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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话 不详的铺面

关于这个离奇事件发生在去年十一月,深秋中的上海。也许我讲得并不精彩,也不够恐怖,但却是真实,(本来我是不愿再提起的)因为故事的主角就是我表弟。

熙熙攘攘的南京路步行街,各家商铺都在忙得不亦乐乎。可细心留意的话,你会发现,在永安百货对面的地铁口附近,有这么一家时装店却是门可罗雀。华丽的装修掩盖不住颓败和冷清,门口猩红的一张“转租”告示,更显出店主的无奈。

表弟也察觉到这一点,他最近老在这条街溜达,想找个铺位来经营自己熟悉的旗袍服饰。

投资开店毕竟不是小事,表弟也做过了解。听闻这是一间“不祥”的铺面,近十年来已是几度易主,从来就没有人能开店超过一年的----不是生意失败,就是店主意外身亡……

表弟本来有所顾忌,但是这么好的位置,又是这么低的租金,实在是诱人,而且不用重新装修,这又省了一大笔。在女友的怂恿下,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拍板成交了。

零七年十一月一日,接管铺子的第一天,表弟和女友两人早早的赶到。由于先前有种种传闻,他一开门就先把一叠黄纸撒遍每个角落,还特意把从老家带了一座观音玉像,摆在正对着店门的收银台上。

现成的货架省去很多麻烦,只用一天的时间,两个人便把店里整理得起七七八八。他们停下手来,打算先去吃完宵夜再搞。

就在他关灯锁门的时候,突然店里面传出“咣当……”很清脆的一声响。

这怪异的响声有如一只黑手,捏紧了表弟早已紧绷的心。他犹豫了一下,重新开门走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冷冷的大理石地砖上,那座用来保佑他平安的玉观音,此时已碎成好几块,散在地上发着青光。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幽暗的收银台里,好像站着一个人,动作缓慢的向他招手……

表弟他们两人吓得抱成一团,还是女友胆大,她硬着头皮把灯打开。只见刚才明明是摆在前面的一个塑料模特,此时却奇怪的出现在收银台里,还摆出诡异的姿势——一只手伸向前方,硬梆梆的面孔木然的望着他们……

“不会这么邪吧?”表弟开始后悔租下这间店。其实从他踏进店门的那一刻,就萌生此意。因为呆在店里总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某角落里藏有几十只眼睛在偷窥他……

身旁的女友总算找到一个安慰性的解释----“这里紧靠地铁站,来往的火车不时震动,最终把没放稳的玉像给震下……”

“那,那模特呢?难道也是地铁震的?”两人相对无语。

虽然表弟此时对开店已没了心情,只是心痛那预交了一年的租金,无奈只好提心吊胆的准备开业。然而就在一个星期后,八号那天早上,我接到他女友的电话----表弟他突然疯了。于是我匆匆的赶到上海……

在他女友的带领下,我们从机场直接来到了“上海市精神病康复中心”。

看到我们进来,表弟变得很激动,紧拉着我的手不停大喊大叫--“她在唱歌,她在唱歌……”

女友连忙把他拉开,按住他的肩膀,轻轻的在他耳边柔声安慰,表弟“嘿嘿”的干笑,明显的平静了许多,然后拉起被单蒙住头,一动不动的躺着。

走出病房,我细问出事的经过。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今天一早要开业,昨晚他就在店里睡,我早上过来时,就看到他缩在收银台下哭,当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现在那间店怎么办?带我去看看好吗?”既然不知道原因,我想先到店里看看。

“好的,咱们这就去。大哥你放心,这家店我会搞好的。”女人平静的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还能这么镇定,这么坚强。当时给我的感觉是----这个女孩真不简单……

傍晚的南京路灯火辉煌,只是天气太冷,又下起小雨,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来到表弟的店里,还真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我仔细的观察,终于让我发现了其中因由----镜子。

原来,不知是那一代的前店主在装修时,为了使店里显得宽敞,他把所有的墙面,包括柱子,通通贴上玻璃镜。当货物摆得少时,人一走动,就好像前后左右有无数个你,在做着同样的动作,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由于表弟是在店里突然被吓疯的,我自然要去找那业主讨个说法。几经周折,十一月十日那个飘着细雨的早晨,我和铺面的主人----何先生对坐在福州路他的家中……

何业主显得很冤很无奈,当我提到“闹鬼”时,他激动得跳起来,拿出一大堆文件资料还有租铺合约,来证明此铺位的清白。

“陈先生,我这间铺面是家族传下来的,虽然是有些年头,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闹鬼的事情。是,我承认近年来是有点邪门,没有一个租超过一年。但是我告诉你,他们可都是因经营不善而结业,或是老板在外面出了意外事故才收摊的,那有什么鬼?不信你看看”。说着,他递来一叠租约合同。

的确,几份合同上的退租理由栏目里填的正如他所说,都很正常,我顿时就无话可说,呆呆的坐着。看到我不再纠缠,何业主给我点上一支烟,询问起表弟的病情。

“陈先生,恕我直言,你表弟家有精神病史吗?会不会是因为太操劳而诱发?”

“不,我们几兄弟一起长大的,如果他有那个病,我是不会来打扰你的。”看到气氛和缓,我问了一句。“何先生,我也直言了啊,您跟这铺面左右邻近的关系怎样?”

“你是怀疑有人在我铺里搞鬼是吧?怎么会呢?我们几家好得很呐,都是同个家族的,相助都不用开口……”看得出何业主神气的语调中带着不屑。

“哦,那以前租店的这些人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吗?”当时我想到了有种叫“落地咒”的法术(关于这种法术后面章节有叙)。何业主摇了摇头,随即若有所思的说:“没有,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些租店的人,都是在他们生日的那天出事呢?”

“生日那天?”我叫了起来,因为表弟可是五月端午那天出生的啊!这我很清楚。我急忙拿起桌上那堆租约合同,抽出表弟的那份翻看……天啊!上面的签约人竟然是他女友,而她身份证上的生日正是十一月八号,我表弟疯了的那天……

最终,我带着傻傻的表弟回了广东,而那铺位则由他女友继续打理。虽然一年来再没有她的消息,但我能猜到她的结局,因为她的生日就快到了……

故事讲完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表弟的病至今仍不见起色,现在正在我旁边大哭大喊--“她在唱歌,她在唱歌……”

————

……唵(an)、嘛(ma)、呢(ni)、叭(ba)咪(mei)吽(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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