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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黟俞理初先生《癸巳类稿》有书泰西人身图说一首,谓彼国之脏腑与中国异,罗举数事,若辨黑白。余初阅之,以为泰西医术内景尽此矣。嗣阅《人身图说》,乃知俞氏涉猎浮文,揽其标而未究其蕴也。后又从潜斋借得泰西《人身说概》及玉田王清任《医林改错》读之,益知俞氏之谬。俞氏曰:其地人心居左,脉又发自心左。以为西人禀赋异于中国。今按《图说》并无人心居左之说,惟有一条或曰心之所当在左边,盖于此所见动与喘息。曰左边心动,是于左之穴为生活德所积,及脉络所发之根,故愈显其动胜于右边。玩其文义,似设为问答。问者疑心在左边,答者谓左边之动,乃心左穴所致,非心在左也。俞氏错会文义。至于脉发心左,则中西一例。王氏目验华人三十余尸,皆大络从心左穴出,与《灵枢》不合,与《图说》合。不知是古今之异,抑古书之讹?不得援古书而强谓彼国自有肺肠也。俞氏又曰:《图说》谓血络见,脉络不见者,血络是《灵枢》络脉,其络脉则经脉。此二说望文生义,全未理会。泰西人谓人身有二络:一血络在内,一脉络在外,相粘不离,皆有干有枝,有经有纬。《说概》及《改错》二书所验皆同。谓脉络为卫,血络为营则可,今强派脉络为干,血络为枝,岂非扪 说烛乎?俞氏又曰:公细线是时辰表中发条。今按其书中之例,一物独用者称本,诸物合用者称公,故有公膜、公管路、公细体诸名,公细线亦其一耳,不得以表中发条为解。俞又曰:中土人肺六叶,彼土四叶。按王氏目验华人肺四叶,则中国非尽六叶矣。《图说》谓肺四叶,或有五叶者,二叶之中发一小叶,则彼土亦非尽四叶矣。俞又曰:中土人肝七叶,彼土三叶。王氏目验华人肝四叶,则中土非尽七叶。《图说》谓人之肝叶或止一或止二,极多不过三,则彼土亦非尽三叶矣,俞氏又曰:中土人心七窍,彼土四窍。王氏目验华人心无窍,止有左边一窍,为大络之本,安见其为七窍也?俞氏又曰:中土人肠二,彼土人肠六。所谓六者,《图说》所述十二肠、洁肠、秽肠、瞎肠、颈肠、下直肠共为六肠。其上直肠即幽门也,下直肠即****也。瞎肠一头通一头塞,与颈肠在腹左右,不知是彼土所独,抑华人所同,非目睹不敢决。总之,盘旋之肠只洁、秽二肠,洁即小肠,秽即大肠,未见其为大异也。俞又曰:中土****二,彼土****四。又曰:儒自扪睾二,隐约其四睾之文耳。夫《图说》既隐约其文,先生安得悬揣而知其为四乎?今按《图说》论****篇明言其数二,不言四也。且书中论****经络最多,无一语可附会及四睾者。惟言****有小体,岂因此而误耶?然前注中已明言是转折之络,似****底分之小体,则小体乃激发络,非丸也。又图中绘****作两囊状,分于左右,两囊宜有四丸,岂因此而误耶?然所绘是丸非囊,欲其经络分明,故离绘之分于左右,非二囊而四丸也。先生指鹿为马,反谓书之隐约其文,岂非 耶?其他不及一一致辨。先生谓此书在中国二百年矣,未有能读之者,今始得其指归,及余以原书质之,其疏略如此,是仍未之能读也。古人谓治经者必研群经,乃始可通一经。先生止见《图说》一编,故有此臆说。若见《人身说概》诸书,彼此参校,亦当贯通矣。今欲为西医内景书,迟迟不敢落笔,正恐所见西人书少,又蹈俞氏之辙耳。仁和胡琨次瑶。

书《医林改错》后

余素疑各医书,自《灵》、《素》以及汉、晋、唐、宋、元、明诸名家以来,言脏腑经络者,皆欠明晰,因不得目睹,无可考察,是以今之业医者,不悉脏腑之真形,气血之道路,见一证则茫然不知其处,揣摸意度,约略施治。以病试药,以药探病,偶然中的,遂为定法。久之或效或不效,亦不自知其所以然。此非业医者之过,乃自古无真传之故也。即如《灵枢》、《素问》本圣人经典,一经秦火,即非全书,后人串插附会居多,间有原文,又为后世注释错误,数千年来,以讹传讹,无人知之。譬如钟表损伤,必须钟表匠修之,以其能知其中之运用也。医亦如之。余随任云南之临安郡,时嘉庆丙子年,有夷匪高罗根据造反,军营不时决贼,初不敢看,久渐胆壮,因是叛夷,无主收尸,遂令行刑人检洗其脏,细细查看。阅过数十人,始知历代医书中脏腑图说皆谬。至道光辛卯年,在京都遇直隶玉田县勋臣王清任先生,谈及脏腑,伊芳已先得我心。据云伊芳于嘉庆丁巳年,游滦州之稻地镇,其时彼处小儿正患瘟疫、疹痢,十伤八、九,该地乡风不肯掩埋,用席包裹,弃之荒郊。犬食鸟残者,破腹露脏,遍地皆是,因得查看甚详。与余所见,吻合不差毫发。惜先生只见已死之脏,所绘图说,指示已往之错谬,备陈现下之形质,未能申明饮食气血之运用。余就《灵》、《素》二经晨夕揣度,日夜悟会,始识《灵》、《素》中原有明文耳。如经云: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据此一段经文而论,前人之言胃者,皆谓上有一口曰贲门,下有一口曰幽门,是胃止二门。今见实有三门,贲、幽之外,更有津门。津门上有一管,分三叉:上叉通心,中叉通肝,下叉通脾。脾通肺,心通肾,肝通胆。则知食入于胃,借胃下丹田真阳,蒸腾精汁上出津门,由津管之上叉入心,由心分布其清轻之气入督脉化气,其精华之汁入任脉化精,其重浊之汁入冲脉化血。督脉贴脊,是一身之总气管;冲脉在中,又贴督脉,是一身之总血管;任脉近腹,是一身之总精管。故经云:督属总汇,冲为血海,任主包胎。食入于胃,其汁液由津门蒸腾入津管之中叉入肝,由肝分布于周身之筋,由肝运胆,积胆汁上供二目,故年老胆汁枯,则二目昏花不明,饮入于胃,被真阳蒸腾上出津门之下叉入脾,由脾分布其水之清轻者上归于肺,布散于五经皮肤为津液,润泽周身内外,其水之渣滓而浊者,入水道中渗入膀胱为溺。夫心者,乃受谷气之津液精华,而分注于督、冲、任三脉,化气、化血、化精者也,肝者,受谷气之津液,灌溉周身之筋者也,脾者,受胃之水气,分布于上下者也,肺者,受脾之水精,布津液于五经皮肤,灌溉内外者也,肾者,收藏督脉中雾露之精气,润泽周身之骨者也。督脉贯心而过,两肾有两管通督脉,故曰心肾相交。此五脏饮食气血津液之运用也。至若脏腑之形象,王勋臣先生所绘图记已详,余无庸赘叙焉。聊城李志锐晋恒。

书《医林改错》后

《医林改错》一书,勋臣先生穷数十年之心力而成者,余非不深佩也,然而疑信参半。盖先生所亲见,皆属有形无气,义冢之尸,气已散者也,加刑之囚,气初散者也。《易》曰:天地定位,山泽通气。人身躯壳以内物,位之定也,饮食之化精、化液、化血、化大小便,气之通也。余信先生明位之定而执之,余僭疑先生未能扩气之通而充之也。故先生之画气血为此疆彼界者,余以为论病则有在气在血之分,论平人则气与血相根据附,血恃气以流通也。先生又谓心无血,不能生灵机,灵机在脑者,余以为人心有记有悟,记者心入之而脑为收之也,悟者心发之而脑为付之也,所谓君主也。谓脑贮灵机则可,谓心不生灵机则不可也。病气厥则无知识者,先贤以厥为逆,脑以灵机付心而心发之者,必自上顺下,故逆则无知识也。泰西人谓忆往事必目上瞪思索者,正以心上取灵机于脑也。迨思而得之,是脑已将灵机下付于心而目不上瞪矣。生人之心,即肉即血,死后之心,血凝而浑融于肉中,见肉不能见血,故必刃先伤心而死者,始见为有血也。先生又谓手腕跳动处为气管,而驳论脉之脉为血脉一言为误。未揣下文“百骸贯通”四字,惟其贯也通也,故血脉也,不贯不通,是诚气管矣。生人有气故通,死则无气故不通。先生所亲见皆无气者,余故信先生明位之定而执之,余故僭疑先生未能扩气之通而充之也。窃谓人身气与血相根据附,血恃气以流通也。如人皮肤小有破伤,血即随出。

盖伤则气泄,气泄则血亦随泄,气无形,故所见惟血。所伤小,则周身大气自然能包举而伤处阖,阖则气无从泄而血亦止矣。若极刑之囚,刃从胸 ,所伤大,则气大泄,血亦随气大泄,气无形,其泄速,血有形,其泄迟。先生所谓先泄之血速,后泄之血迟者,乃始则气大奔而速,继则气微弱而迟,终则气先尽,而所余之血存于膈膜上低处矣。周身血之失气而不能奔者,亦随其经历处而凝矣。先生于病死者之膈膜,自云未见的确,想其中定无一洼存血也。由是思大吐大衄而即气脱死者,咽喉中、鼻中亦定有存血也。夫咽喉中、鼻中,非平人存血之所也。仁和徐然石亚枝。

读《全体新论》

人身如树分冬春,脉胳为干心为根,心涵灵液注经隧,大而祖络微而孙。枝枝叶叶尽渗漉,如缦如网如丝纶。俨然春华得生意,土膏暗润潜无痕。络穷四末复回溯,更以灵液还天君,又如冬林气萧瑟,直驱膏向根屯。屯久气转渐牙茁,升降往返侔旋轮。脑为觉元神所尊,有如群岳宗昆仑。鼓 元牝出奥窍,容纳万象栖神魂。上仙葆此大丹就,泥丸宫破通天门。下愚生为二竖据,懵懂劣似刘家豚。人生思索必抚脑,心囟上下交氤氲。《黄庭》宗旨苍颉字,古人卓识超群伦。惜哉黄帝与岐伯,方书久已遗三坟。詹詹《灵枢》数番纸,多半赝鼎非原文。所以扁鹊至今千百载,上池之水流常浑。欧罗此一编,创论何纷坛。一一目亲睹,疏瀹入骨筋。华佗之稿尚未焚,流落海外随烟云。畅观快极复生妒,疑阵又欲张吾军。心何为兮倚杵?脾何为兮横陈?将军仓廪位置倒,婴儿 女谁为婚?吾非丹元子,又非龙烟神,安能入肺腑,持炬照覆盆?八尺之士纵可剖而视旋机,一驻气早亡陶熏。胡为行度考校乃尔确,无乃如柱胶瑟如治丝而棼!我欲广集中外议,汰其糟粕留其醇。使人垣洞见 结,昭揭日月殊 扪。譬如管辂论天象,但以区落言星辰。至于阴阳呼召可会不可说,默而成者存其人。学问要当贵适用,岂以畛域生区分?君不见三角八线传自利玛窦,仁庙研究穷朝昏,圣人门户之见何尝存!望闻问切名曰四诊,人皆知之。夫诊者审也,审察病情,必四者相合而可断其虚实寒热之何因也。然望者不仅望其面色也,五官、须发并宜审也,而舌本、苔色尤为至要,此古人未发之奥。王氏《准绳》、张氏《医通》、叶氏《温热论》诸书,皆须熟玩。更有诸书所未言者:淡白舌苔,亦有热证,黄浓满苔,亦有寒证,舌绛无津,亦有痰证,当以脉证、便、溺参勘自得。若灯下看黄苔,每成白色,谚云:“灯下黄金似白银”是也。白苔啖酸物,能染为黑,均不可不知。

至于危疑大证,虽吐出之痰血、接出之便溺,亦当令病家取至庭中,望其色而审之,不可嫌秽,庶无讹传误听之弊也。治小儿则审三关为要。

(注)白苔食橄揽即黑,食枇杷即黄。此名染苔,抹之即去。

字义有不可执一者,如知字从口,以口能知味也。然望而知之者目也,岂可谓目无所知哉!故闻字虽从耳,而四诊之闻,不专主于听声也。戴麟郊先生《广温疫论》辩证最细,谓疫证必有秽浊之气,鼻观精者可以闻而知之也。愚谓闻字实有二义。虽非疫证,凡入病室,五官皆宜并用,问答可辨其口气,有痰须询其臭味,榻前虎子,触鼻可分其寒热,痈疡脓血,审气即知其重轻,余如鼾息、肠鸣、矢气之类,皆当以耳闻者。古人但主乎呼、歌、呻、哭数字,固矣。

问诊之法,最要详细。虽证因错杂,但贵心有权衡,则可审其轻重真伪,而折衷于当矣。景岳《十问篇》,人皆服其周匝,而犹未尽善也。如问寒热首二条皆是伤寒,若发热不恶寒者,温病也,纵挟新感风寒而起,先有恶寒,迨一发热,则必不恶寒矣。此伏气温病也。外感风温,热邪首先犯肺,肺主皮毛,热则气张而失清肃之权,腠理反疏,则凛冽恶寒,然多口渴易汗,脉证与伤寒迥异。终云:气盛身寒,得之伤寒,气虚身热,得之伤暑。所谓身寒者,寒邪在表,虽身热而仍恶寒也。暑为阳邪,发热即恶热,亦有背微恶寒者,曰微,仍不甚恶寒也。况但在背与周身恶寒迥别,可不细问哉?第三条内证发热,亦不可专属阴虚。香岩先生云:或食积,或瘀血,或痰凝气滞,皆能发热,必辨证明白,庶不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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