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399年~1402年
人物:明太祖建文帝明成祖
核心提示:洪武三十一年(1398)闰五月,明太祖朱元璋去世。建文帝朱允即位后,即与心腹之臣齐泰、黄子澄等密谋削藩。由于建文帝犯了战略性错误,使得燕王朱棣以讨伐奸贼的名义发动靖难之变。历经4年战乱,朱棣占领南京称帝,建文帝则在宫内的一场大火中不知踪迹。
分封藩王埋祸根
朱元璋能成为中国历史上杀戮功臣最多的皇帝,完全出于对臣子强烈的猜忌心,总怕一夕被他人夺了权。对于子孙,朱元璋却有着极其信任的心态,先后于洪武三年(1370)、十一年(1378)、二十四年(1391)把他们分封到各地做了藩王。不仅如此,朱元璋还允许诸王拥有军队,少则三千,多则上万。镇守边关的藩王权势更大,如秦、晋、燕三王不仅拥有强大的军队,还有权统领地方军作战。
当初朱元璋提出分封诸王的意向,就有朝臣站出来反对:藩王势力强盛必会形成拥兵自重、威胁皇权的局面。朱元璋却不以为然,认为受封的都是皇家宗室,定能以大明社稷为重,不会出现分而治之的局面;而且,还可以让藩王监督朝廷,以防出现权臣当道的情势。为此,朱元璋特地颁布了一项“清君侧”的祖制: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朱元璋或许做梦也想不到,他亲手制定的定国安邦之策,竟成了他身后藩王乱国的根源。而“清君侧”的祖制,更成为燕王夺权的遮羞布。
洪武三十一年(1398)闰五月,朱元璋去世,而他分封的藩王还在一天天长大。他们常常违反朝廷法令,专心经营各自的小王国。对于朱元璋一手扶立的建文帝,他们轻蔑得看都不想看一眼。其中势力最强盛的当数燕王朱棣,他是朱元璋的四子,洪武三年(1370)受封燕王,10年后镇守与蒙古接壤的北平(今北京市)。至建文帝称帝,朱棣已苦心经营北平近30年,筑城屯田,建树颇多。
孱弱太孙藏隐患
骑马打下江山的朱元璋,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的道理,分外重视皇权的稳固和皇位继承人的培养。朱元璋开国称帝的同时,就册立长子朱标为太子,并确立了嫡长子继承皇位的祖制。为了能让大明在他身后国运昌隆,朱元璋亲自出马聘请名儒宋濂做太子的老师。但让朱元璋痛惜的是,朱标在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四月早逝。朱元璋不得不面临重新选定继承人的问题,按照他制定的嫡长子继承制度,应该册立朱标的次子朱允(长子朱雄英夭折)为皇太孙,但他又认为朱允性格柔弱,恐难以担当大任,就想从他的儿子中选择继承人。一次,踌躇不决的朱元璋和翰林学士刘三吾说起此事,刘三吾却不认同朱元璋的想法:“嫡长子继承制是皇上亲自制定的,怎能轻言废弃?况且皇长孙四海归心,选择他皇上自会无忧。”从而,朱元璋下定决心立朱允为皇太孙。
朱允受封皇太孙时刚满10岁,生性与朱元璋相反,不喜欢习武却特别好学儒家之道。相处时间长了朱元璋也改变了对太孙的看法,认为他宽厚仁慈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一天,朱元璋对朱允说:“我把防范外族侵扰的重任都交给了你的皇叔,你可以安做天子之位。”不想朱允却说:“如果他们叛乱,我该怎么办?”朱元璋由不得心中一惊,沉默片刻反问朱允:“如果你做了天子,该怎么处置?”朱允说:“如果他们遵守朝廷法令,我就重赏他们;如果他们偶有违法,我就用朝廷礼法约束他们;一旦他们抗拒朝廷,我就要削藩;如果还不能阻止,我就会起兵讨伐。”朱元璋觉得朱允考虑得很到位,心里甚为满意。
不久就发生了一件让朱元璋心忧的事:一天,燕王朱棣暗地里拍着朱允的后背笑言:“想不到你这孩儿会有今日!”朱元璋无意间看到,立即怒斥朱棣:“你怎敢如此无礼!”朱棣吓得低头不语。朱允见皇叔尴尬,就急忙上前为之开脱。已进入风烛残年的朱元璋,深切感受到朱允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对于手握重兵的藩王他已没了当年充沛的精力和实力去处置。
谋事不周遭反击
洪武三十一年(1398)闰五月,朱元璋走到人生尽头,并留下了一份遗诏:皇太孙性情宽厚,继承皇位是众望所归,文武诸臣要同心辅佐;各藩王须尽心镇守封地,勿来朝奔丧。朱元璋临死前对藩王的忧心可见一斑。
虽然有朱元璋遗诏,但各地藩王仍想要回京奔丧。建文帝朱允怕生变故,就严令他们恪守封地,以致燕王朱棣已经走到淮安,硬是被赶回封地。建文帝的做法让诸王极为不满,传言朝中有奸佞小人挑拨皇上与诸王的关系,制造叔侄不和。为此还有藩王暗自操练军队,准备相互串联以兴师问罪。建文帝闻之,立即召集心腹重臣齐泰、黄子澄商议。兵部尚书齐泰认为燕王实力最为雄厚、野心也最大,擒贼先擒王,消灭了燕王其他诸王就好对付了。太常寺卿黄子澄却认为这样做师出无名,应当先对付有不法行为的藩王,这样就不会引起大的恐慌。正好,有人举报周王的不法行为,黄子澄认为周王是燕王的手足可以借机除之。建文帝觉得有理就派人到开封秘密抓捕了周王朱,宣布其罪状并废之为庶人,随之把他流放到烟瘴之地云南,旋即又召回京城幽禁。紧接着,建文帝又把矛头指向齐王朱、代王朱桂、岷王朱、湘王朱柏等人,湘王受不了侮辱自焚而死,其他藩王则被贬为庶人,流放边远蛮荒之地。
齐泰、黄子澄见削藩已取得阶段性成果,就建议建文帝把目标直指燕王朱棣。可他们不知道,自从周王被抓捕,朱棣已成了惊弓之鸟,加紧训练军队以应付建文帝。后来的事实亦证明,没有先斩除朱棣是他们最大的失误。
建文元年(1399)六月,燕王府护卫百户倪谅告发朱棣谋反,建文帝立即密令北平布政使张、都指挥谢贵抓捕朱棣。都指挥张信曾是燕王旧部,得知建文帝密诏后立即告诉了朱棣。朱棣见形势逼人,与谋士们商议应变之策。不久,褫夺燕王爵位、逮捕王府官属的诏令公布,朱棣以执行诏令为由把张、谢贵诱至王府杀掉。随即,朱棣控制北平,并打出“诛杀齐泰、黄子澄,以清君侧”的“靖难”大旗。
成者为王败者寇
燕王发兵初期,连陷怀来、永平、通州等地,打得明军措手不及。建文帝闻之,派元功宿将耿炳文统领30万大军迎敌。但初战不捷,明军遭到燕王军夹击,损兵3万。建文帝立即换下耿炳文,派曹国公李景隆接替。李景隆是个纨绔子弟,而且妄自尊大,致使明军连遭败绩。尤其白沟河一战损兵10万,李景隆却临阵逃亡。
战争一直持续到建文四年(1402)六月,燕王领军渡过长江兵临南京城下。见大势已去,李景隆亲自打开城门投降。这时皇宫方向燃起熊熊烈火,据说是悲愤至极的建文帝带着嫔妃引火自焚。燕王朱棣随即命令军士包围皇宫,搜查建文帝踪迹。但多番的找寻,终没有建文帝的下落,朱棣就命人把从皇宫内找出的一具焦尸视作建文帝的遗体安葬。六月十三日,朱棣以胜利者的姿态坐上皇位,是为成祖。同时,朱棣为表示对建文帝的蔑视,废除了他在位期间的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