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要把我带走,我该怎么办啊骞阳……”伊晴盯着面前的柠檬水,拿起来想要喝一口。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水里,原本酸酸的水更加苦涩了。
裴骞阳听不太明白,他拍着伊晴的后背,小声又担忧地问:“什么情况,你好好说……”
伊晴抹掉脸上的泪水,灌下一整杯水,渐渐平缓了自己的情绪,她扯过纸巾,擤了鼻涕。沙哑着喉咙说:
“20年了,居然有人和我说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的,而且他们来找我也是为了商业联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骞阳?”伊晴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人。
骞阳的心跳忽然加速,他抿了抿唇问:“你有和周烁说吗?”
“没有,我怕打扰他练习。”她的语气中无不渗出满满的酸涩。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相信,我不要去!”
“我觉得,你既然不相信的话,还是去医院做一个DNA鉴定最好,说不定是他们弄错了。如果不是的话,一切事都没有了。”
“但是,如果符合呢?”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什么误会,你要去弄清楚。这还是要和叔叔阿姨好好谈谈。”骞阳看着伊晴微颤的身子,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送走了骞阳,空旷的房间唯留伊晴一人,她不停地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她看到了沙发上的放着的吉他,她压抑的情绪瞬间喷涌而出。
电话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被接起,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伊晴?”
“嗯,周烁,睡了吗?“
“还没,在练习室。”
“你那里要晚一小时吧,我打扰到你练习了吗?”
“没有,刚好是休息时间。”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先说吧。”伊晴淡淡地说。
周烁顿了顿,仿佛是鼓足了十二分地勇气才缓缓开口:“伊晴……我……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
伊晴:“……你说什么?”她一下子忘了呼吸。
“我们不要联系了。”他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无情地说着。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伊晴颤着声反问他。
“是的,我们分手吧!”周烁自己也不知道一下子是怎么说出口的,他只觉得回过神来,隔着汪洋大海都能感受到她的沉默。
“……为什么?”伊晴很努力地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涌出,但是回答她的就只有一串忙音……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视线模糊。倔强的她没有再打过去,她抱起吉他,像是抱着周烁一般,头靠在他的肩上,手环在他的腰间,泪水像血一样止不住地流出来。伊晴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十几年来的感情用一句话就能终止,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
直到想到精疲力尽,耳朵像是针扎般刺痛,她终是睡着了。
一觉醒来,全身昏昏沉沉像是灌了铅,伊晴连续打了好几个的喷嚏,她瞥了眼墙上的钟,已是第二日中午。但她还是觉得很困,踉踉跄跄地走到卧室,一头栽在被子里。醒来已是凌晨三四点,她摸摸空空的肚子,但是这里出来有一些酒之外,没其他可以吃的东西了。
她把酒往桌上一放,利索地打开,仰头就是一阵猛灌。火辣的酒精呼啸着朝胃里奔去,她捧过一旁的吉他,把它放倒在腿上,照着谱子一个音一个音地弹着。因为手指没有按紧,发出的声音很沉闷,伊晴右手一个用力一拨,一弦瞬间断裂。紧绷的弦在她的手心划出了一道伤口。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呵!”伊晴惨然地笑了,她又是满满的几口喝下,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酒精麻痹了痛觉,连手上的满是鲜血的伤口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