，是从大西州和南蛮州征调的。这次事态这么紧急，宁王要派援军，估计要从里海道和黑海道调兵，可是这里本身不是什么太平之地，袭击通衢铁路的事情每年都有，若是调走了军队，必然会有****……”程若诗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缓缓地说道。
“难怪他要我们呆在四方城。”媛春喃喃自语，“事态已经恶化到这样了吗？”
“只有更糟。”程若诗不愧是名将世家，虽说是女子，战略战术上的眼光也绝非媛春可比，“刚才宁王说可能有人暗中支持，这么说来，一旦黑海道兵力空虚，一旦发生****，必定要最近的大西州派兵前来平乱，如此一来，大西州必定不稳。大西州自从百余年前被征服以来，一直不是太安分，总有些所谓的‘骑士’在乡野之间流窜，扰乱民生。偏偏这里语言众多民族混杂，若非大军驻扎，局面绝对是混乱不堪。一旦驻军远调，很可能便会有大的****啊。”
“你这毕竟只是猜测，现在南蛮州****，告急文书一来，援兵若是不派，岂不是见死不救？”媛春迟疑着说。
“是啊。所以我担心他会有危险。怎么办？不管了，我一定要陪他一起去。”程若诗咬了咬牙，站起来奔出了屋子。
媛春一把没有拉住程若诗，看看也追不上她，便重新坐了下来，心事重重地开始动脑子想问题：“事情果真恶劣到如此的程度？不是一派歌舞升平么？怎么帝国的边疆居然会脆弱到如此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