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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宜县,位于五原郡西部,县境内土地多为咸碱贫塉之地,不利耕种,便却盛产湖盐、池盐和岩盐,县南的青泽、金泽、大荒泽等都是在并州数一数二的产盐之地。按汉朝律令,盐铁之物都是由官府控制。但到了东汉末年,豪强大户与官府相勾结,垄断盐池的开采和售卖,盘剥百姓,谋取暴利。
而罗家,就是成宜县内最大的湖盐采制大户,城南的八个大盐湖,有五个就属于罗家。自古以来,罗家在成宜县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成宜县令没有征得他们家族的同意不担任不下去的。所以,以往历任五原郡守在委任成宜县令时,都是提拔罗家子弟来担任。
而这次,刘勖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直接就委派了宜梁汤家的长子汤浩出任成宜县令。而宜梁与成宜则是相隔不到三百里的邻县,当然都是自晓对方是什么角色啦。做为一方豪户,宜梁汤家也曾试过将手伸进成宜,妄图插入湖盐采卖的行业,却不料被罗家坚决予以拒绝,于是两家也就结下了恩怨。
现今,刘勖派了汤浩出任成宜县令,汤家当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如此一来,汤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插手湖盐行业了。而罗家那能就如此善罢甘休呢?
城南罗府,座落于咸谷之中。所谓的咸谷,就是谷的左右山峰中都含有大量的岩盐矿,所以称之咸谷。
眼下的罗府正热闹非凡,奴婢家丁往来如梭。宽敞的大堂上,十几桌酒席边百余名身材短小粗壮,头大如斗,头顶上留着一撮毛的大汉正在杯筹交错,吆五喝六。
罗家长子罗凡厌恶地扫视了堂上众人一圈后,返回堂后的书房里。
书房里也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一位满面刀疤短小矮胖却又身着异服的大汉正坦胸露乳地雄居中间。边上一圈文绉绉的汉人尤如小媳妇似的恭维着那大汉。
罗家家主罗昊端起酒觞,向着大汉道:“感谢大都尉此番不辞辛劳,往来奔波,某招待不周,还望大都尉恕罪!”
那大汉巨手一挥,道:“罗家主客气个啥,能为大王效力乃是骨图的荣耀,罗家主能响应大王号召,共图大事,也是英雄,这酒要喝,来!”
罗昊饮毕,放下酒觞道:“大都尉,前番与大王商量的条件,大王都能答应否?”
成宜产盐,宜梁产马,若能控制这两个地方,不出数年,罗家就能成为朔方一带第一大户,到时还不是想啥要啥。听说朝里当红的中常侍张让赵忠都是贪图钱财之辈,到时去买个一郡之首当当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边上的骨图也是一边喝酒,一边偷眼瞧着罗昊。看到罗昊眼珠乱转,喜形于色的样子,骨图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冷笑,看来这罗家之主还真如大王所说,是一个风利忘义的小人。
哼,只要王子能取得五原郡朔方之地,那在美稷单于大账里的那些老头们还不对右贤王感恩戴德啊,那左贤王呼厨泉还有什么跟于扶罗贤王争位的资本。只等羌渠大王一归天,这匈奴单于的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报…”就在二人各自沉于自己幻想的时候,一文士模样的人急奔而来,道:“禀家主,五原郡兵马已动了。”
“哦,”罗昊长身而起,道:“李先生莫急,细细道来。”
“刘勖驻扎在九原临沃一带的兵马全部开赴周边各县。骑边张辽部三千人马已赴固阳,藏旻部二千人已赶赴曼柏。还有文丑部三千人马正往成宜方向而来。”
“另外步兵除了在白狼谷的四千人外,其余六千人由魏登和夏育带领,分赴五原和河阴二县。此时驻扎在九原、临沃、宜梁一带的只有不到三千人马。”
罗昊急忙取来一副简单的地图,在地上铺开来,在图上用炭条标出各年兵马的位置。
边上的骨图见罗昊半天不开口,急道:“罗家主,是不是刘勖的兵马开始行动了?看来大王的计策成功了,可以通知大王的军队开始行动了吧?”
边上的李先生对着罗昊摇摇头,道:“家主稍安勿躁,我们且看看刘勖派往各地的兵马是否属实,如真是为平贼而去,那我们再行动也不迟。若是他们到半途就回师,那我们可就中了他们的引蛇出洞之计了。”
罗昊恍然,道:“李肃先生真大将之才也!”
………
九原城头,看着城墙上忙碌的将士。审则忧虑地道:“大人,只留二千余人守此城,是否有点太过于弄险了?”
刘勖笑而不语,边上的田丰急忙答道:“审公放心,你可曾见过主公打过无准备之仗。”
审则摇了摇头,茫然道:“前番几次与胡人之战,主公确实都是有备而战。所以老夫才会有此忧虑,为何这次,大人不做一点准备布置呢?”
田丰指着在城墙上指挥战士们布置防御设施的墨家丑门弟子,笑着道:“审公,你可知道那些身着麻衣草履的人是谁?”
审则摇摇头,疑惑地道:“难道就凭这几十个人能抵挡住敌军攻势吗?”
田丰道:“审公可曾闻春秋战国时周考王年间的楚宋之战?”
审则略一思索后脸色大变,指着那群麻衣人骇然道:“莫非他们是墨家弟子!”
田丰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正是主公此次从终南大山中请出来的墨家弟子。此番不但有他们相助,而且还请审公放心,如若敌军来攻,张辽、文丑部必能在两天之内赶回九原,到时就可将敌军一网打尽在九原城下。”
“两天?”审则摇了摇头道:“元皓差矣,此处固阳或成宜快马往返也要四天四夜,更何况于路还有贼军堵截,两天之内是不能让这两路大军赶回来的。”
…………
成宜罗府书房,罗昊正与李肃、骨图等人讨论五原战事形势。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声响起,罗凡匆匆走了进来,道:“父亲,大都尉,文丑的骑军已经到了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啦。”
罗昊看向李肃,却见李肃朝着他点了点头,道:“看来刘勖是真的遣军出击了,刚才大都尉的探马来报,固阳、五原、河阴诸城都探到了刘勖大军的踪迹。现在该是我们去端刘勖老窝的时候了…家主,是出击的时候了。”
罗昊点了点头,道:“一切尽凭李先生安排。”
李肃也不推辞,对着骨图一拱手道:“大都尉,请速通知美稷城的大单于,刘勖的兵马已经按我们的计划行动了,请大单于速出兵包围九原城。”
骨图大笑道:“先生放心,我匈奴的八千大军早就于河阴城东的大河渡口过河了,现在正隐藏在临沃与九原之间的大山里,就等着我这边放出信鹰了。”
李肃笑道:“即如此,还请大都尉下令散布在五原各县城的匈兵尽量拖住刘勖的大军,免得他们回援。我们这里也会派出斥侯,通知各家家主尽力配合。”
骨图起身道:“那我先去通知我家大王啦。告辞!”说完,不伦不类的行了一礼,迈着丑陋的罗圈脚蹒跚而去。
李肃看着骨图的背影,冷笑道:“家主,看样子匈奴人并不准备给予我们许诺中的好处啊。他们已经渗透进来了三千多军队,再加上五原郡内原有的匈奴人集结了差不多四千人马,这次又是八千骑兵,一万五千多兵马足以控制整个五原郡了。”
罗昊不以为然地道:“李长史不是说现在郎中大人的兵马早就在大城塞严阵以待了,只等刘勖和匈奴人杀到两败俱伤的时候,郎中大人就挥兵直过大漠。哼哼,以郎中大人之才,刘勖于扶罗这等跳梁小丑那堪朗中大人一击。到时候五原朔方二郡还不尽在郎中大人的掌握之中。而你李大人,立此奇功,想来一郡之守的位置是跑不了啦。到时可要多多照顾我们罗家啊。”
李肃冷哂然一笑道:“哼……就五原朔方二地么,还不放在郎中大人的眼里。”
罗昊讶然道:“莫非,大人想图谋整个并州河套……?”
李肃手一摆,止住罗昊,正颜道:“此事不是你我谈论的事情,大人自有大人的计划布署,我等只须执行即可。不过此番肃倘若能成此大功,皆家主之助。请家主转告各位家主,各位所提的条件,吾决不食言,如有违誓,当如此桌。”说完拔出佩剑,将屋内的酒桌斩为两段。
罗昊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恭维道:“伟恭贤侄真君子也。”
城南大营,一阵卟陵陵地声响起,一头雄壮凶猛的草原大鹰振翅而起,朝着东南方飞翔而去。
片刻后,城南的罗府后门悄悄地打开,一家将打扮的武士牵着三匹高头大马走了出来。上马之后,冲着门后一拱手道:“长史放心,明日午时之前,某必将消息送到大城塞郎中大人营中。”说完勒转马头,朝正南方狂奔而去。
…………
九原城头,淡淡的晨雾中,一面面红底黑字的大纛正在晨风中轻轻地摇曳,一个个走金线描银边的“漢”字在风中肆意地飞舞。
刘勖一身墨盔黑甲,扶着冰冷的城墙,眺望着城下的敌军大营。
这批大营是昨天晚上连夜驻扎的,当时黑天瞎火的,也没看清楚是那方的人马,所以早晨天一开亮,刘勖就赶到城头来了。
后面的田丰冷冷地道:“主公,看来城下的似乎是匈奴人的营寨,你看那旗上的狼头。”
刘勖点了点头,鲜卑人的旗上是整个狼身,而匈奴人却中画个狼头。两个虽然同是信奉一个神的游牧民族,却又是你死我亡的生死仇家。
“元皓,依你之见,这场战该怎么打?”
田丰摇了摇头,道:“看城下营寨的规模,此番匈奴人可是出动了将近一万的大军。除了依据墨门的防御器具进行坚守,属下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刘勖笑道:“元皓此言差异,游牧民族善守不善攻。此番匈奴人欺我兵小,必会强行攻城,如此一来,就是舍长求短。而我等正好以此挫敌之锐气。然而对于这种凶悍好斗的野蛮民族,要想征服他们,就只有以暴制暴,以杀制杀。所以一待匈奴攻城退却之时,就是我军出城进攻之际。”
田丰赅然道:“主公欲亲临敌阵?不智也,实非智人所为也。”
刘勖摇了摇头,道:“元皓差矣,岂不闻用兵之道,当出奇制胜。到时敌军欺我兵少,必全力进攻,而主帅大营必然防卫薄弱。只要我等能斩其元酋,此战也就结束了。”
田丰又道:“就算如此,也须派一员大将出击即可,主公自当镇守城中,主待大局,岂可以身犯险?”
刘勖决然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对于这帮作贱犯乱的匈奴贼子,不去杀个痛快当会成我一生之憾。到时元皓且安坐城头,看我为你杀出个血气如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