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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霍震是外星人还是野兽?

他行动力之强绝对不属于人类范畴。且不说一天搞定牧师、宾客,竟然连她的婚纱、鞋子都准备好了。

婚纱用樟绒做底,外裹一层薄银纱,纱上绣浅粉色花朵。背后深V领开至腰部,露出贝壳般的肩胛骨,以及柔美的脊柱线,前面用珍珠做成一簇簇玫瑰,掩盖平胸的缺点,鱼尾状的下摆在白果冻色的鞋边散开,衬得整个人犹如玉兰般纯美。

洛子依虽不奢望爱情,但只要是女孩子,都幻想过有那么一天,穿着美轮美奂的婚纱,和爱人执手踏上红毯。

她没想到这竟然有一天变成事实,激动不已,但想到这只是霍震导演的闹剧,又不免忧伤——

就这样脸色一变一变地,她在女傧相的簇拥和赞美声中,慢吞吞地走到会场中间。

男人们看到洛子依眼睛齐刷刷点亮,结婚的后悔自己早结婚。没结婚的后悔自己没早遇到佳人。女人们看到洛子依要么拧身边男人的耳朵,要么一脸羡慕地想象自己往后穿婚纱的模样——当然其中有个特别的,就是简小爱,她的眼里快要飞出刀子来,无声地谴责:“你这个骗子。”

洛子依哑口无言,这才明白霍震此举是“一箭双雕”。不但让霍钧霆放心,也让简小爱死心,只苦了她这个临时演员,但愿事后不会被扎成草人诅咒。

霍震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见她眼里浮出笑意,而后耸肩道:“还不错,刚好合适。”那口气颇有点像周杰伦耍帅后,又装出不以为意的痞子样:“哎哟。不错哟。”总之很欠抽。

鉴于两人之间还有段距离,以及两人在woka电视台有过无声交流的经验,洛子依瞪着眼睛做口型回应:“合适的很,也不知道你的目测能力是交往多少女友练出来的。”

这时霍钧霆在乐薇薇的搀扶下进入教堂,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个戴黄色鸭舌帽的男人。洛子依看到他的时候不知怎恶魔浑身一冷,心想,霍钧霆的私人保镖杀气霸气都够外露的。见到霍震和洛子依,霍震霆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他在教堂里张望,没发现洛子依的父母,便问霍震是怎么回事。

洛子依心想,这不是订婚而是绑架,她父母怎么可能出现。哪知霍震淡淡一笑,指了指教堂角落。

一对农民夫妇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人抱着一只咯咯叫的路滑鸡,一人抱着一只哼唧的小猪,跑到霍钧霆面前笑得一脸灿烂。

“哎哟,亲家公,俺们不习惯教堂这套,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反正以后洛洛就交给你了,要是不听话随便打啊。不过得给俺们留个活口,这丫头考大学不容易啊。是俺们村隔壁村的骄傲。”

洛子依一看差点晕倒,事后问起霍震,找群众演员怎么不找专业点的,价格出高一点就那么难么。霍震的回答让她喷血——

“我可没找群众演员,群众演员怎么能瞒住老头,我只是去菜市买了只鸡买了头小猪,顺便让买菜的大叔大婶帮忙说句话——其实他们跟你那天穿校服的形象也挺搭配的。”

回到当下,新娘父母问题被大而化之,霍震上前拉起洛子依的手,走向铺满鲜花的祭台。

琴师奏起《婚礼进行曲》,神父拿着圣经致词,宾客闭上眼睛祈祷,唱诗班唱歌、读经、献诗……

所有程序一气呵成。

洛子依见大家如此认真,如此投入,不禁觉得有些恍惚——难道这场婚礼真的属于自己,未来的日子要跟霍震纠缠在一起?

这时牧师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正问霍震:“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新娘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她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霍震说我愿意。

神父又转向洛子依,重复了同样的话。

洛子依在众目睽睽以及耶稣像的注视下不敢吭声。

“第一,你答应过补偿我,要言而有信。第二,演完这场戏,我们之间的债务就两清了,你绝对不会吃亏。”霍震偷偷拧了她一把,小声说完后,又示意她看台下,满脸皱纹的霍钧霆现在跟孩子一样,眼里闪烁着期待。

洛子依很是苦恼,心想她跟他的关系怎么掉了个,现在他成了她的金主,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声哦。

神父赶紧让花童送上戒指:“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我奉至高的圣父、至爱的圣子、至圣的圣灵宣告你们成为夫……”

“夫妇”这个词还没说完,就听见台下有人说:“神父,程序不对啊。”

所有人都朝那人看去,原来是司空走了进来。他笑嘻嘻地说:“一般不是还要问,有谁反对这场婚礼么?”

神父尴尬地咳嗽两声:“有谁反对?”

洛子依看着司空,表情格外扭曲——其实从一大早开始,她就糊里糊涂的,现在更觉得是在做梦,而司空的突然出现,不知会把梦会往哪个方向带……

会场安静无比,大家都等司空说:“我”,哪知说“我”的是简小爱。

说完之后,她就上台抓住霍震,眼里带着祈求,差点没跪在他面前:“霍震,我的年龄让我不能说谎,也不能逃避自己的感情。你出现后,我的生活变得完全不一样,我做工作的时候更有活力,因为我想跟你组建家庭。我觉得周遭的风景更美丽,因为我想跟你分享一切。”

“我比你面前的女人更爱你。对她来说,你是她青春中的瞬间,但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全部。不信你可以问她,问她有没有说过:跟你只有金钱关系。更何况,她有其他男人。”

说罢她扭头望向司空,希望司空接她的茬。

显然司空喜欢单打独斗,没兴趣跟她搅合在一起,笑眯眯地站在边上看热闹:“简小姐,有功夫讲这话,不如赶紧劫人。”

然而简小爱是女人,有心也没力,最终被霍震甩开手:“对不起。”

简小爱无助地哭了,就像个失去初恋的少女,虽然对霍震无效,却在宾客中丢了枚深水炸弹——

虽然霍钧霆年过半百,经常被媒体误解诋毁,可谓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但现在这情形让他在本家中丢尽了脸。想到刚跟儿子和好,他也不打算当场发作,跟大家笑了笑,说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而后借口要跟韩国人谈项目,带着乐薇薇走掉,丢下霍震自己去扫尾。

尴尬的宾客也跟着散开,包括那顶突兀的鸭舌帽。

教堂里只剩下霍震,简小爱,洛子依、司空还有几个负责打扫卫生的基督教徒。

洛子依不知所措:是该安慰简小爱,还是悄悄走掉?司空就上前揉揉她的头:“洛洛,赶紧换了这身衣服,走吧。我们还得去看办公室呢……”

压根不提订婚的事,也不问她事情始末。这就是司空的做派,洛子依心生感激。

霍震不阻拦两人,也不管简小爱,雕像般站在原处,等她换了衣服、和司空走到大门时,才淡淡地说:“洛子依,现在走了就不要回来。”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洛子依没想明白,却仿佛中了雷击,有种不妙的预感。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司空耐心地等着两人,见他们都沉默,就推着洛子依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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