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轩和缪素菁每个星期都按步就班的去毕业设计指导老师那里汇报进展情况,尽管实际上她们的设计其实都毫无进展。同组的其他四个人除了刚开学时出现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老师每每问起,这两个人也无从答起。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距离毕业不是还有些时候吗?毕业设计这种东西,总得等到毕业这件事情无限逼近的时候才动手,况且这东西对于社会没有什么贡献,存放在论文库中也没有多少参考价值,除了在毕业的最后一刻能起作用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出能让人为之紧张、引起足够重视的理由。
老师很是无奈,却也只能作罢。毕竟当大学生不再是一种稀缺资源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消除学生心灵深处的危机感,尤其在这种经济危机余波未尽的时候。坐着等待等不来奇迹,出去寻找才可能绝处逢生。
吃过中午饭,杜语轩便爬上床准备午睡了。宿舍里的人去了一半,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有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倒真成了休息的好地方。人们常说“春乏秋困”,杜语轩又在其后补充了一句“夏蛰冬眠”,如此以来,便时时都有了睡觉的理由。
以最舒服的姿态躺在窄如板凳的床上,杜语轩却毫无睡意。她在思考着有关前途的问题,下一步,到底应该迈向哪里?南方是铁定了不想留下来的,那些所谓的一线大城市,在经过四年的亲密接触之后,让她没有到来之前的向往消失怠尽,紧张、拥挤、喧嚣,还有那种过份的阴柔和计较,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简单缓慢的生活。她想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是经过四年大学的洗礼之后,浴一身阳光再回到那破旧落后的风沙线上的小县城,却又让她心有不甘。那里以农业为基础,经济收入以农产品输出为支撑,所谓单位,多指政府机关和医院学校之类,企业极少,多的是个体户,那里需要人才,却又容不下人才,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深造之后流落在远方的他乡,然后扎根、生长。
她那找寻的目光一直都追逐着座落在北方的中小型城市,那样的地方,总有充足的阳光和时间,可以慢慢地工作和生活,然后慢慢地老去。但是杜语轩精挑细选之后投递出去的简历,一次次都是泥牛入海,音信全无,仿佛杜语轩从来未曾为之付出过努力和期待,她所得到的回报永远都是无言的等待,她终于明白,那样的地方,她只能扑进她的怀里,才能安得下身。
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杜语轩关于前途的“深谋远虑”。杜语轩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找到电话,原来是大三的学弟邵华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