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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戈尔巴乔夫访华,中苏关系正常化

20世纪80年代末,中国方面在国际事务中坚持不结盟,加上前苏联方面的内部变化,使两国发生冲突的问题日益减少。中苏关系正被无形的手一步一步地推进。

实现中苏关系正常化需要解决3个障碍。中国认为至少需要首先解决其中的一个,然后达到全部解决。1986年9月2日,邓小平在一次公开讲话中就说过,需要先解决越南侵略柬埔寨这个问题。他说:“越南入侵柬埔寨,也是中苏关系实际上处于热点的问题。只要这个问题消除了,我愿意跟戈尔巴乔夫见面。”1987年11月27日戈尔巴乔夫说,他愿意同中国领导人会晤,但又不愿承诺必须消除两国关系中的障碍,理由是不能损害第三国。其实,“三大障碍”就是前苏联通过第三国直接的军事措施向中国施加现实威胁而造成的。既然前苏联肯定了改善中苏关系的必要性,那么“三大障碍”显然是无法绕过去的。

中苏之间实现关系正常化,不是回到过去的同盟关系。即使如此,它对世界局势的积极影响也必将是巨大的。对此,中苏都十分重视。于是,中苏政府之间的正式磋商一轮一轮地举行,外长之间的会晤也在不断进行。1988年5月,前苏联在日内瓦有关会谈中同意,从5月15日起在9个月内(即到1989年2月15日前)把在阿富汗的全部前苏联军队撤走(后来如期完成了)。1988年12月7日,戈尔巴乔夫在联合国会议上宣布:前苏联将从东欧部分撤军(包括撤除战术核武器)和将从蒙古撤出大部分军队。1988年8月末举行的中苏外长会晤,前苏联方面开始同意以柬埔寨问题为内容。接着,戈尔巴乔夫还公开表示前苏联愿意促进柬埔寨问题的解决。此后不久,中苏外长又先后分别到对方国家访问,举行会谈。

直至1988年12月3日,当中国外长钱其琛访苏结束时,他终于能够宣布,中苏两国关系正常化的进程已经开始!

北京自1989年4月中旬起,便一直处于动荡之中。天安门广场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成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关注的热点。

1989年5月1日中午12时整,前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和夫人赖莎乘坐伊尔62型专机抵达北京。飞机徐徐滑行至舷梯旁停住后,中国外交部长钱其琛登上舷梯进入机舱迎接戈尔巴乔夫一行。

戈尔巴乔夫走下舷梯,踏上了铺有红地毯的中国国土。赖莎满面笑容。

杨尚昆的手伸过来了。中苏两国领导人的手,终于又握到了一起。

漫漫30年的恩怨,俱往矣。

中苏两国关系史,从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5月16日,戈尔巴乔夫同邓小平会晤。

这次历史性的会晤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

邓小平和戈尔巴乔夫寒暄了几句后,以他那特有的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语调说:“我们这次会晤,可以概括为8个字‘结束过去,开辟未来’。”

戈尔巴乔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双方似乎都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就历史问题发生争论,一致表示:过去的事过去了,重点应在于向前看,在发展两国关系上,多做实事。

邓小平和戈尔巴乔夫在谈到柬埔寨问题时意见也有分歧,但双方都不想争执起来。总的来说,整个会晤是在友好、坦诚的气氛中进行的。

会晤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会晤结束后,邓小平设宴款待了戈尔巴乔夫夫妇。

5月18日,戈尔巴乔夫结束了他对中国为期4天的访问,乘专机回国。

戈尔巴乔夫对中国的访问在世界上引起了强烈震动。5月14日,美国总统布什给邓小平写信,对中苏首脑会谈表示欢迎。同一天,日本、泰国、墨西哥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的报纸都发表文章指出,中苏首脑会谈改变了国际政治格局,将对世界和平产生深远的影响。嗣后几天,中苏关系正常化更是世界舆论界的最为热门的话题之一。

5月18日,中苏联合公报发表。

中苏联合公报确认:两国将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发展相互关系,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一切争端,以有利于增加相互信任和建立睦邻友好关系。双方强调了发展经济、贸易、科技、文化等领域的关系,以增进人民间的了解和往来。

公报中有关尚存的两个“障碍”的内容是:双方同意,将两国边境地区的军事力量裁减到与两国正常睦邻关系相适应的最低水平,中国对前苏联从蒙古人民共和国撤出75%的前苏联驻军表示欢迎,并“希望其余的前苏联军队在一个较短的期限内全部从蒙古撤走”。关于柬埔寨问题,双方关心并认为必要的是:“在越南全部撤军后在柬埔寨不发生内战”,双方认为,未来的柬埔寨“应成为独立、和平、中立、不结盟的国家”,为此,“双方支持实行柬埔寨四方参加的民族和解”。双方认为,“随着越南军队在柬埔寨撤出,有关各国对柬埔寨任何一方的军事援助都应逐步减少,直到完全停止。”双方主张“尽快召开柬埔寨问题的国际会议”。但在柬埔寨问题上也仍存在分歧。中国主张,在越南全部撤军后至大选结束前的过渡时期,“在柬埔寨建立以西哈努克亲王为首的四方临时过渡政府”。即是说,把当时经过有关各方几年的力量较量所已呈现的客观政治状况予以肯定下来。而前苏联则主张,“柬埔寨内部问题,包括在国际监督下筹组大选,应由柬埔寨人民自己解决。”即仍然留下一个由柬埔寨各种力量对最主要的政治领导角色需要进行角逐的问题。

公报还对其他国际问题表示了看法。双方认为,“和平与发展已成为当代世界两个最重大的问题”,双方主张“提高联合国的威望”,使之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公报中双方还叙述了各自的总的对外政策和原则立场,中国还提出了建立国际新秩序的要求。双方还表示了两国任何一方“都不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以及世界其他地区谋求任何形式的霸权”,世界上的“任何国家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和在任何地方谋求任何形式的霸权的意图和行为”,都是应当予以摒弃的。

中苏关系,终于从长期对立中摆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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