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951年九月
人物:耶律阮耶律察割
核心提示:辽世宗耶律阮在位,轻信反叛的永康王之子耶律察割,以致引来杀身之祸。天禄五年(951)九月,世宗应北汉皇帝刘崇的请求出兵,行至火神淀安营扎寨歇息。蓄谋已久的耶律察割趁世宗酒醉昏睡之时,与同谋进入营帐刺杀。随即,齐王耶律述律在随军将领的支持下诛杀了耶律察割。
大同元年(947)四月,辽太宗耶律德光在临城(今河北临城县)去世,永康王耶律阮在随军将士的拥护下做了皇帝。但没有得到述律太后认可前,耶律阮一直惴惴不安。果然,述律太后对耶律阮擅自称帝的做法勃然大怒,誓言要把他挡在国门之外。
剑拔弩张
耶律阮自行称帝后,带着大军继续往回赶,不想在石桥(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境内)遭遇述律太后的军队。述律太后是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皇后,偏爱幼子耶律德光,以致阿保机死后借殉葬之名铲除了反对她的100多人,扶立耶律德光即位。后阿保机的长子、耶律阮的父亲耶律培因为受不了猜忌,被迫投奔了后唐。耶律德光死后的帝位继承,述律太后只看好幼子耶律李胡。因此她得知耶律阮称帝的消息后,立即派后晋降将李彦韬统领军队前去讨伐。李彦韬却是个草包,一见耶律阮就两腿发软,又做了降将。此后再没有障碍,耶律阮很快就回到辽国,把怨恨自己的述律太后送到了祖父耶律阿保机的陵园,正式举行了盛大的登基仪式,是为辽世宗。
当初随军将领之所以拥立世宗称帝,一是怕回国后遭述律太后毒手,二是想跟着世宗尽享荣华富贵。但世宗即位后却把契丹人冷落在一边,大量启用汉人为官,他们的期望一下跌入谷底。随着权力稳固,世宗开始整日与美人美酒为伴,把朝政交给宠信的汉人,越发引起契丹族将领和部落首领的嫉恨,他们纷纷起来反叛。世宗自此再无宁日,整天忙着四处灭火,无暇顾及称霸中原的梦想。
中京(今河北正定县)留守耶律麻答暴虐贪婪,只要探听到谁家有奇珍异宝或貌美少妇,就一定要夺到手。耶律麻答还任意捕捉百姓,把他们的脸皮撕裂、眼珠挖出、手脚砍断,放在炭火上活活烤死。耶律麻答时常坐在挂满人心、肝、肺的房间里吃饭饮酒,一旁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只有他谈笑自如。每次出门,耶律麻答都按照皇帝的仪式行事,穿黄色的衣服、坐盘旋着龙的车轿,在家里则自制皇家的器物使用。有人怕这事传到朝廷惹来大祸,就提醒耶律麻答小心。耶律麻答根本不在意:“只有汉人才有这些穷讲究,我可不管这些。”后来耶律麻答兵败逃回京城,世宗对他严加斥责。耶律麻答不服跳起来反诘:“都是因为朝廷大量启用汉人,才把国家搞乱!”世宗气得要背过气,就用了一杯毒酒了断了耶律麻答的性命。
睡王耶律璟
辽穆宗耶律璟成天痴迷于游逛玩乐,讨厌过问朝政大事,而且嗜酒,常常是喝了睡、睡醒了又喝,人们就给他送了“睡王”的绰号。为防止自己酒后犯错,穆宗常常在大臣们面前说:“我喝醉酒后发布的命令,你们都不要去执行,等我酒醒后重新审视。”穆宗嘴上这么说,心里从来不把国事放在心上。穆宗还听信女巫用男子胆配制长生不老药的妄语,为取胆杀人无数。后来穆宗发现上当,处死了女巫。为寻求刺激,穆宗发明了许多惨无人道的酷刑,如铁梳、燎(火烤)、断手足、烂肩股、折腰胫、划口、碎齿等。应历十九年(969)二月,穆宗外出狩猎,归来后大醉于行宫,平日受不了折磨的侍从们联手要了他的命,并逃之夭夭。朝廷得知后,火速派人赶至行宫拥立世宗次子耶律贤为帝。弑杀穆宗的凶手,5年后才被缉拿处决。
养虎为患
世宗在位期间,不服他的人很多,但像耶律麻答这样脾气火暴敢公然对抗的人却没几个。天禄二年(948)正月,驸马都尉萧翰联合耶律天德、刘哥、盆都密谋反叛。但由于筹划不周,很快就被世宗觉察,世宗命人将耶律天德处死,其他几个人也都遭到惩罚。第二年,贼心不死的萧翰和妻子阿不里公主串通明王耶律安瑞准备发动叛乱。重臣耶律屋质截获了他们之间的往来书信,马上向世宗报告。世宗再不姑息,直接命人将萧翰斩杀,投进大牢的阿不里公主也很快死去。只有耶律安瑞的儿子耶律察割狡诈,采取以退为进的手法抢先向世宗揭发父亲的罪行,表现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模样。世宗看着痛哭流涕的耶律察割,生了恻隐之心,只把耶律安瑞贬到京城以外统领军队了事。耶律察割则受到世宗的赏识,在朝中做了官。
跟随世宗左右的耶律察割并不安分,表面迎合世宗,背地里却谋划着篡位大计。每次出猎,耶律察割都说自己手上有疾病,不肯弯弓射箭,但他总是拿着链锤骑马飞奔。耶律屋质越来越觉得耶律察割有反相,就提醒世宗戒备。世宗却不以为然:“他能舍弃父亲来帮助我,忠心可鉴!”耶律屋质直言:“他对父亲都不忠不孝,何况是你!”世宗不语。后来耶律屋质再说此事,世宗以为是挑拨,就把耶律屋质的怀疑直接告诉耶律察割。耶律察割立即表现出委屈的样子,说耶律屋质在嫉恨自己。自此,世宗对耶律察割深信不疑。
黄泉路上
天禄五年(951)初,后汉河东节度刘崇在太原称帝,建立北汉。刘崇害怕后周的郭威来犯,就给辽世宗写了一封信:“我国皇帝已死,现在由我继承帝位,希望贵国能依照后晋的先例提供援助。”世宗见信后大喜,答应了刘崇的请求。不久,后周皇帝郭威征讨北汉,刘崇急忙向世宗求援。世宗也早有南下中原建立霸业的想法,正好借此机会实现,就册封刘崇为“大汉神武皇帝”,并表示即日出兵援助。等世宗把文武百官召集起来准备讨论具体的出兵方案时,却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没有人愿意南下。世宗岂肯罢休,就强令将领们跟随他南下。
听到辽军答应援助的消息,刘崇派大将李存进攻后周,准备与辽军合在一处灭掉后周。辽军将领迫于世宗高压,领兵缓慢前行。九月初,辽军行至新州(今河北涿鹿县)的火神淀,安营扎寨歇息。世宗借机和生母萧太后去行宫拜祭了父亲耶律培,回来后与将领们喝酒、玩乐,以致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世宗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醉就不会有醒来的时候了。
入夜,所有的营帐都熄灭了灯火,只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闯进一座营帐,对着床上一个烂醉如泥的人举刀乱砍,几声惨叫传出。就在发觉异常的人们往这里聚集时,那几个人已窜出营帐逃之夭夭。进入营帐的将领们发现,白天还和他们欢宴的世宗已浑身是血躺在床上,他的母亲萧太后亦未能幸免。重臣耶律屋质见世宗暴亡,指出凶手就是试图夺位的耶律察割。随即,将领们把已闻风逃到山里的齐王耶律述律找回来,让他下令抓捕耶律察割及其同党。耶律述律照办,领命的将士很快就回来复命:贼人耶律察割及其同党、族人一并被诛杀。众将领遂拥立耶律述律(后改名耶律璟)在辽军大营前即位,是为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