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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慈心殿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那宫女到了身前,正是倾薰宫的宫女雪雁。

太后微微眯起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她显然有些焦急的模样,淡淡的出声,“为何匆匆忙忙?可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这个雪雁是从锦瑟出了事之后,她找了人想办法收为己用的。故而今日看她着急赶来,她也敏锐的反应过来,必定是和尚薇有关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公主今日从逸星殿探望太子殿下回来,不知何故就突然发了脾气,之后就一个人去了藏书楼,奴婢不放心,就跟着过去看看,结果看到……”

虽然天气很冷,但提起了这些的时候,雪雁还是胆战心惊的要冒出了冷汗来。

尤其是当在门外听到了尚薇气势汹汹的话语,看到太史令连连求饶的模样,还有那沾染在步摇上殷红色的鲜血,她就觉得,这个公主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到了什么,还不快说?”老嬷嬷看着她脸色发白吞吞吐吐的模样,一敛眉催促道。

“是是……”雪雁回过了神来,赶忙继续禀告,“奴婢看到公主发了好大的火,一直逼问太史令有关先帝的事……”

太后本来只是淡淡的听着,但在“先帝”二字传入耳中的时候陡然微微扬起了眉,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和先帝有关的,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公主一直逼问太史令,似乎好像听到了什么‘瑾德帝’还有‘明烟郡主’……”

此话一出,太后当即便是明白了过来,只怕是尚薇,到底也还是知道了和那云倾有关的事了吧。

她一抬手,示意雪雁不必再继续说下去,面上的神色仍然显得万分冷静,看不到什么异常。

“行了,哀家知道了,你便继续做好自己的事,今日看到的,不得向其他的人多嘴半个字。”

雪雁慌忙答应,“是,是,奴婢知道了……”

后院的寝宫里。

老嬷嬷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复又四下一看,确认没有人之后,才轻轻阖上了门,转身回到了内间。

铜镜之前,太后正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依然显得白皙的手正在梳理着解下来的长发。

老嬷嬷见她不说话,心中知道她必然是在想着对策,便也就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走到了她的身侧,也伸手拿起了一把小小的桃木梳,替她梳理起了脑后的发丝。

屋里一时静默无声,只能听见暖炉里炭火燃烧时发出轻轻的“哔啵”声。

“嬷嬷。”

依旧显得淡然清冷的声音飘了过来,老嬷嬷停下了手里正要替她挽起的长发,静等着她的吩咐,“是,太后娘娘,奴婢在。”

“你说……哀家留下这云倾的性命,是不是本来就是个错误?”

太后微微眯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那个自己,岁月尽管已是变换沧桑,却也依然没有全然夺取她年轻时的模样。

“太后娘娘既是留下了云倾姑娘的命,怎的说是个错误呢。”老嬷嬷的声音也是低低柔柔的,在这安静的环境里还是格外清晰,“当时的情况,也总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的。”

“更何况,当时没有斩草除根,到底也还是要顾虑到王爷的立场,而且对公主来说,这云倾姑娘若是真的死了,恐怕更是麻烦的事呢。”

修长的指尖握着桃木梳轻轻的顺着肩头垂下的长发梳了下去,太后的唇角紧跟着浮现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到底,还是你最懂哀家的心思。”

“替太后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分。”老嬷嬷半垂着眸子,动作轻柔的替她挽起了长发,跟着用一枝雕刻精致的木簪轻轻的绕起,固定在了脑后。

“那么,你说现在薇儿知道了,哀家又该如何呢?”

太后微微偏头,看了看耳鬓梳起来的发丝,声音仍然有些懒懒的。

老嬷嬷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奴婢以为,公主在太史令那里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必然便会前来找太后娘娘的。”

淡然的笑意在唇角漾开,“是啊,依薇儿的脾气,定然是要来的。”

太后说着,已从铜镜前起了身来,轻轻一拢宽袖,“那么哀家,等她过来便是。”

老嬷嬷已转身拿了一件外套来给她披上,声音低低的,“那么太后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找孟成?”

既然尚薇突然的介入了来,那么这个已经筹划了些日子的计划,也就应该是时候实行了。

太后拢了拢身上的衣,半是慵懒的应了一句,“此事,你自行处理了便是。”

“是,奴婢遵命。”

叩门声轻轻响起,老嬷嬷便转身过去打开了门,看到的是正送了晚膳过来的两个小宫女。

“进来吧。”她神色安然,一侧身便让她们进了房间来,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雪。越下越大。仿佛永远都不会再停歇了,也像是要永远的洗濯这世上的一切。

“哗啦!”

一声杂乱的声响,跟着便是书卷纷纷掉落到了地上,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尚薇看着那堆被自己扫落下了架子的书卷,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多的史书,这么多的问卷,居然没有更多提及当年之事的字眼!

而更让她觉得难以理解的是,对于那个应该是方才出生便葬生在未央宫的大火里“明烟郡主”,居然更是没有更多的提及,就连生卒年,都没有写明。

所有的事都仿佛是从太上皇去世那年断了,又从父皇继位的当年开始的,至于这中间丢失的几年,竟像是空白。

没有年号,没有记载。只有一个概念模糊的帝号,“瑾德”,还有对于他们的一个尚且清晰的定义——“叛军”。

她一转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太史令一副胆小怕事,战战兢兢的模样,勉强忍了忍自己的火气,冷声问道,“父皇登基之前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太史令本就被尚薇怒气冲冲的举动吓得浑身发抖,现在听到她这般问自己,又慌忙的磕起了头来,“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不要再说‘饶命’这样的废话了!你老实告诉本公主,你到底知道多少?”尚薇宽袖一甩,走向了他。

“回公主的话……微臣,微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脖间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的滴坠着血珠,沾染在了他身上素色的袍子上,也让那本就因为惊吓而显得苍白的面容白的骇人。

真是个胆小怕事之徒。

尚薇没有耐性再继续问下去,现在她只想冷静下来,好好的把这些事从头到尾慢慢的整理清楚。

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给本公主听着,立刻把所有文书里和那些‘叛军’有关的内容全部都找出来,本公主不要再听到‘不知道’三个字!”

“是,是,微臣这就找……”太史令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起身来。

看着他身子发颤的在那堆被自己弄乱的书卷里找着,血珠隐隐的滴落下来,让这场面变得万分狼狈,尚薇陡然握紧了粉拳。

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她甚至开始觉得,是有人故意要隐瞒当时发生的事呢……

而那个人,是不是父皇呢……

入了夜,整个后宫都陷入到了一片无边的寂静之中。

太后静静的靠在软座上,手里捧着的是一册佛经,淡淡的烛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让那一头半挽起的长发依然显得柔软如丝。

她似乎是很认真的看着佛经,又好像,只是在静静的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而也果然没有过来多久,便有宫女来报,说大公主到了慈心殿来。

她隔着帘子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让公主到寝宫来吧。”跟着便轻轻的抬手扣下了手中的佛经。

纱帘轻摇,将空气中飘然升起的淡淡草药香气,扯成了细细的一丝一缕。

尚薇到了房里来的时候,虽然隔着帘子,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面上全然失了血色的模样,还有那双本该是明媚的眸子,此时也透着一抹失魂落魄。

宫女退下之后,尚薇掀了帘子,便靠在太后的身旁跪坐了下来。

“薇儿,发生了何事?”太后伸手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她柔软却冰冷的小手,只仿佛这夜里的风太冷,也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都带走了。

尚薇轻轻一颤双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所有的话到了唇边,却又不知该怎样说起。

她只是觉得很乱,刚才在藏书楼里,翻遍了那些书卷也都没有发现更多的消息,只有一个念头却在她的心底慢慢的清晰起来,那就是--父皇,其实是想掩盖那年发生的事。

那个太史令,就算他不说,她也看得明白他定然是受人指使,而这般的做法,到底还是会被人知晓的。

云倾,那个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的“明烟郡主”,那些所谓的什么手足相残,血海深仇……

太后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尚薇,便是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的抚了她微凉的发丝。

“皇祖母……”尚薇的声音忽然飘来,透着一分的茫远。

“嗯?”太后轻轻扬起眉,垂下头去看着她。

“当年父皇被迫离宫,叛军占领都城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祖母知道么?”

虽然微微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对这个真相的渴望盖过了想要避开太后的想法,尚薇本不想再让皇祖母想起这些,但在这宫中,除了皇祖母,她不知道还可以问谁。

抚在发间的手显然微微一顿,跟着太后的眸色也是略略一沉,仿佛想起了当年的事,只让心也变得疼痛。

她勾起唇角,那抹笑意透着一分的惨然,“当年的事……不过是无休止的厮杀,为了这大好的江山,谁都又愿意俯首?哀家自然是记得,但也总是不愿去想罢了。”

尚薇心头微微一颤,握紧了太后的手,“皇祖母……”

“当年你的父皇不愿多造了杀孽,只是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到底还是把人逼迫到了境地之上,带兵入城的那晚,哀家在后山的玉佛寺里,都能听见满城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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