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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黑人第一次拥有选举权——1994年南非废除种族隔离制度

1994年4月26日,兴高采烈的南非黑人走向一个个投票站,参加南非历史上第一次不分种族的大选。这些首次拥有选举权的黑人们,庄严地投下自己神圣的一票。神采奕奕的非洲人国民大会党主席曼德拉,在一所中学的投票点参加了投票,他激动地说道:“我们几十年的希望和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南非位于非洲大陆的最南端,黄金蕴藏量居世界第一位。在欧洲白人到来之前,这片土地上早就生活着土著黑人科萨人和班图人。最早到南非定居的欧洲白人是荷兰人。1652年4月,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支90人的船队在南非登陆,他们在开普建立据点,任务是为过往的公司船只提供淡水、食品和草药等。随着白人移民的不断增加,白人也不断地侵占黑人的家园,他们只要向东印度公司支付5英镑,就可以得到6000到1万英亩的土地。荷兰移民的后裔,被称为布尔人。

1806年,英国军队进占好望角,开普地区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布尔人逐渐迁移到澳兰治和德兰士瓦地区。南非土著黑人的土地被进一步侵占。

1867年,布尔人居住的地区被发现有丰富的钻石矿和金矿。英国殖民者与布尔人展开宝藏争夺,双方于1899年开始一场战争(史称“英布战争”),1902年布尔人投降,南非完全成为英国人的殖民地。1910年,英国议会批准成立白人统治政权“南非联邦”。

南非联邦成立后,白人在南非实行残酷的种族隔离政策,黑人没有丝毫政治权利。

在南非联邦成立后的70多年里,白人政权制订了350多项法律,限制黑人的权利。1913年,南非联邦颁布《土著人土地法》,划出890万公顷土地,作为黑人的保留地,禁止黑人以购买、租借及其他方式在保留地之外获得土地。当时全国有400万黑人,仅占有全国8.5%的土地;而100万白人却占有90%以上的土地。而且划给黑人的保留地全部是贫瘠的土地。

1959年,白人当局制订《班图自治法》,将黑人的保留地划分为10个单位,称为“班图斯坦”或“黑人家园”。所有黑人按部落分属10个班图斯坦,每个班图斯坦分别建立自治政府。白人当局的根本意图是实施彻底的种族隔离,使黑人居住的土地成为独立的国家,剥夺占南非人口75%的黑人的南非国籍,建立一个完全属于白人的南非。

南非政权在城市也建立了种族隔离制度。1923年通过《土著市区法》,规定在城市工作的黑人只能居住在城郊的指定地区。1950年又制订《集团居住法》,规定白人、黑人、有色人种都要分区居住,每个住区只能由规定的种族居住,其他种族必须从那里迁走;一种种族不得在其他种族的住区保留财产。几年后政府又规定,一个种族的人不能在其他种族的住区长时间停留,不得进入其他种族住区的任何公共娱乐场所。这一法律实施后,城市的中心区、繁华区以至城郊的好地,都划为白人住区,黑人被赶到距离市区遥远、没有任何基础设施的地区居住。

南非黑人在自己世代居住的土地上没有行动的自由。早在19世纪初,殖民者就规定黑人没有官方通行证不得自由行动。19世纪30年代,城市黑人出行必须随身携带十几种通行证。1952年,南非政权颁布《通行证法》,规定年满16岁的黑人必须携带身分证书,这种证书厚达100页。黑人必须随时随地接受警察检查,如果没有携带通行证,就会被罚款和监禁。无数黑人因违反通行证法而被罚款、监禁,这一法律是黑人最痛恨的立法之一。

南非政权还通过一系列法律,规定黑人不能从事技术性工作,只能从事笨重的体力劳动。黑人无权组织工会,也不能加入白人工会。法律为白人留下许多工作岗位,即使身无一技,白人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法律有白人最低工资的规定,相反,法律不但没有黑人最低工资保障,反而有限制黑人最高工资的条款。白人的平均工资超出黑人的10倍、20倍,1990年南非白人人均收入6530美元,黑人则只有670美元。

南非的种族隔离和种族歧视无处不在,深入社会的各个角落,公共汽车、商场、餐馆、邮局、医院、电影院、图书馆、公园、理发店、厕所、教堂等公共场所,都实行严格的种族隔离制度,黑白分开,黑人不能进入为白人提供服务的场所。

南非黑人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进行了长期不屈不挠的斗争。1912年,一批黑人律师、教师、牧师和部落酋长,组织成立南非第一个黑人民族主义组织——“南非土著人国民大会”。第二年,该组织就开展了反对《土著人土地法》的斗争。

1923年,土著人国民大会改名为“非洲人国民大会”(简称“非国大”)。此后,非国大一直是南非最大的反种族主义组织,在反对种族主义的斗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1950年6月26日,非国大组织了首次全国性大罢工。1952年,非国大组织了规模更大的反种族隔离斗争——蔑视不公正法运动,非国大青年联盟主席曼德拉组织和领导了这场斗争,他走村串巷发动黑人。6月26日,南非全国各地的黑人同时发动,他们进入专门供白人出入的场所,公开向种族隔离制度挑战。这场斗争持续了好几个月,当局抓捕了约8500人。非国大威信大增,会员人数从不到1万人猛增到10万;曼德拉受到群众拥戴,当选为非国大副主席。国际社会也开始关注南非,联合国开始讨论种族隔离问题。

1955年非国大联合其他组织,发起召开“人民大会”,近3000名代表参加会议,其中有黑人、白人、有色人。大会通过《自由宪章》,要求各种族平等。

南非当局对黑人的反抗进行了残酷的镇压。1956年12月逮捕了曼德拉等156名“人民大会”的组织者,指控他们犯有“叛国罪”,审判一直持续到1961年。1960年4月,当局宣布取缔非国大和泛非主义者大会两个反种族主义组织。

非国大转入地下斗争,并积极筹划武装反抗。1961年12月,非国大成立军事组织——民族之矛,发动反对种族主义者的武装斗争,曼德拉担任总司令。泛非主义者大会也建立了自己的武装。1962年8月,曼德拉不幸再次被捕,两年后被判终身监禁。曼德拉开始了漫长的铁窗生涯。

南非当局加强了对黑人反抗运动的镇压,国内一片恐怖。进入20世纪80年代,南非黑人的反抗再起高潮,要求释放曼德拉的呼声越来越高。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大国,开始全面制裁南非。1985年9月,美国对南非实行经济制裁,1986年,欧洲共同体成员国、英联邦国家加入制裁南非的行列。许多大型跨国公司纷纷撤出资本,退出南非。

在国内外的压力下,1989年担任总统的德克勒克开始进行政治改革。1990年,政府无条件释放曼德拉,解除对非国大等反种族主义组织的禁令。

1990年5月和8月,以曼德拉为首的非国大代表团与南非政府代表团举行两次政治会谈,曼德拉宣布非国大暂停武装斗争,政府承诺释放政治犯、修改国内安全法规。1991年,南非议会取消80多项种族主义立法,100多项法令中的种族主义内容被删除。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终于丧失了法律基础。

1991年12月,南非19个政党和组织的代表举行“民主南非大会”,讨论南非新宪法的制订。1993年4月,26个政党和政府代表团举行制宪谈判,最后达成协议:1994年4月27日举行不分种族、一人一票的全民大选。1993年年底,南非议会通过南非历史上第一部非种族主义的临时宪法。种族隔离制度在法律上被彻底废除了。

1994年4月26日到29日,南非大选如期举行,2000多万选民(其中黑人1600万)参加投票,非国大获胜,非国大主席曼德位成为新南非第一任总统。

随着新南非的诞生,人类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种族隔离制度终于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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