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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灼闷的气

掀开帘幕,迎面而来的,便正是夹杂着朵朵雪花,冰冷彻骨的寒风。

也几乎就是在刹那间,云倾便觉得,自己从未那么的感激这种冰冷的感觉,能够在接触到了瞬间,就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微微阖上了眼帘,终是能喘出了一口有些灼闷的气。

要怎么办,到底该要怎么办才好……她开始不停的在心中问着自己,到底她还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份眼看着就要失控的深情,而成为了甚至是他们三人一世的负担。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总有一日再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就会面临到这般的痛苦和煎熬,却不曾真的想到,在这一刻就连她自己的理智,都仿佛会化成了灰烬。

周围的风,冰冷的恍若尖刀,平白无故的伤得她的身体,也那么殷殷的疼着。

陡然之间,心口开始泛起了丝丝的疼痛,她原本就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在这一刻全然的失了血色。

这种痛……又已是有多久不曾再犯过,却离了谷不过几日,又这么猝不及防的袭来。

她抬起小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心口的衣,那正是金簪留下的狰狞伤口之处。呼吸微微急促之间,那种疼痛便已然开始慢慢的清晰,像是有什么,正要开始顺着心脉,吞噬她的四肢百骸。

她记得当日师傅曾说过,她的心虽以款冬熏制的花泥所细心疗补,却还是会留下隐疾,那时她匆匆离开,除了要逃避开那芜杂的一切,还有一个她从不曾与旁人说过的原因,便是这心疾的再度恶化。

只是幸而不多时她就回到了仙人谷,终于也能静心下来,好好的休养。

然而上天终究弄人,当她的身子刚刚养的差不多了,便就因为听闻了这里的事,不得不再度回到了中原来。

前几日的劳累已让她有些疲惫,现在,又要面对一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楚乔,血气翻涌之间,这心疾却竟是突如其来的犯了。

“……云儿!”

身后,楚乔掀了帘子正要出来,方才想开口提醒她当心外面的风雪,却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已疼得惨白的小脸。

他突然的慌了神,几乎是一步上前来就揽住了她纤瘦的肩膀,支住了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倾愈发攥紧了心口的衣,甚至用力到骨节之处都发了白,她咬了咬下唇,本是想着要给他一个微笑告诉他自己没事,却怎奈那种疼痛让她除了用力的呼吸,什么声音都根本发不出来。

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抬手握紧了他的胳膊,眼前的黑幕却还是不听话的开始慢慢的覆盖下来。

身体逐渐好像失去了温度似的,渐渐的听不清周围发出的声响,楚乔急切的声音,还有听到声响萧垣和侍卫赶来的响动。

好难受……

就在她几乎惊慌失措的感觉到那种冰冷的感觉要吞噬了整个身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云儿!”

宸枫……

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从飞驰而来的马背上鹰一般飘然掠了过来,就在她的身子要瘫软下来的那一刻,适时的落到了她的身旁,一把将她的身子拽入到了怀中。

温暖的貂绒披风及时的一拢,将她几乎冰冷的身子拢入其中,而后也甚至顾不得此时周围的任何人,他垂眸一见她额前疼出细细的冷汗,剑眉一蹙,已从衣襟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然后倒出了一颗红色药丸让她服下。

一抹温热的感觉就顺着那药丸落入口中,也顺着喉咙慢慢的滑到了身体里,正在心口的地方,那种温热的感觉奇迹般的让这蚀骨的疼痛得以缓解了一些。

看着她面上痛苦的神色终于能缓解了一些,宸枫心疼的敛起眸子,用披风将她整个身子都揽到了怀中。

楚乔亦是显得万分惊慌,但看到了宸枫,他好歹还是冷静了些许,“云儿她……”

“她累了。”宸枫所有的注意力却显然是在怀中的人儿身上,回答的话也只是那么简单的三个字。

这时,那种疼痛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一些,只是这短短的一次发作,却已经足够让云倾心有余悸,她用力的喘息着,黑幕渐渐褪去,她尚看不清身边的人,这种温暖的感觉,却是那么熟悉。

“……宸枫……”她纤瘦的身子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却也甚至好像已不在乎所有的事,抬手用尽身上残留的几分力气抱住了他,将自己埋入到了他的肩窝。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宸枫眸中的些许冷肃也总算消退,他抬手揽住了她的头,“别怕,我在这里。”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已是那么轻易的打破了她此时几乎不堪一击的心防。

心头突然一酸,她甚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已掉了下来,染上了他肩头的衣服,喉头烧烧的疼,她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阖上了眼帘。

“云儿究竟怎么了……我带了御医,要不要……”

楚乔亦是脸色苍白,那一刻,显然看到她恢复下来,他的心情也是比自己受伤疼痛,而来的更见急切。

宸枫却显然对周围的这一切的全然不顾,见云倾安定了些,他便一动身将她纤瘦的身子抱了起来,让她能安心的蜷在自己的怀中。

“不劳皇上费心,在下会照顾好她。”

转身之时,他甚至不顾方才因为他的到来而戒备的侍卫,个个手中都还拿着明晃晃的长剑,就也是这么目不斜视的走向了一旁的马儿。

只是尚在经过了楚乔身旁的时候,他微微慢下了脚步,“云儿身子不好,以后若是皇上有事,请直接找在下,莫要再在耽误了云儿休息。”

说完,他便再也不停步的离开了。 看着他们上马,然后宸枫一扯缰绳,马儿就轻巧的奔跑着离开,楚乔面上的神色,终于从苍白,渐渐的暗了下来。

萧垣一见楚乔神色不对,一抬手示意周围的侍卫都将长剑收起,刚要开口,却已见楚乔陡然的握紧了袖中的双拳,跟着一转身便甩开帘幕,复又回到了亭子里去。

寒冷的风一时之间恍若彻骨,就连那大朵大朵的雪花也好像就开始变得细密了起来。

客栈。

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安静却苍白的睡颜,宸枫坐在她的床榻边,终是忍不住心疼的抬起手,轻轻的抚过了她微凉的侧脸。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覆盖在眼帘之下的时候,就染着一抹淡淡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尤记那日在仙人谷中,那个青衫白发的老者和他一同站在楼台上,看着院子里的她在翻动谷中晒的草药,那时候,他才第一次真正的知道,为何当时她的离开,像极了是匆匆的逃离。

只是因为那本可保她半生无虞的花泥疗伤效果,就因为她在璃国时所发生了太多事,一次次的让她动了情绪,就也促成了这隐疾,一次次的明显,并且终于发作。

那时的他心疼而自责,可是他也明白,骄傲冷静如她,自然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所以甚至就连他已抛下了所有的事跟随她来此,她也依然还是选择了隐瞒。

之后他看到那个老者微微摇头,仿佛也是隐约含着某种的叹惋,这世上到底也还是有他所不能治好的病,却反而就是她。

后来的日子,他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她,爱护着她,就是为了让她忘记那会让她痛苦的一切,甚至即便就那样陪着她在谷中安静的过一辈子,都没有关系。

而虽然她没有说师傅给她再度开始疗补心伤的事,他却还是看到她的面色一天天的有了血色,笑容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心中便也是有着那种几近卑微的希冀,就是想,她终究会痊愈的。

倘若那样,倘若她痊愈,他曾祈求上苍,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

只是谁又曾想,这一切到底还是成为了痴念。

当日她从谷外回来,尽管仍是那么沉静安然的说着瑾灵的事,但幽深的眼底,却还是深深的藏着某种无边无际的忧虑的,那时他就了然,她必然会抛下那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还是要再度出了谷来的。

即便她没有说,他们却已全然的都了解了。

所以在离开之前,那个老者将一个药瓶送到了他的手中,告诉他,她的心疾依然没有根除,发作一次便是危险一分,除了这应急的药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让她不再发作。

这一路上,他万般小心的照顾着她,几乎对她寸步不离,却没想到方才以为这镇子总该少了危险,却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便让楚乔带走了她,以至于让她的心疾再度发作。

想起当时看到她发病时那苍白的可怕的面容,他的心就也仿佛跟着凌迟一般的疼痛。

云儿……他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那么认真的,细细的看着她的面容。

尽管已不知道这样安静的看过了她多少次,却总也好像看不够似的,他甚至觉得,只要她能露出微笑,什么样的痛苦,他都愿意承担,他甚至好希望祈求上苍,可以让他来替她承受这一切的苦难。

然而现在,他却竟然连保护她,都做不到了。

安睡中的她显然并不知道此刻正在身边的他,有多少的思绪万千,也会暂时的不去想,那几乎可以杀死了她的深情,又究竟该要如何去化解。

夜色深深,光影微摇,恍惚之间,整个世界好像也沉入到了一片无声的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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