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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步步心计

突然,一声震耳雷鼓来响,惊得在座许多人弹起了身子,几位大臣、娘娘们更是一赫,惊站而起,脸色也跟着略略发白。

凤墨离挑高了眉宇,笑意浮在眉间,双眸湛亮,双眼里唯有冉冉一人。

她的鼓声霸道而又响亮,瞬间抓走了所有人的精神,因为太突兀,因为冲击劲太强,便让在坐的人惊悸三分。

她一附声,飘浮在半空的御影便以玉笛为输管,内力顺着笛声而外放,无痕的压波形成一个庞大的罩,披泄而下,压向底下的五鼓。

冉冉腰间盘着那长纱,双手一展,纱动则蹴鞠甩起,蹴鞠就像蛇的头一般,富有目标性的击向那大鼓之上,敲出震耳的声响。

一袭白衣的她,宛若天神,气质冷傲,行动之间尽是自信。

她帅气的动作,利落的击法,在场中央,形成另一股让人震慑的养眼画面,加之其敲出震震鼓声,富有节奏,一起一落间,尽显气势磅礴,与天上盘旋的笛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笛声悠扬,清澈,听着令人心神放松,可一遇上鼓声,就像是清粥对上辣椒,瞬间黯淡了。

御影见此,眼底颇有恼意,钱淑宝选鼓,分明是针对他的笛子而来。

不得不说,她的确颇有心计。

高台之上,皇帝欣慰点头,侧身对着身边的钱多多轻声说道:“你把他教得很好,是朕最优秀的皇子。”

这是至高的称赞,对于皇帝哪来说,一句最优秀的儿子,象征的不仅是对其能力的肯定,亦是对其有所期待。

钱多多淡然地望向那个舞动着腰肢,挥动着双手,继而敲出阵阵律音的,“钱淑宝”,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遗憾,若是当初她肯留下孩子……可很快的,那抹疑惑便又被她硬生生的抹去。

既是她的选择,就由不得她后悔。

凤墨离看着冉冉帅气的动作,眼底自然又浮上了一抹骄傲之色,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点即通,脑袋灵活,心思百转千移。

先前的剑舞比赛,只稍他轻点一句,便知晓如何取巧获胜,此乐器比赛,她又针对御影而出手,可谓步步心计,步步在其计算之内。

突然,凤墨离浑身微微一绷紧,但见上空御影变招了,他的笛声变成高山流水般,声调上扬起来,略显尖锐,随着他刻意的调高音节,场上的人,莫名的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内力的释放只缩小在冉冉与其五鼓之间,并未任扩散全场,但声音却还是叫人闻而心悸,砰砰直跳。

一股无形的气压罩了下来,冉冉心底默念内经,体内热焰稍稍移动,扩至百骸,勉为其难的顶住了御影的攻势。凤墨离眉头微皱,冉冉现有孕在身,身体微虚,加之其内力并不深,勉强抵挡的话,只怕会受伤。

突然,但见她衣决微飘,身体迅速的移转起来,双手振力挥动,蹴鞠盘飞而上,转敲在鼓边沿,发出另一股轻惦之声。

此声并不大,与御影的尖锐无法对抗,但却如同雨点般,撒落人心,抚去他们心头的悸动。

两人的乐器都发挥到了极致,每个音符都牵引着所有人的心,心脏犹如被他们操控了一般,忽惊忽平。

倏地,就在他们的心绪转平缓之际,震耳雷声轰然炸响,而且是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叫人惊骇一叫之后,全都站起了身。

那是冉冉骤然转调,全力击向鼓心而致!

凤墨离微骇,上空的御影更是吃惊瞪眼,双眸往下一瞅,赶忙加快了曲调节奏。

下方,冉冉不知何时,忽然疯狂起了一般,行动迅捷,手脚齐动,双脚以着凌波微步,如闪电过天际般,身影晃动,犹如亮光一闪般的迅捷。

她的身影都已此般迅速,更何况是背部横披的长纱,长纱漫飞,蹴鞠弹跳于各鼓之间,发出惊天般的震响,犹如万马千军,狂奔而来。

胆子较小的甚至已经缩到一旁去,而胆子大的却震慑于如此惊涛气势。

仅凭一人之力,借鼓声,便营造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此等能力,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有!

御影双眼一冷,眸心蕴着杀意,笛声越发尖锐,他的双腿一个勾划,带出一道厉光,杀泄而下,直奔场下的冉冉。

凤墨离双眼一冷,突然飞出人群,双手划动,内劲掌中而出,双臂扩张之后,一道银光劈出,抵挡住御影的杀劲不只,还令那团劲反噬了回去。

御影一骇,仓皇躲过,手中笛子突然迸裂破碎,纷落而下。

同时,凤墨离身影下落,立身于冉冉身边。

“二皇子,量小非君子,你搞偷袭暗算,实在叫人难以信服。”凤墨离冷眼瞪向随后落地的御影。

对方眼底有抹冷光,唇上却勾着桃花浅笑:“这位壮士此言差矣,古来胜败除了讲究实力,亦讲究计策。”

一句话,便将他的行为转为理直气壮的计策。

场上的人,只觉得余音绕耳,久久未回过神,最后还是那武官先平静了下来。

“二位皇子的表现都不俗,老臣望而生敬,后生可畏啊。”他抱拳以礼于皇帝:“皇上,两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皇上有福了。”

听到此番赞美,皇帝亦才回过神来,他赶忙关心的走到身侧。

“多多,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钱多多眨了眨眼,望着皇帝的脸后,才惊悸回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淡然道:“我没事。”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站回原位。

片刻之后,场上的人也相继回过神来,他们只觉得自己似乎经历过一场浩劫般,身上的力气仿佛一夕之间被抽干了似的,浑身匮乏着,仿若隔世:“朕的两个儿子,都极为优秀,如此弘伟之势,叫朕心惊而欣喜不已。”

皇帝高亢一句,话里尽是以子为傲的骄傲,众大臣纷纷拱手以礼:“皇上万福。”

“今日的太子竞赛,极为精彩,依照赛事规定,由谁来当皇子,由百官票选而出,接下来就请各位表决。”

“皇上,两位皇子实力相当,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决择,烦请皇上给臣等一点时间,思忖之后,必慎选之。”

皇帝一听,亦觉得有理,便允可了。

场上,冉冉扔掉手中长纱,御影来到了她的跟前。

“钱淑宝,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优秀,今天的鼓声叫我大开眼界,不过在太子竞选这事上,我决不会相让。”

御影笑了,唇边溢着得体的笑容,在外人看来是谦恭有礼,未听到他话语的人,都被他那抹笑给迷惑住了。

冉冉亦扯出一抹笑容,抬眼望了望天:“本公子对权利向来没什么心机,随应天意吧。”

御影挂角的嘴角微微一抽,险些翻眼给,“他”一个白眼。

若真是没心机,会选在这个当口公开自己的身分?还顺应天意,瞧他全力以待的激烈,根本可以说是强强要赢过他吧。

凤墨离听此,也是淡然一笑,他的冉冉就是有那种云淡风清间惹人不快的本事。

高台之上,众文武官们议论纷纷,第一件谈论的便是刚才的乐声,他们毫不掩饰他们的惊艳,光这个话题就谈论了近一刻钟。

之后,又说起舞剑和蹴鞠的事,再一刻钟后,皇帝宣布时间到,必须要选出太子了。

“大家请起身表决吧,同意二皇子成为太子的请站起身。”

百名文武臣内,足有九十三人同意,票数非常之高。

接着便是九皇子钱淑宝的……起身的亦有九十二人。

一人之差,冉冉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御影扬起了眉,这个结果,本该就是如此。

私底下,他可打点过不少人,他斜睨身旁的钱淑宝一眼,自是有所得意的。

冉冉一耸肩,当真如她所说般的无所谓,不仅如此,她还大方的祝贺对方:“恭喜你如愿以偿。”

御影怔愣了下,随即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你的确与众不同。”

对于此结果,皇帝亦是略有所遗憾,不过竞选太子自古便不是儿戏,自然是以能力高者居之,除了自身修养之外,人缘亦是最重要的因素。

太子大赛之后,便是庆贺宴,不过其宴设在晚上,这之前冉冉便回皇帝为她安排的行宫休息。

至于凤墨离他们,冉冉已向皇帝,“讨要”了过来。

或许是出于要讨好她与钱多多,也或许是因为弥补,“钱淑宝”,皇帝没二话,当下就让她把人带走。

屋内,凤墨离眯眼瞪着冉冉,眼里怒意横生。

“女人,我可没有因为事过境迁之后而忘记那件事,给我滚过来算账。”

凤墨离前袍一挥,稳坐于床边,右腿往外一侧,拉开双腿的距离,他一拍自己的右腿,意思明确。冉冉挑了挑眉,几步过去,率性的坐在他的右腿上,双手一伸,勾住他的脖子。

在怀孕还不自知,甚至知道了还与人打架这事上,她自知理亏,自然要放聪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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