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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潇湘雨

来长沙,赶上谷雨节气第一场春雨,且是发生在进入谷雨节气的第二天,我非但没有一丝晦气之感,反倒产生了几多惬意,因为是发生在潇湘大地上。

潇湘一词,最早见于2000多年前的《山海经·中山经》:“澧沅之风交潇湘之浦。”“潇湘”,始于汉代。此后,广为流传,并不断赋予新内容,作为美的象征,如用作词牌《潇湘神》、戏曲《潇湘夜雨》、琴曲《潇湘风云》等,曹雪芹在《红楼梦》的大观园里,设置了一个潇湘馆……

潇湘,是湘江与潇水的并称,湘江,因其水清深而得名。《山海经·中山经》:“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澧沅风,交潇湘之渊。”因湘江是湖南省最主要的水系,因而湖南简称湘。而潇水是湘江最大的支流,潇水和湘江的融汇处(今湖南永州零陵区)称潇湘,因为永州也雅称潇湘,潇湘因此而得名。唐·杜甫《去蜀》诗:“五载客蜀鄙,一年居梓州;如何关塞阻,转作潇湘游?”宋·张孝祥《水调歌头·送刘恭父趋朝》词:“归辅五云丹陛,回首楚楼千里,遗爱满潇湘。”诗人陆游用“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的诗句来称赞潇湘地区人杰地灵如诗如画的美景,后泛指湖南全境。明·何景明《雁》诗:“长风度关塞,九月下潇湘。”

自唐代中期,“潇湘”就不单意指湘水,而是被诗人们衍化为地域名称了。宋代以来,人们多以“三湘”代指湖南。其说法有二:一说湘水发源与漓水合流后称漓湘,中游与潇水合流后称潇湘,下游与蒸水合流后称蒸湘,总名三湘。一说湘乡为下湘,湘潭为中湘,湘阴为上湘,合称“三湘”。近代一般用作湘东、湘西、湘南三地区的合称,后泛指湖南全省。

潇湘之名缘自岳麓山,岳麓乃文化名山,始以岳麓书院著称于世。岳麓书院位于湖南省长沙市岳麓山风景区,为中国古代著名四大书院之一;书院始建于北宋,迄今已逾千年,这所誉满海内外的著名学府,历经宋、元、明、清时势变迁,迨及晚清改制为湖南高等学堂,1926年正式定名为湖南大学。

“千年学府,弦歌不绝”。潇湘文化如春雨润物,滋养了华夏神州。纵观岳麓书院一千多年的历史,早在北宋,山长周式便“教授数百人”。南宋理学家张轼出任山长后,岳麓书院成为湖湘学派的发源地,培养出了一批“岳麓巨子”。南宋乾道三年(1167年)朱熹来岳麓书院与张轼会讲,历时两月,史称“朱张会讲”。这次会讲吸引了大批士子纷纷返归前来听讲,“方其盛也,学徒千余人”,“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明清至民国初期是岳麓书院培养人才的鼎盛时期,一批批日后深刻影响中国历史的人物从这里走向社会。其领军人物有:彭龟年:太学博士、官至吏部侍郎,湖湘学派代表人物。王夫之:哲学家、思想家。魏源:近代启蒙思想家,著有《海国图志》等。曾国藩: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历任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左宗棠:湘军重要首领,领军收复新疆,历任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军机大臣。刘蓉:湘军重要首领,陕西巡抚。郭嵩焘: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外交大使。唐才常:维新变法的重要人物,自立军起义领袖。熊希龄: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杨昌济:著名教育家,毛泽东岳父。范源濂: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北京师范大学首任校长。程潜:湖南省主席、湖南省省长、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等等,一代代文豪巨子,灿若晨星。细数史之书院,陶澍、贺长龄、魏源之政改派、曾国藩、左宗棠之维新派、蔡锷、陈天华之民主革命派、蔡和森、邓中夏之新民主主义革命派等等,种种进步思想诞生于此,对中国革命历史进程产生了深刻影响。

湖南第一师范学校也诞生于此,其前身为南宋时期张栻创办的城南书院,后为湖南师范馆,又相继改为湖南公立第一师范学校和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解放后更名为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2000年3月升格为普通高等师范专科学校。2008年4月升格为普通高等师范本科院校,并更名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校自创办100年以来,闪耀于中国现代革命史上的许多著名人物,都与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是毛泽东同志的母校,何叔衡、蔡和森、任弼时、李维汉、萧三、张国基等曾在此学习;徐特立、杨昌济、黎锦熙、王季范、易培基、匡互生、李达、周谷城等曾在此任教。在其百余年的办学历史中,学校培养了大批杰出的人才,学校师生载入《辞海》者就达46人,其中党和国家领导人7人,无产阶级革命家9人,无产阶级军事家2人,国民政府首脑1人,还有新中国第一批学部委员3人。

在潇湘,还诞生了新民学会,其旧址原在革命先驱蔡和森1917~1920年在长沙的寓所,后毁于战火。新民学会是毛泽东、蔡和森、何叔衡等在五四时期组织的革命团体。据史载,1918年4月14日,毛泽东、蔡和森、张昆弟、罗章龙等13人在蔡和森家里开成立大会。当时,学会的宗旨是“砥砺品行,革新学术,改良人心风俗”。五四运动期间,学会经常组织会员讨论国家大事和世界形势,研究俄国十月革命经验,积极投身五四爱国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寻求改造中国的道路和方法,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在思想上、干部培养上作了重要准备。1986年按原貌复建于长沙市荣湾镇刘家台子。

潇湘雨,萌发了中国革命;潇湘雨,滋润了中华沃土;潇湘雨,影响了世界。好早的潇湘雨,好大的潇湘雨,好多养分的潇湘雨。

(2011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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