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竟然是消耗灵识力量来的。”
楚玄霆扶着自己的脑袋,时不时有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从脑海深处传来,他躺在石床上,四周飘散着一股让人清醒无比的药香,起身一看,四壁竟然都是书架,摆放着无数竹简。
“你醒了?”
淡淡的女声传入楚玄霆脑海,将他完全从刚睡醒的蒙昧状态中拉扯出来。
“这里是灵医署?”楚玄霆先是自语一句,然后才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抱拳:“多谢长老救治之恩。”
灵医署是玄清宗的医馆,有炼药长老坐镇,炼药之余还为弟子治疗伤情。
“我并没有救你,”那声音渐渐逼近,楚玄霆隐约能从中看到一个婉约女子的身影,只听那声音继续道:“灵魂力量枯竭竟然没死,你运气不错。”
楚玄霆挠挠头,灵魂力量强大,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只是可惜了,”那凌冽女声直接给他泼了一瓢凉水:“你灵魂力量如此强大,丹田经络却已经焚毁,白白浪费了大好资质!”
楚玄霆心中一惊,但是很快淡定下来,沉默不语。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搏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监,能如疵乎……”声音清冷,却有一种让人难明的玄奥之意,楚玄霆很自觉地心守灵台,体内灵力竟是在扎虬宽窄不一的经络中自行开始流转。
楚玄霆渐渐闭眸入定,沐雪看着寒潭中的少年,喃喃道:“倒是好悟性呢,既然他的经络已经被毁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拿他试一试那本经书上的方法?”
楚玄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浸泡在一个寒潭中,修炼洞府中悄无声息,他只得自己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正好看到在聚精会神炼制丹药的沐雪长老。
“嵌金丹。”
楚玄霆脑海里冒出几个字,不用想都知道是上梵古卷在作怪,沐雪正在将一个个法诀打进炼丹炉中,丹炉内赤火滚滚,几道金光在其中闪烁不断,那是正在成型的丹药。
这种强化体质的丹药,炼制非常困难,得益于上梵古卷,楚玄霆也大致知道这种丹药的炼制方法,只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连炼药的前几个步骤都难以完成。
就在这时,那炉中火焰突然一颤,沐雪的身子也随着颤了一颤,头也没回对楚玄霆喊道:“要炸炉了,快出去!”
楚玄霆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要开溜,但他思虑一动,竟是没有挪动步子,反而朝沐雪低声喝到道:“心守灵台,灵元过天枢,运天溪,走气户,又走气海,循神堂,过天宗,力破合谷,封灵!”
沐雪娇躯一颤,本想一巴掌把楚玄霆拍飞,最后还是照着楚玄霆的说法做了,只见她双掌相对前退,一个小小的阵印从手心飞出,遁入丹炉之中,将那几颗暴躁雷动的丹药笼罩在内,本来极不稳定的炉火,竟然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楚玄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靠在墙壁上,丹药炸炉的威能比起炼器炸炉的威力虽有不足,但要想把他这个力武境的渣渣弄死还是轻而易举的,说不紧张,那真的是开玩笑。
“你会炼药?”沐雪收拾好丹药,转眼看向楚玄霆,目光灼灼,楚玄霆只得挪开视线,摇摇头:“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其实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管不管用。”
沐雪白他一眼,将一个瓷瓶和一张纸塞在楚玄霆怀里:“信你才怪,好了,这丹药本就是给你的,本想找你要的工时费,看样子没你我还炼不出来,你的丹海状况并不是无路可走,三天之后带齐药材来此寻我!”
楚玄霆微微一愣,将丹药揣进怀中,那张药方则是放在桌面上,朝沐雪道:“长老好意,弟子没齿难忘,只不过我这病情来历复杂,长老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不就是人皇么,你的父亲已经向他低头过一次了,你觉得还会有第二次吗?”沐雪的表情非常古怪:“就算我不帮你,你父亲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恢复丹田,否则他就不是楚倾崖!”
楚玄霆浑身上下忽而紧绷起来,他的家室,他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即便是将要被清除出玄清宗,他都不会动用家室的力量,而沐雪却随口道来,他不能不惊讶。
“放心,”沐雪笑吟吟看着楚玄霆,颇有些小女孩作态:“我对你没有恶意,楚倾崖担忧人皇,忌惮先祖基业,我可没那么多顾虑,这玄极域,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好吧好吧。”楚玄霆郁闷的拿起那张纸离开了灵医署,身后沐雪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美丽弧度:“楚倾崖,这回看你往那儿躲!”
楚玄霆被“强行帮助”的时候,山下安阳城已经乱作一团。
先是陈家长子被人给阉了,又是徐家长子被阉了,蒋家的公子虽说暂时安好,但心理阴影极大,一提到楚玄霆三个字就会瑟瑟发抖,修炼之路已完全断绝!
今日,三家长辈皆在徐家聚集,商量着对策。
“你们查清楚了,那楚玄霆确定没有强大背景吗?”蒋斌的父亲蒋青一脸阴沉,他作为安阳城守备校尉,统领安阳城治安,没想竟然有人敢对他的儿子下手!
“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若是有什么背景,玄清宗还不像是宝一样供奉起来?”徐青的父亲徐尧一脸恨色,他做安阳城城主十多年了,这点小事还不会看不清:“正因如此,才邀请两位老兄,商量一下怎么去玄清宗讨要楚玄霆!”
“宗门中的上下关系……”蒋青欲言又止,与徐尧一起看向陈立的父亲陈梁。
陈梁冷哼一声:“玄清宗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安阳城,你我只需放心前去要人,那些杂务,交给我就是了!”
“那便好!”
蒋青和徐尧都是松了一口气,蒋青狠戾道:“既如此,你我三日之后动身,我要那小子为我儿偿命!”
徐尧面露怨毒:“偿命算什么,那小畜生,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阴狠的赞同声回响在厅堂中,如蚀骨寒冰,让人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