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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冬季末曲

夜里的空气很新鲜,打开窗子吸了几口冷气,顿时浑身发抖。周围很安静,没有车辆的一笑而过,也没有鞭炮的阵阵轰鸣,倒是多了几分音乐飘扬的闲情。抬头望去,东方一轮圆月正在前行着,不知是有云还是有雾,月并不明亮但却朦胧。在我视线的正上方有大概14颗闪烁的明星,我在想这是什么星座,却不知道怎么,记忆竟划到了2001年,大概是在10月份吧,有一场流星雨,还记得那天是雨过的第二天,天空并不是很晴朗,泥泞的道路,月光倒映在水潭中央泛着微波,月碎了,但光却四处传递着。知道有流星雨,所以同学们都跑回家准备去许愿。我和他放学后也不知该做什么,于是就顺便散散步,把我送到车站。泥泞的小路上有太多的滑倒机会,可是只要和他走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

期盼其实有时是件很令人畏惧的事情,我一直都抱有幻想,幻想着身边的他能一辈子和我走在一起,就这样散散步,谈谈心也好,沉默着相互注视也好,或许我不该有这样的奢望。他说他要陪我去看流星雨,我只是微笑,因为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也许又谈了许多事,花样的年华里存在的爱情是纯真的,至少我相信,就像是把一百盆玫瑰花搬进房间,任房间里充满着花的气息,就算花儿枯萎也会有余香留在某个角落守着它的主人不忍离开。

车站并没有人等候,错过一班又一班车,任凭车的号码在眼前晃动,就是不想上车。但最终分别还是要继续,看着车窗外一直站着的他直到车转弯,看不到彼此的身影才相互转身,或许是彼此的约定,相望间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个影子在徘徊,是想念。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会如此的想他,融化的巧克力依旧放在盒子里不忍吃掉,浓浓的奶香已经退化成一杯白开水的热气,却不忍丢弃。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心中一惊久未平静,电话是他打来的,要我帮他写英语作业,我们说话时都很冷漠,我知道因为彼此的身边有家长,不能多说一句题外话。作业我认真的写了,流星却没看到,错过了。我没有望远镜,我望不到更远的地方。晚上起雾了,还有云在浮动,思念也在浮动,我望眼欲穿却还是望不到他,就连星星也望不到。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孤独,脆弱只有在想他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明显。可是他又留给我什么呢?突然,在遥远的天边,有一颗星滑落,无论是不是错觉,我都十指相扣,闭上眼睛许下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愿望,我希望能和他永远在一起。顿时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和他许下同一个愿望,愿望是半圆,融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圈。

情人节的孤单芭蕾一跳就是七年,记得2000年,这一千禧之年的情人节,我等他大半天,可是他出不来,我只好无精打采的回家,我以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会是被人的贺礼。今年和往年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情人节的存在,也许我不该期待他能对我承诺什么,因为谎言的如期而至会让我措手不及,誓言只是一支受了伤的玫瑰,只在雪中释放他的美,漫天飞舞的雪花是晶莹剔透的天使,但却融化于追捧的掌心,这就是誓言的宿命。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突然间电话响了,是他。“是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

“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当然是真知道了。”

“我爸妈让我出来买酒,我就顺便出来给你打个电话,今天真是对不起了,我妈让我在家干活不让出门。”

“哦,没事。”“别生气行吗?开学见面我在补偿你。”

“恩,随你心情,你记得就好。”几句简单的对话后,我感觉此时的脸一定略起绯红,那夜我想自己一定是拥着好梦睡觉的,或许还会甜蜜的微笑呢,这一切的发生不是梦,我掐了自己一下,他真的给我打电话了,无论他这天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有我,我早已心满意足了。

相隔一年,又是一个情人节,我和他在年前就已约定好那天不见面了,赶上大年初三。又三年,没有他,也没有情人节,只有繁重的学业。又三年,还是没有他,我的情人节依旧是空白,白色的羽毛划过岁月的长廊,漂泊在记忆的湖底,我知道,额哦为他一个人守着这个节日,一再的错过,似乎已经注定了我和他的结局,没有奇迹,只有分离,美好也离我越来越远。广播里的声声问候声声祝福都成了刺伤我心的利剑,一道道伤痕清晰可见。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以为相爱的人不了解,所以只有留在心间。

纷纷扬扬的大雪是冬季的结束曲,洁白覆盖在大地上犹如披上一件合身的外衣。我独自一人穿行在匆匆的人潮之中,风透过我的身体遗忘的经过了,唯有心还是暖暖的,终于鼓起勇气向同学打听他的消息,却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我只有叹息。

我真的会将他遗忘吗?冬季有太多的回忆,一起回家的路,拥满人群的车站,一起吃冰糖葫芦,一起去吹风,一起唱着《有一点动心》。或许当爱已经化作纪念往事的旧照片,当喜欢的感觉已经退化成好感,直到有一天忘记,我知道这就是时间。或许我能感动天感动地,但我却始终感动不了他,明明早已知道不会有结局,却还依旧对他死心塌地,其实没有所谓的奇迹,只是在骗自己。

如果执着是一种罪,那么我早已罪孽深重。每个人都是爱情的信徒,却在信仰中走失了灵魂。永远是经历磨难后的彼岸,却是一个虚无的终点。爱情是奏起千古的不变传奇,离歌并不是唯一的结局,却是永恒的纪念。逝去的岁月,苍老的容颜,逝去的旋律依旧不变。思念穿越万水千山,穿越几个世纪的轮回,才换回一生的惦念。蒸发的不是古老的誓言,而是轮回的影子——时间。

遗失只是遗忘的开始,抹不去的回忆早已化作顽石咀嚼伤悲或已经同轮回。篱笆古道,琵琶奏曲,任往事飘散成灰。也许依旧不变的是那些缠绵的回忆,是埋藏在冬季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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