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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马和归来

海关果然不负苏翔所望,每日前来通关的海船越来越多,苏翔所建的仓库早已容纳不下那么多的货物,这一次唐伯虎倒不用苏翔叮嘱了,立刻在城里又划了一块地开始兴建新的仓库。

四大市场也已经生意兴隆,全国各地的行商都汇聚此处,每天的交易额都在上万两,而且还在迅速增加。

海关每天的收入让人眼红,苏翔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将每天的收入抽走九成,美其名曰:借款到期先还利息。唐伯虎虽然满心不甘,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只盼早日还清借款,好过一过那满仓银子的瘾。

达伽马等洋鬼子在戴卫的看管下倒也老实,只是周哲一直没有派军舰过来,让苏翔无法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这让苏翔很是不爽。这一天正待去信催促,戴卫何腾蛟却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府衙,结结巴巴的向苏翔汇报道:“大人,大人,港口哪里来了一支船队,我地妈呀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船,我们的小舢板和它一比就像那蚂蚁比大象。那船壁上还伸出了一个个铁筒子,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着也怪吓人的。”

“靠,你还是水军将领呢,胆子就练得这么小?”苏翔也被何腾蛟说得心里发毛,难道是葡萄牙的洋鬼子叫来了支援?没听戴卫说起他们有人出港啊?难道戴卫没有盯住?不可能,戴卫那小子的眼睛,一只苍蝇飞过去都能分出个公母,何况还是个大活人?

一时心里念头纷扰,想了片刻,一拍桌子,想什么想,去看个究竟先。苏翔立刻着人去团练营地,叫来了一个团的士兵,簇拥着他浩浩荡荡的往港口开去。奶奶个熊,就算你们小鬼子海上力量雄厚,有种上岸跟老子练练看!

千余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港口,苏翔一瞧果然在远处海面上漂着几艘大海船,模样很像记忆中的欧洲战船,他心里一紧,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这时一个水军士兵看见了苏翔来到,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说道:“大人您终于来啦,那些船上的人说是您老请来的,要求先派人上岸跟您老见面,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便让他们等着呢。”

苏翔闻言一怔:“我请来的?难道是台湾军舰?”终究不敢大意,便对那水军道:“他们要派人上岸你便接他们来就是了,他们的船比你们的大,难道胯下的那话儿也比你的大?你怕他作甚?快滚!”一把将那个水军拨过身去,在他屁股上轻轻的踹了一脚。一番话引得一旁的团练和水军将士们都是哈哈大笑。这些水军和团练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战船,原本都是心下惶恐不安的,被苏翔这么一调侃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那水军嘻嘻一笑,还是先转身行了个礼,再往海边跑去。

苏翔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直到脖子都酸了,一艘小划子才慢慢的靠近了港口。

苏翔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没看错果然没看错,不是老子眼花,心儿怦怦跳,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苏翔一步步的往港口边上挪去,挪了几步,突然放开腿脚狂奔起来。

后面的团练和水军不明所以,见大人狂跑也便跟着一通稀里哗啦的跑。苏翔到了岸边,小划子越来越近,这下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划子上的人。苏翔狠狠的咽了口唾液,丹田之气上涌,放声高叫道:“马和兄,马和兄,真的是你么?”言语之间已经颇见哽咽。

那船上的人回答道:“苏兄,苏兄,正是马和,马和我回来啦。”

船儿还未靠岸,船上一人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港上,和苏翔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苏翔双手在来人背上连续的拍击,眼眶发红,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饱含感情的说道:“马兄,马兄,你可终于回来了,当初你一出洋我便后悔了,此去万里海路,风波险恶,万一你有个不测,我苏翔可就失一好友,台湾可就失一栋梁啊。”

马和也动容的说道:“马和生来就是海上的人,若是离开了大海,马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让我去探寻新的陆地,这样伟大的事情我马和岂能不肝脑涂地?好兄弟,马和不负你的所托,你说的那个大陆,终于给我找到啦。”

苏翔虎躯一震,猛地松开了马和,紧盯着他,不可置信的说道:“真的?这么快就找到了?”

马和哈哈大笑道:“不但找到了,而且你让我找的那些种子,我也全带回来了。”

苏翔欣喜若狂,一把又和马和来了个熊抱,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半晌过后方才问道:“这一路航行可还顺利?”

马和兴奋的说道:“顺利,非常顺利,有了兄弟给我的地图,再加上这一路顺风顺水,我们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到了你说的美洲,我们上岸之后,便拿着你画的图去寻找那几种作物。后来竟然遇上了一伙土著,先是狠狠的打了一架,那些土著打输了便跑,我们一路追到了他们的老窝。原想着把这些土著俘虏了,让他们给我们带路,谁知那帮土著的酋长生病了,我一见之下便让随船的郎中给那个酋长瞧好了病。那帮土著感激不尽,带着我们很快就将几种作物找到了,我装了满满的一船种子回来。”

苏翔听得心痒难挠,遥想着美洲大陆的妖娆风光,不由心驰神往,心想等老子把事情处理完了也要甩手全世界去转转。

马和的船队靠岸,苏翔兴致勃勃的上船参观了一番。这战船虽然是他设计的,可是他还是第一次登上,看着自己设计的杰作,也不禁志得意满,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只觉得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

台湾的战舰和当世的其他东西方战船都不同,更多的吸收了后世海军战舰的设计。不仅船帆的设计颇为独特,而且除了两侧的远程火炮外,在船首船尾各有一座迫击炮,虽然由于生产能力的限制,苏翔设计的迫击炮射程远没有后世迫击炮的远,但是这样的两座炮放在船上,却使战船的机动打击能力提升了几个档次。

手摸着冰冷的炮管,端详着一边放置的圆球状的开花炮弹,苏翔心中感慨,这样的战船再多上几艘,从此台湾就稳如泰山了。

下到船舱,一众海军早已等候多时,见到苏翔立正敬礼齐声叫道:“校长好。”

苏翔微微一怔,马和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你星火学院的航海班学员。”

看着一个个被海风吹得黝黑的面庞,透出坚毅和果敢,苏翔也不禁微微感动,自己当初设立星火学院的目的此刻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这些人就将是日后中国驰骋万里海疆的中流砥柱,再加上自己设计的战船和火炮,中国绝不会再成为那个人家几船开来几炮打过就不得不割地赔款的国家了。当然首要的前提是,自己必须保证国力的强盛和先进政治制度的延续,不然日后出了几个昏君和几代贪官污吏,一切就成为空谈了。

前路迢迢,任重道远,想到这里苏翔又感到了一阵沉重。

挨个的和激动的水军们握手,苏翔也被他们的情绪深深的感染,放声对水军们说道:“这半年来大家辛苦了,我为能够拥有你们这样的学生而感到自豪,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保卫海疆,扬我国威。”

水军们挺胸立正,正待随着苏翔喊起口号,苏翔却双手一压止住了他们,笑着说道:“大家不必像在学校那样喊口号了,这里不比台湾,目前还不是咱们的地盘。”说完自己也不禁莞尔。

下船之后,苏翔便安排兴化的文武百官和海商士绅们到港口看了一场水军的演习,并向大家宣布,这只舰队是他从海外请来专职保护港口,为海船护航的,从今以后大家可以放心的在兴化海关通关交易,不必再担心海盗、倭寇骚扰。

虽然大家不太明白,为什么从海外请来的舰队,士兵们说的都是中国话,但是亲眼目睹了舰队大炮的巨大威力,都对这支舰队的战斗力充满了信心,达伽马等一众洋鬼子顿时收起了尾巴。

但也有人关心的问题不一样,唐伯虎便立刻找到了苏翔,瞪着快鼓出来的眼珠子问道:“你什么时候请的舰队,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早就请的,这么大的港口没有一支水军保护怎么成?若是这些商船天天被强盗打劫,那今后谁还来兴化港?朝廷不可能专门给咱们兴化港派遣一支水军,自己筹建耗费又过于惊人,我只好托朋友从海外雇来一支了。”苏翔料到唐伯虎会问,早就编好了说辞。

“这世界上还有军队可以雇佣的?那么他们的费用是不是又要从海关里面出?”唐伯虎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那是当然。”苏翔理直气壮的答道。

“每年需要多少费用?”这才是唐伯虎最关心的问题。

“你放心,太贵的咱们也雇不起。这是我的关系户,包吃包住,每年马马虎虎给个二十万两也就差不多了。”苏翔开始对唐伯虎打马虎眼。

可是唐伯虎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耳朵早就伸得长长的等着呢,听了苏翔的报价,一双牛眼顿时又瞪得大了一圈:“五条船,一条一年就要四万两?不行太贵太贵,咱们用不起。这样你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我们用不了这么多,有两条船尽够了。”

面对唐伯虎这样的守财奴,苏翔不得不再次动用如簧之舌开始忽悠:“我说老兄,人家这可不是什么鼓乐队、戏班子,你说拆散就拆散呐。他们历来都是打包出租的,少租一条人家不干地。”

“那咱们就上书皇上,请派大明水军来。”唐伯虎开始急了。

晕了,这样赚钱的生意怎么能让朱棣那老小子抢去?苏翔一把拉过唐伯虎,低声说道:“你老兄是不是晕头了?水军那帮大爷是咱们招惹得的么?一来就是一大帮子,且不说他们有多少战斗力,能不能打得赢海盗和倭寇,反正要吃要喝要女人是少不了的,只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最后哭的还是你老兄啊。”

唐伯虎哭丧着脸道:“反正我这会儿就想哭。”

苏翔也被唐伯虎逗笑了,指着马和舰队对他说道:“你看看人家这船,人家这大炮,便是不动,摆在这儿也是个威慑啊,是咱们大明水军能比的么?所谓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你就当买个心安也好是不?”其实苏翔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若有战事,这舰队的军费、战损以及人员的抚恤自然也要海关来出的,不过这话此刻却不能说了,不然唐伯虎这个葛朗台非气晕了不可。

唐伯虎终于被苏翔说得意动,盘算了一下说道:“外有借款,内雇舰队,这两处便把海关一年的收入掏空了啊。”

“没事没事,老兄放宽心。”苏翔安慰刘伯温,“看海关这架势,今年收入个百把万的不成问题,最后总是能有些结余的。再说,今年把借款还了,明天不久宽裕了么?”

“今年真的能收入百把万?”唐伯虎满怀希冀的看向苏翔。

“我的话,你老兄还不信?我什么时候说的话没有应验?”苏翔对刘伯温的怀疑表示不满。

好说歹说,唐伯虎总算答应掏钱,苏翔喜滋滋的便拉着马和等一众水军回衙门喝酒,一路上耳朵里都听见竹杠在响,一年的军费又可以造几艘战船了。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苏翔便拽着马和、刘伯温以及戴卫等台湾诸人到自己房间里侃大山。落座之后不久,便看见马和从怀里掏出一个有洞前后贯通的木头杆来,又从一个布袋子里掏出一把碎末塞进了木头杆里,对着烛火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烟、烟草!?

不管别的了,抢过来过过瘾先。苏翔一把抢过马和手里的木杆,将一头放在嘴里,长长的吸了一口,一股辛辣混合着香味的气流顺着气管进入了五脏六腑。苏翔细细品味着这阔别已久的熟悉感觉,心里美得冒泡,眼泪却扑簇簇掉了下来。

两年啦,老子这个当年连队里数得上号的老烟鬼子已经两年没有尝过这个味道了。第一口烟尚不及吐出,苏翔又猛的吸了一口,只觉得头脑微微发晕,他知道这是长时间没有吸烟,骤然猛吸后所产生的醉烟症状。

多么美妙的感觉啊,苏翔眯上眼,感受着烟草带来的快感。

一旁的诸人瞪大了眼,半张着嘴,被苏翔这一番行动弄得惊讶无比。

马和好奇的问道:“苏兄弟也吸过这烟草?”

“还不是被那些老兵油子带的——”说到这里,正徜徉在云里雾里的苏翔突然发觉说漏了嘴,马上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眯着眼对马和说道:“马兄啊马兄,你有这等宝贝怎不早点拿出来。”

马和哈哈笑道:“我在美洲,见到那些土著每天都要吸这玩意,好奇之下便尝了尝,谁知便欲罢不能了。”

苏翔这才想起,似乎美洲正是烟草的起源地之一。虽然史料记载中国也曾有过此物,但是由于分布不广,而且国人似乎也没有发现其妙用,便逐渐湮没不闻了。倒是美洲的烟草在以后的几百年里发扬广大,甚至成了某些地区的主要财源。这可是个真正的宝贝啊,能够发现此物,这趟美洲便没有白去。

突然想起一事,苏翔问道:“这东西马兄手里还有多少?种子马兄带回来没有?”

“哈哈,回程之时我便备足了烟草,便是分给苏兄一些,也足够我享用的了。至于种子那当然是带回来了,便是如何栽种我也弄了个门清。不然若是从此绝了此物,老马可是食不甘味了。”马和能在中原也遇到同好,显然也极为兴奋。

“这就好,这就好。赶明便让农场的人抓紧试种。”苏翔放下心来,便和马和两个烟鬼,你一口我一口的吞云吐雾起来,不到半晌一屋子的人都被他们熏跑了。

有马和舰队的护航,兴化港口愈加繁荣起来。有了银子唐伯虎腰杆硬了起来,也便不再对雇佣马和舰队一事嘀嘀咕咕了,虽然屡遭苏翔鄙视,但是唐伯虎每天一趟汇报收入的工作硬是坚持了下来,弄得苏翔头大如斗,不胜其扰。

唐伯虎除了有些扣扣索索的,理财倒也是把好手,除了给苏翔还债,支付舰队的费用,两个月时间竟然硬是挤出五万两银子,运到了京城向朱棣报喜,并详述了海关开关以来的盛况。

朱棣自然大喜,将唐伯虎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可是如何奖赏海关的始作俑者苏翔却让朱棣挠了头。苏翔到兴化不足一年,便从一个六品通判做到了四品知府,升迁的速度和坐火箭也差不了多少。有心再升他一级,一则恐怕满朝物议沸然,二则苏翔若是提升走了,那五千团练又靠谁去养活?天下断然没有地方官离任还带着军队的道理。

赏他些钱财?可是苏翔本身已经极有钱了,赏少了不能体现皇家的恩情,赏多了朱棣又不免肉疼,想来想去,朱棣便想出了一个既省钱又可以不升苏翔官的办法。第一百七十七章赐婚

时近仲夏,兴化临海风大倒也不觉得特别的溽热。如今兴化不同往日,繁华热闹异常,天亮的早,街上便早早的有了人,城东市场里更是鼎沸,在一片人喊马嘶中,苏翔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睡懒觉的美好习惯。

起床之后百无聊赖,苏翔便在院子里做广播体操,自己给自己喊口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正做得起劲,突然门口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大人,圣旨到了。”

自从唐伯虎上京,苏翔便料到迟早会有圣旨来,只是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他也算是接过几次旨了,也不惊慌,吩咐衙役们摆好香案,便转身去迎接传旨的钦差。

到了衙门口一瞧,来的竟是熟人汪范,看汪范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唐伯虎在他身后也是笑逐颜开,苏翔知道这次圣旨又有什么好事了。

“原来竟是汪公公架到,苏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苏翔打着哈哈,上前行礼,恭请圣安。

汪范代皇上受了苏翔一礼,然后赶紧将苏翔扶起,眯着眼笑道:“这次传旨可不同往日,这趟差事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人少不得要好好谢谢我。”

唐伯虎也凑趣道:“正是正是,范公公为了赶来传旨,这一路可是马不停蹄,比预计缩短了两天的时间。”

看汪范、唐伯虎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苏翔暗自纳闷,不知道这次的旨意究竟是什么,竟叫汪范这太监和唐伯虎这葛朗台如此着忙,而且笑的如此****。

引着汪范进了衙门,苏翔在香案后跪下接旨。见唐伯虎站在汪范身后,没有一起接旨的意思,不禁微感诧异。

唐伯虎似是看出了他的困惑,笑着说道:“这旨意是给你一个人的。”

圣旨一如往常姘四骊六,苏翔也无心认真听,反正事后问汪范就是了。

接了圣旨,苏翔便问汪范:“汪公公,这次旨意里面说的什么呀?”

“你没听见?”汪范一脸不可思议。

“嗯,这个,圣旨写得太啰嗦,没听懂什么意思。”苏翔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汪范哈哈大笑,接着便解释道:“皇上指婚,将方孝孺大人的女儿指配给你,大人马上就要小登科了。这等终身大事,苏大人也太不在意了吧?”

“什么?真、真的?”苏翔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唐伯虎接口说道:“皇上另派了人往杭州宣旨,我料方小姐最迟这个月底也该到兴化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苏翔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与方紫瑶已经大半年没见,每日只能靠着鸿雁传书聊慰相思之情,不曾想自己念念不忘的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竟然马上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苏翔心里美得冒泡,兴奋的头脑一阵阵发晕,直想大声吼几声方才过瘾。至于唐伯虎在一旁嘀咕:“皇上给我升了一级,却不知道为什么没给苏兄你升,只是给指了门婚事…”这样的话语自然也听不见了。

知府大人成婚自然不能马虎,苏翔没有父母,成婚的事只好托付给刘伯温,谁知刘伯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到自己也是个光棍,哪里知道成婚这种事应当怎么准备。苏翔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朋友们竟然大多都是光棍,成立个光棍党倒是绰绰有余。

后来还是唐伯虎为苏翔解了围,原来他此次进京把八位夫人都接来了,苏翔心想我说这老小子怎么这么着急进京呢,原来是憋不住了,仔细盯着唐伯虎瞧了瞧,果然发现他脸上的臊气疙瘩少了几个,显然几个月积攒的火气已经泄的差不多了。

苏翔拜见了八位嫂夫人,果见个个美如天仙,特意留意了一下传说中的秋香夫人,却见也并不比其他七位更漂亮一些。

不过这位秋香夫人倒是极为能干的人,苏翔的婚事在她的指挥下一切井井有条。府内清扫,房间装潢,家具更新,又买来了一些丫头和家丁。

对于买人一事苏翔不以为然,可是又不得不买,这家大业大的总要有人使唤。这些丫环和家丁买来之后,苏翔不顾秋香劝阻一意孤行与他们签订了合同,讲明了每月发工钱,来去自由。下人们没有料到自己卖身竟然还有这样的待遇,对苏翔感恩不尽,但这事使得秋香夫人颇为不满,认为苏翔不会理家,是该找个女人管管了。

在期盼中,日子过得飞快,自接到方紫瑶不日即将抵达兴化的消息后,苏翔便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到了日子,早早的便带着刘承伟、戴卫等一帮徒弟出城迎接。

过了不久,唐伯虎也带着秋香夫人来到了城外。

正在望眼欲穿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了一队人马缓缓走来,按时辰算定是方紫瑶到了。苏翔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打马便迎上前去。

秋香夫人在后面喊了一声什么,苏翔哪里还听得见?

到了近前,果然看见方均尧正骑着马走在队伍前头,看见苏翔过来,方均尧立刻迎上来,咧开大嘴笑道:“先生,这大半年不见,这可想死我啦,师兄他们呢?”

队伍中间一辆马车正在踽踽而行,苏翔料想方紫瑶便坐在车内,心潮一阵澎湃,嘴里敷衍着方均尧:“你师兄们都在后头呢,见到你来,他们定也欢喜的很。”眼睛却直往马车那边瞅,只恨目光不能穿透那厚厚的车帘,一饱美人的秀色。

方均尧见苏翔神不守舍,撇了撇嘴,也不再和他招呼,一抖马缰,便往城门跑去。

苏翔纵马来到马车前面,跳下马便想往车上爬,突然只觉后背一紧,竟被人拉住了衣衫。转头一瞧,却是一个老嬷嬷,抖着满脸的厚粉,笑嘻嘻的对他说道:“我说姑爷,按规矩你与小姐成婚之前是不得见面的,便是小姐入城之后也不能住在你的家里,不知道姑爷给小姐安排了地方没有?现在离成婚也没几天了,姑爷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两地分居将近一年,好不容易要见面了,却被别人拦住,这与挺枪上马时突然被人打断有什么区别?苏翔一肚子的火,他哪里管这些习俗,冷哼了一声,正待甩开老嬷嬷的手,钻进车里,却见布帘一掀,一张清秀绝丽、略带疲惫的俏脸露了出来,苏翔一见顿时呆了。

方紫瑶瞧着苏翔看了半晌,突然轻轻一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好啦,如今算是见过啦,你还是听嬷嬷的话,再忍几天好不?”

美人发话,苏翔听着便大不相同了,点点头算是应承,却转头对那嬷嬷说道:“这成亲的日子能不能提前一点,今天就办成不成?”

方紫瑶见苏翔如此猴急,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又觉得不妥,脸上红晕微现,纤手一松放下了布帘。那嬷嬷一咧嘴,也被苏翔的急性子逗乐了:“我的好姑爷哟,这个成亲的日子可不能随便的改,这是算好的黄道吉日,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苏翔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实际,无奈只得下了马车,复又上马,慢慢的跟在马车边上,与车内的方紫瑶说些话儿。可恨四周都是方家的随行之人,好多肉麻的话儿说不出来,可憋死了咱们的苏大人。

须臾之间便来到了城门,方均尧正与刘承伟等师兄弟嘻嘻哈哈的闹做一团,见了苏翔等人过来,赶忙迎了上来。

苏翔与唐伯虎说了方紫瑶不能到府衙居住的事情,秋香夫人在一旁笑道:“这事还用大人你讲?我早就给方小姐把住处安排好了,到了日子你就到咱们府里接人就是。”

方均尧与苏翔及师兄弟们久已不见,刚刚重逢,正想一处好好耍耍,听说姐姐不和苏翔住在一起便有些急了。秋香倒是善解人意,笑着对方均尧笑道:“虽然小姐不能住府衙,不过方少爷倒是无妨的,尽管住去,你姐姐有我照顾,不会怠慢的。”

方均尧大喜,连忙给秋香作揖,惹得秋香咯咯娇笑。

度日如年的过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大婚的日子。天刚蒙蒙亮,苏翔便被唐伯虎带着几个老嬷嬷从床上拽了起来。洗漱一番之后,老嬷嬷七手八脚的帮苏翔穿上婚衣、带上喜冠,胸前照例扎了一朵大红花。

婚衣里里外外好几层,此时正是一年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婚衣还未穿好,苏翔已经是汗流浃背。想到要穿着这身衣服整整一天,苏翔简直觉得头都要炸了。

一番装扮足足花了个把时辰,苏翔对正在啧啧有声打量着他的唐伯虎说道:“老兄啊,你结了八次婚,难道每次都是这样么?”

唐伯虎喟然长叹一声:“这便是咱们男人的苦楚了,女人一辈子受一次罪便可以了,可是咱们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便要受一次罪,可是明知如此,一个个却还是乐此不疲的往火坑里跳,真是人间一大悲剧。”

对唐伯虎这番话,苏翔颇有同感,暗暗叮嘱自己这辈子有了方紫瑶、张雨柔、朱琪已经足够,万万再不可贪得无厌了。

唐伯虎这个种马恬不知耻的长吁短叹,苏翔这个半吊子种马不时的出言附和,直到唐伯虎说得掏心掏肺泪湿衣襟,迎亲的诸般事宜全部准备好了这才罢休。

此时已经艳阳高照,苏翔一出房门便觉得立刻钻进了一个蒸笼,身上的汗水刷的一下便下来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嘴里嘀嘀咕咕的咒骂着天气,苏翔翻身上马,率领迎亲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唐伯虎家里而去。

古时结婚,种种环节繁琐异常,苏翔便如一个木头人似的,任由人家摆弄,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盼早早的接了美人,完成这终身大事。

日过正午,种种手续终于办完,方紫瑶身穿绫罗大红婚衣,头戴凤冠霞帔,顶着红绸缎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袅袅婷婷的出了门,苏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煎熬总算结束了。

看着新娘子上了轿,苏翔焦躁的心逐渐平缓下来,对唐氏诸位夫人说了些多承照顾的话,便带着花轿回了府衙。

此时府衙已经是热闹非凡,知府大人成婚,兴化一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不要凑凑趣?便是那寒门小户少不得也要来道几句吉利话。府衙里摆起了流水席,不拘贫富贵贱,一律八盘八碗酒水管够。

当然真正的重要人物是不可能在白天入席的,凡是这样的人,刘伯温全部都安排在了后院花厅、书房之内歇息,留待晚上正场开始后再由苏翔亲自招待。

回到府衙,先在礼官的主持下拜了天地,送了方紫瑶入洞房,苏翔略略与他说了几句话,便被刘伯温催促着转到花厅与各路贺客见面。

花厅内宾客满堂,苏翔进来之后团团抱拳一辑,众人起身相迎。此时厅内多是兴化各路官员,苏翔与他们闲扯几句,便又被刘伯温拉着来到院中,给前来贺喜的人们敬酒。如此一直忙到天色入暮,苏翔已经是头晕眼花。

送走了一批批客人,苏翔略带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却听刘伯温在耳边说道:“还有一批客人已经在我房里候你多时了。”

“什么还有一批客人?怎的酒席上没有见到?”苏翔伸了一半的手停了下来,微感诧异的问道。

刘伯温神秘一笑,说道:“这些客人不大方便露面,因此一直等到现在,如今客人已经走了,也该去见见他们了。”

苏翔一把拉过刘伯温,从刘伯温的神情他已经猜到来的客人是谁了,低声问道:“是周哲他们?”

刘伯温微笑点头,苏翔一把甩开他,埋怨道:“你怎地不早说?让他们等到现在!他们大老远的过来,怎么不先让我见见!可安排了饮食么?”一边说着急匆匆的便往后院刘伯温的房里去。

推开房门,却见马和正跟一群人说的热闹。目光及处却见周哲、杨成、华如佗、敖烈等人都赫然在座。

苏翔与诸人已经年余未见,着实想念的紧,此刻乍逢故人,只觉得心中一暖,鼻子一酸,眼眶已是不由自主的热了。

“好兄弟,我还以为我结婚你看不到了呢。”苏翔先跟周哲来了一个熊抱。

“兄长结婚,我怎能不来?莫要忘了你与方小姐还是我牵的红线呢。”周哲也有些激动,声音转低在苏翔耳畔说道:“这下你的五姑娘该退休了吧。”

“哎哟。”周哲赶忙松开苏翔,捂着后背叫起疼来,苏翔偷袭已毕,一转身与杨成、敖烈等人见礼。

“教主大婚,教里的兄弟们都是欢喜的紧,个个都嚷着要来贺喜,我与敖龙王、华药王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不过这各种各样的贺礼可是拉了满满一船来。”杨成眼看故人之徒、圣教之主觅得佳偶,心情十分感慨。

“嗨,咱们自家兄弟还讲究这些!”苏翔内心感动,喉头发紧。

感动还未结束,便被华如佗拉到了一边,塞了一个纸包在他手里,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我独家秘方配制的丸药,壮阳补肾,包生儿子,万万收好了。”说着还朝苏翔眨了眨眼。

古代伟哥?苏翔如获至宝立刻揣进了怀里。

见礼完毕,苏翔招呼大家坐下,便说起了别后的情况,周哲和杨成将台湾的情况也细细的给他禀报。

这一年来,周哲和杨成将台湾经营得蒸蒸日上,甘蔗和茶叶已经有了收成,种植的水稻台湾已经吃不完了,几大工厂的产品供不应求,茶厂、糖果厂、罐头厂也都按照苏翔的部署建了起来,第一批产品出来之后立刻便销售一空。前来买货的海外船只,往往都要排队等候进港。周哲正琢磨着要将港口再扩大一倍。

台湾的人口也是成倍的增长,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近五十万人,城镇的规模扩大了几倍,台湾的军队已经扩大到了九个团上万人,以前的刀锋团已经改称刀锋军了。

苏翔看着周哲以及明教诸豪,心里着实安慰和庆幸,自己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有了这样一群得力的助手,有了他们在台湾,自己便可以放心的在内地发展。

“台湾日后的出产越来越多,仅仅依靠海外的销售肯定满足不了,我看还是要发展内地的市场。”苏翔分析了台湾的情况后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这次来兴化除了参加你的婚礼,便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此事。”周哲接口说道。

这件事苏翔其实已经思考了很久,台湾想发展壮大,一味的闭门造车是绝对不行的,自己虽然有超越时代的知识,但是却不能脱离时代来发展。因此让台湾和内地建立起来必要的联系,是趋势所在。可是这种联系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存在,才能既躲开朝廷的视线,又能牢牢的扎根内地,却是苏翔一直以来在寻求的。

自从回到内地以后,苏翔与台湾的联系只是依靠通信,在这信息极度不发达的时代,通信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因此苏翔虽然了解台湾的情况,台湾也一直在根据他的规划在发展,可是他却并非很具体的了解台湾目前的发展状况。

方才周哲和杨成的详细介绍,逐渐让他的思路明晰了起来,一个想法在头脑里诞生了。

“如今明教在内地的教众还有多少?没有被朝廷注意的有多少?”苏翔提出了一个问题。

杨成答道:“凡是被朝廷注意到的教众,几乎已经全部被我们暗中转移到了台湾。留在内地的还有不到八万人。唉,咱们明教十年前号称百万教众,如今却成了这样……”杨成不胜唏嘘。

苏翔却听得乍舌,问道:“当初真的有百万教众?”

杨成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原先入教是很简单的,只要有教中的兄弟引荐便可以入教,当初虽然号称百万,其实真正的核心教众并不多,大多是一些外围的教众。后来朱棣登基开始打压明教,很多教众便烟流云散了。”

苏翔一听便明白了,当初明教是国教,便和佛教道教一样,那是广收门徒,拥有百万教众也不足为奇。后来朝廷一翻脸,那些只是图着入教沾些便宜的教众肯定便立时作鸟兽散了。这样也好,朝廷帮着明教自动进行了一次清洗,倒省的自己麻烦了。问道:“那目前还在内地的核心教众有多少?”

杨成想了一想,说道:“前一时转移教众的时候,我曾让各地分舵甄别了一下,估计目前不会超过两万人。”

这些也不少了,苏翔心里有了数,便吩咐杨成:“回去之后,你再让各地分舵仔细甄别一下,只留下真正忠于明教的教众,其余的人还是让他们去做个良民吧。”

明教诸人有些不明白,自古只有不断发展壮大的,哪里有自断手臂的?

苏翔看出了明教诸人的疑惑,解释道:“如今明教已经从明里转到了暗处,人数少一些,精干一些更有利于保密,也更加灵活机动,若是枝叶太庞杂反而成了累赘。如果给官府的探子混了进来,自然要大受损失,便是那些入了教的老百姓,也很难保证他们的忠诚。想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生存,保持组织的团结和纯洁十分的必要。”

杨成等人听了,若有所思。

苏翔继续说道:“我有个想法,如今明教的兄弟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情报系统,这是一个暗中的情报线,但是这个情报线目前来看太过庞大了,而且一旦有事便将全线瘫痪,反而不利于事。我决定将目前各地没有接触到情报这一块的精明强干的兄弟重新进行整合,成立一个咱们台湾的营销系统,专门负责台湾各种商品的买卖,同时搜集情报,成为另一条情报线。这样一明一暗两条情报线交织起来,互相掩护,互相补充,即使一条线出现了问题,另外一条线也可以及时补充,不至于发生全部瘫痪的情况,有关的情报也不会断链,可以保证我们决策的准确性和及时性。但是有一点要保证,那就是两条情报线要完全独立运作,两部分人马要互不认识。”

在苏翔的想法里,这两条情报线便是深深扎在明朝心脏地带的潜伏力量,无事之时从事情报工作,一旦有事,便可以起到互相支援,甚至揭竿而起的作用。这就好像一台电脑装有两个系统,在病毒无孔不入的时候,一套系统瘫痪了,另一套系统还可以发生作用,保证电脑的正常运转,等慢慢把病毒杀掉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避免了电脑整体瘫痪所产生的损失。

明教原来并不是一个严谨的政治组织,反而更像一个江湖帮派,鱼龙混杂,良莠不齐,这也是他们屡次起事最终都归于失败的原因。这样的一帮人能够团结起来最好,若是不能团结起来,便只有将那些不想团结或不能信任的人驱逐出去。

建立这样两条情报线便起到了既清洗队伍,又建立情报网络,同时还可以加强内部凝聚力的作用,可谓一石三鸟。

其实以上这些并不是苏翔最终的目的,他所说的这些,从根本上来说是想要改造明教,但这么大的动作仅靠建立两条情报线,进行一下内部的清洗是绝对不够的,必须采取更坚决的,更有说服力的措施来扭转一些他们的思想。

苏翔解释的很详尽,杨成等人稍加琢磨便明白了苏翔的想法。杨成有些为难的说道:“教主,咱们明教的教众都是以分舵的形式分散在各省各府,同一个分舵里的兄弟大部分都互相认识,想让他们分开,互不相识有些难度。”

这一点苏翔早就想到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把各处甄选出来加入明线的兄弟打乱进行重新分配,这样不久可以了么?有一点要强调的是,若是有些兄弟不肯离开的,必须调查清楚原因,若是原因说不清楚或是因私废公的,这样的人一定要清除出教。”说到后来,语气便逐渐加重。

杨成等人都是一凛,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苏翔看了看他们,觉得给这帮江湖豪杰换换脑子的时机已经逐渐成熟,便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当了教主之后,对教里的兄弟不太爱惜?”

杨成等人连道不敢,杨成道:“教主是为了明教的大业着想,我们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苏翔摆了摆手,说道:“杨左使、敖龙王、华药王,说起来你们都是苏翔的长辈,可是有些话苏翔却是入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若有伤及你们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杨成等人都道:“教主请讲。”

苏翔清理了一下思路道:“明教虽然历史悠久,徒众众多,但是有些事不是仅仅凭借着人多便可以办成的。明教是一个组织,组织便需要纪律,我说的这个纪律并不是所谓的明教教规,而是一种精神,一种组织有序、令行禁止、一切服从组织的态度。明教历次起事无一次成功,而到了朱元璋便占下了江山,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杨成等人以前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此时经苏翔一提,都皱起了眉头,是啊,明教无数先贤,若说本事那个比朱元璋差?为何偏偏他就能成功了呢?杨成等人都望着苏翔知道他必然能给一个解释。

苏翔见自己的问题吸引住了他们,便将自己的所想一一道来:“朱元璋只所以能够成功,一则是此人善于笼络人心,二则是此人灵活机变,三则是此人足够卑鄙无耻,这三点是他最后成功的性格原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朱元璋建立了一支最有纪律的军队,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而不是什么江湖豪杰的集合。”

苏翔环视一眼明教诸豪,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明教史上哪支起事的队伍是不抢劫的?”

群豪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明教老人,哪里不知道明教历史上起事时的光景?这些草莽英雄起兵反抗朝廷,一应的兵马粮草全是靠抢的,即便开始的时候起事的都是教众,有教规约束着稍微好一些,可是发展到了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哪里还约束的住?

因此闻听苏翔这个问题,一帮老家伙吭哧吭哧的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有不抢劫的?那是睁眼说瞎话。说有抢劫的?那不是在骂祖师爷们吗?

苏翔微微一笑道:“你们看,这就是纪律的问题了。一支没有纪律的队伍注定不不能长久的,因为没有纪律便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没有纪律便容易军心涣散,这样的军队还怎么打胜仗?我之所以要在明教内部进行甄别和清洗,便是要将那些不受纪律的人全部开除出去,留下一支有纪律或者说可以打造成一支有纪律的队伍,这样我们才可以充分的信任他们,带着他们与朝廷周旋。”

杨成等人此时已经完全被苏翔说服,不停的点着头,在心里咀嚼着苏翔的话。

苏翔继续说道:“过得几天,我和刘先生商议出来一个纪律条例,着人送到台湾去,你们看一看,若是没有异议,今后凡我明教教众,必须遵守这个条例。嗯,为了避免条例中有于教规冲突的地方,我看条例出来以后便以它来取代教规吧。几百年前立的规矩,此时闻起来也有些腐朽的味道了。”

这最后的一个决定才是苏翔今天所说的重点,前面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在给它做铺垫。在最重祖宗古法的时代,想要推翻已经采用了几百年的规矩,可想而知是多么困难,因此苏翔才从建立一条新的情报线入手,一步步的向杨成等人灌输了新的观念,经过了苏翔的一番洗脑,果然杨成等人对改革教规的决定便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而杨成这些明教耆宿都同意对教规进行修改的话,其他的教众们自然也就提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苏翔便招呼着下人们送来酒菜,大伙儿热热闹闹的给苏翔庆祝了婚礼。

酒宴结束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周哲、杨成等人也不便多呆,当晚便离开兴化回台湾去了。

苏翔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一见是知府大人亲自送客,不敢怠慢,立刻打开了城门。依依惜别之后,看着台湾诸人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苏翔才和刘伯温、马和回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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