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名是完全不同于鲁迅的作家。鲁迅是在世和身后名满天下、影响巨大而广泛的现实主义杰出作家。废名则是被鲁迅批评过的远离社会和大众的在三十年代颇具影响的京派作家,是在二十世纪中国小说史上不可废除名字的小说家,他对沈从文的影响以及对最后一个京派传人汪曾祺的深远影响,都使他的小说让人另眼相看。
废名( 1901— 1967),原名冯文炳,字蕴仲,笔名还有病火等。 1901年出生于湖北黄梅县城一个大家庭,父亲以教书为业。十五岁时,离开家乡到武昌上中学、读师范。 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两年后转入本科英文系。毕业后在北京大学国文系任教。 1952年由北大调吉林大学, 1967年 9月默默地病逝于长春。废名是“五四”前后出现的独具个性的作家,同时也是一个一生非常寂寞的作家。
废名是我国著名的现代小说家、诗人、学者,人们称他是 30年代京派小说的鼻祖、“中国现代第一个田园小说家”等,他独特的小说风格曾被誉为“废名风”。同时,废名又是与现代文学主流格格不入的边缘作家,“作品数量不多,但是影响很大,很深,很远”(汪曾祺语)的小说“文体家”。与其成就和名气极不相协调的是,读他作品的人很少,理解他作品的人更少。他的作品曾被认为是现代“第一难懂”的作品,只有他的老师周作人和俞平伯是他的知音,他的作品均由周作人作序。周作人曾如是说:“废名之貌奇古,其额如螳螂,声音苍哑,初见者每不知其云何。所写文章甚妙,但此是隐居西山前后事,《莫须有先生传》与《桥》皆是,只是不易读耳。”文学评论家刘西渭称废名的作品具有“像海岛一样永久孤绝的命运”,不过,“无论如何,一般人视为隐晦,有时正相反,却是少数人的星光。”
生活中的废名履历平淡无奇,性格内向、孤僻、狷狂,不善与人交往,心向佛老,时有厌世思想。据说在北大授课,他常常自说自话,旁若无人,令学生每每不知所云。而其作品亦是文如其人,常使读者“不知其云何”,但是如果能够耐着性子读下去,读懂之后又会觉得其“文章甚妙”!
一般通行的中国现代文学史教材,对废名要么是只字不提,要么是寥寥数语。但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以来,废名如同“出土文物”一般,越来越受到文坛评论界的重视,生前死后都异常寂寞、“在中国被忽视,在世界上也被忽视了”的废名渐渐地成为备受研究者瞩目的热点作家。鲁迅对青年作家,特别是以乡土文学走上文坛的青年作家,一向多鼓励支持,但对废名却有所保留,评价不高。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导言》中曾说:“后来以‘废名’出名的冯文炳,也是《浅草》略见一斑的作者,但并未显出他的特长来……于是从率直的读者看来,只见其有意低徊,顾影自怜之态了。”鲁迅甚至有些刻薄地说:“写文章自以为对于社会毫无影响,正如称‘废名’而自以为真的废了名字一样。‘废名’就是名。要于社会毫无影响,必须连任何文字也不立,要真的废名,必须连‘废名’这笔名也不署。”
不过在文学艺术方面,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位田园小说作家,废名影响了三十年代的京派代表作家沈从文、卞之琳、芦焚、何其芳以及新时期上承京派下启寻根的汪曾祺等人。
废名一生留下的文学作品有三部短篇小说集《竹林的故事》《桃园》《枣》以及三部长篇小说《桥》《莫须有先生传》《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还有一些新诗和散文。如果以废名三十岁为界,其小说创作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期。第一个时期的代表作品有:短篇小说集《竹林的故事》和长篇小说《桥》等;第二个时期的代表作是长篇小说《莫须有先生传》等。“诗化”、“田园牧歌”主要是他第一个时期的主要风格;“现实性”、“涩味”主要是他第二个时期的主要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