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长沙,主要是参加2011年度全国中西医结合风湿病进展学习班,因为从报到之日算起,会议结束只有四天时间,会议召开的第二天还有我的授课任务,又和友人去了下韶山和花明楼,再没能抽出时间来登临岳麓山,因而不能近瞧,只有远观了。
南岳衡山有岳麓,为72峰之一,其风景名胜区系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位于湘江两岸,古城长沙之中,有丘陵低山、江、河、湖泊、自然动植物以及文化古迹、近代名人墓葬、革命纪念遗址等,为城市山岳型风景名胜区。
岳麓山南接衡岳,北望洞庭,西临沃野,东瞰湘流,玉屏、天马、凤凰、橘洲横秀于前,桃花、绿蛾竟翠于后,金盆、金牛、云母、圭峰拱持左右,其静如龙蛇逶迤,动如骏马奋蹄,凌空俯视如一微缩盆景,测视远观如一天然屏壁。真乃天工造物,人间奇景。
其山连峦叠峰数十公里,有如一道天然屏障,横亘长沙市区西面。云麓主峰石骨苍秀,廊殿楼阁依山畔石。我曾凭栏远眺,但见湘江如带,桔洲浮碧江心,双桥飞架东西,古城新廓尽在紫气青烟之中。
细数湘楚文化精华无不集萃于此,名胜古迹众多,儒释道三教一山,革命圣迹遍布。且有白鹤泉、禹王碑、舍利塔、飞来石、自来钟、穿石坡分布在山林岳壑之间;晋朝的罗汉松、唐代银杏、宋时香樟、明清枫栗均系千年古树,虬枝曲干,蓊郁青葱;山涧泉流终年不涸,清幽之极。秋冬之交,红枫丛林尽染,红桔满挂枝头,好一派南国景观。
著名的千年学府岳麓书院为宋代四大书院之首;古麓山寺号称“汉魏最初名胜,湖湘第一道场”;道家二十涧坐落于山顶,为真虚福地云麓道宫;素有中国四大名亭之一的爱晚亭,地处青枫峡,乃毛泽东同志早年从事革命活动之所。
在岳麓山上,有许多革命先驱长眠于此。据说,黄兴、蔡锷墓掩映在那里的苍松翠柏之间,毛泽东“携来百侣同游”,与蔡和森、罗学瓒、张昆弟等聚会于岳麓山,研讨国家大事于爱晚亭,清风峡等外,探求革命真理于爱晚亭……
“南岳周围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据地质学考证,岳麓山奠基于古生代,形成于中生代,发展于新生代,距今三亿余年。“禹王碑”是岳麓山古老文化的象征,相传4000多年前的洪荒时代,天下被淹没洪水之中,大禹为民治水,到处奔波,疏导洪流,竟“七年闻乐不听,三过家门不入”,最终制服了洪水,受到百姓的尊重。传说大禹曾到过南岳,并在岣嵝峰立下石碑。东汉赵哗《吴越春秋》就记载了这一传说:“禹登衡山,梦苍水使者,投金简玉玉字之书,得治水之要,刻石山之高处。”唐代韩愈为此登临岣嵝峰寻访禹碑,虽未亲见,却留下了“蝌蚪拳身薤叶拨,鸾飘风伯怒蛟螭”的诗句。1212年(宋嘉定五年),何致游南岳,在岣嵝峰摹得碑文,过长沙时请人翻刻于岳麓山颠。宋以后,碑被士所掩。明代长沙太守潘镒找到此碑,传拓各地,自此禹碑名闻于世。现在全国各地有10余处禹碑,据说都是由岳麓山禹碑复刻的,由此也可见它的珍贵。
位于岳麓山的爱晚亭始建于清代,为岳麓书院院长罗典创建,原名红叶亭,后由湖广总督毕沅根据唐代诗人杜牧“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一诗,改名爱晚亭。后经同治、光褚、宣统、民国至建国后的多次大修,与安徽滁县的醉翁亭、杭州西湖的湖心亭、北京陶然亭公园的陶然亭并称中国四大名亭。1952年重修爱晚亭时,湖南大学校长李达致书毛主席,请求提书亭名,毛主席欣然应允。
白鹤泉有“麓山第一芳润”之称。相传古时候曾有一对仙鹤常飞至此因而取名白鹤泉。明代《岳麓书院志》说:“泉出石中,甘洁不枯”,又说“常有白鹤飞止石巅”。在岳麓山半山腰,有一座六方形凉亭,是游人上山常驻足憩息之所,名曰半山亭。据传,很早以前此地为半云庵所在,为上下山必经之路。麓山寺的僧人下山买物,挑担回寺,常在此歇息。当时,有一烧火僧以“半”字为题,赋诗一首。曰:“半山半庵号半云,半亩半地半崎嵚,半山茅块半山石,半壁晴天半壁阴;半酒半诗堪避俗,半仙半佛好修心。半间房舍半分云,半听松声半听琴”。诗传到主持方丈耳里,大为赞叹,不再令其烧火,授以佛经,日夜持诵。此诗对仗颇工,句句用半字,用法自然流畅,气韵贯通,毫无结屈聱牙之弊。半云庵虽已久圯,而“半”字诗却流传至今,给人们增添游兴。
岳麓山上耸立着众多的烈士墓碑。黄兴(1874—1916),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民主革命家。原名轸,字廑午,又字克强,湖南善化(今长沙市黄兴镇)人。华兴会创始人之一。1907年起,先后参与指挥了钦廉防城起义、镇南关起义、钦廉上思起义、云南河口起义和广州新军起义。1911年4月27日(农历三月二十九日)和赵声领导广州起义(黄花岗之役),亲率敢死队猛攻两广督署,威名显赫。同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被推为革命军总司令,在汉口、汉阳与清军作战。1912年南京临时政府成立,任陆军总长兼参谋总长。1913年任讨袁军总司令,通电督师讨袁,事败去日本。1916年10月31日因积劳成疾,病逝于上海,终年42岁。1917年4月15日国葬于此。
黄兴为推翻帝制、缔造共和,历尽艰险,戎马半生。实为民国之开国元勋,功垂千古。章太炎(炳麟)先生悼黄兴挽联:无公则无民国,有史必有斯人。其墓位于云麓峰北侧小月亮坪上方,座西朝东,俯瞰着英雄的长沙城。
黄兴墓下,白鹤泉旁,松柏环抱,清幽肃静,蔡锷安葬于此。蔡锷是湖南邵阳人。未满13岁即已考取秀才,曾入长沙时务学堂,从梁启超学习。他从参加自立军开始起兵,失败后留学日本士官学校。归国后,先后在江西、湖南、广西、云南训练新军。武昌首义爆发时,在昆明举兵响应,建立军政府,任云南都督。曾在云南组织护国军起兵讨袁,与袁军激战,迫使袁世凯退出了历史舞台。袁死后任四川督军兼省长。因病赴日本就医,不幸去世,终年34岁。1917年国葬于岳麓山。孙中山先生亲笔书写挽联,悼蔡将军曰:平生慷慨班都护,万里间关马伏波。把将军比作投笔从戎的班超和东汉的伏波将军马援,足见将军功绩,可标青史。
岳麓山上有几座合墓,陈天华、姚宏业墓就是其中之一。陈天华也是湖南人,祖籍新化,是辛亥革命前著名的革命宣传家,著有《猛回头》和《警世钟》两本通俗小册子鼓吹革命。姚宏业,湖南益阳人。二烈士均因忧愤国事,感伤时弊而先后一于日本蹈海自尽,一于黄埔江投江而殁。陈烈士死时年仅30岁,姚烈士“仅二十有四”。
当年,两烈士分别蹈海、投江的书生意气,震聋发聩,引起了国人的强烈反响。二烈士遗骸运抵长沙,民众不顾当局阻挠,公葬二烈士于岳麓山“以彰义烈”。这天,长沙全城学生出动,送葬队伍几万人,长达10余里。“送葬学生皆着白色制服,自长沙城中观之,全山为之缟素”。
五轮塔位于岳麓山爱晚亭一侧的山腰上,是为纪念北伐阵亡将士于1924年修建的,五轮塔又名纪念塔,曾在文革时期遭到破坏,为恢复其原貌,经专家精心设计和修复,保留下了以前的痕迹。是国内唯一的一座五轮塔。
将士公墓位于岳麓山赫石坡岳王亭上方。抗日战争期间三次长沙会战,由三湘子弟组成的陆军第73军于长沙外围抗击日军。该军所属暂编第5师师长彭士量及将士,第77师、193师、50师及军司令部直属部队众多官兵壮烈殉国。1946年春,最后一任军长韩俊指令专人督修公墓于此。
新民学会成立会旧址,原在革命先驱蔡和森1917~1920年在长沙的寓所,毁于战火,新民学会是毛泽东、蔡和森、何叔衡等在五四时期组织的革命团体。据史载,1918年4月14日,毛泽东、蔡和森、张昆弟、罗章龙等13人在蔡和森家里开成立大会。当时,学会的宗旨是“砥砺品行,革新学术,改良人心风俗”。五四运动期间,学会经常组织会员讨论国家大事和世界形势,研究俄国十月革命经验,积极投身五四爱国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寻求改造中国的道路和方法,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在思想上、干部培养上作了重要准备。1986年按原貌复建于长沙市荣湾镇刘家台子。
环视岳麓,乃是一座历史名山,一座人文之山,也是一座革命之山。
(2011年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