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对方只有二十几人。”杨大佬显得无比尴尬,自己年轻时以打架出名,没想到这次手下的上百名打手竟然被对方二十几人彻底摆平了。
这事如果传出去的话,他大佬帮的面子恐怕就丢尽了。所以,虽然他听到消息之后没有在下属面前流露什么,但所有人都从四楼运走的几个布袋中感受到帮主愤怒了。
“看来真的有点麻烦……”乔治入神地抚mo着手杖。
“乔治先生,我是知道你们的能力的,只要你帮了这个忙要什么都行,虽然我的那点小钱入不了您的法眼,但我们这里的美女还是多的,要多少都行!”杨大佬见乔治犹豫,以为是好处不够,所以他立即许诺。这个乔治的好色他可是特地打探过的。
“现在不谈这个,我们是友好的朋友,你遇到了麻烦我当然会帮,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个协议。对了,你刚才说那个飞翔堂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乔治忽然问。
“对!那天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让我的手下不要找坤南市中一名老师的麻烦。我当时并不知情所以骂了一句直接挂断,后来就发生了刚才所说的事情。”被乔治一提,杨大佬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当时就爽快地答应对方便是,现在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教师竟损失了自己最大的一个赌场,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因为这个矛盾蒙受更大的损失。
“只是为了一名教师?你调查过那名教师和飞翔堂的关系吗?”
“这我倒忘了!”杨大佬一拍大腿,真是越忙越乱,自己竟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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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周末,李翔下班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宿舍,而是去了南郊。相对于北郊,这里要冷清一些,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穿过府陵街,前面是一条幽深的巷,青石路两旁站着几名衣着光鲜的女子在闲聊,偶尔有路人经过,便立即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便马上腻上来让你试试手感。当然,也会有一些调皮的家伙过了手瘾之后就想溜之大吉的。
这时,几名女子便会拉住他乱摸一通,说是补偿一下不亏本,而且往往会笑骂其“绣花针”。
走进巷中,李翔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几名女子的毛眼已经打量了过来。
走得再近一些,一名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粉脂的女人低声说道:“翔哥,好久不见又帅了许多。”虽然是夸奖但言语中却没有丝毫轻浮,说着她从胸口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李翔。
李翔接下烟点燃,深嗅一口,问:“周飞在吗?”
女人答道:“在的。”然后作出几个简单而怪异的手势。
“这家伙竟然这么有兴致。”李翔忍不住一笑,刚才这名暗娼用道上通用的手语告诉他,周飞正在和小妹玩鸳鸯yu。
走到巷子的尽头,一拐弯,前面是一座深院,很大也很陈旧,院门内的一张藤制躺椅上仰面躺着一个胡须和头发都乱糟糟的老头,一身白布褂子上分明印着四个大字——“限制天机”。
“仙叔,开门。”李翔强忍住笑意。
老头依然沉沉地睡着,嘴巴微张,竟发出了阵阵酣声。
李翔瞅了瞅老头的嘴巴,又扫视一下脚下,轻轻捡起一枚小水泥块,食指一弹,同时大喊:“鸟粪!”
说也奇怪,睡得喷香的老头闻言立即闭紧了嘴巴,手中一把蒲扇迅速地盖到脸上。
“我正和周小姐下棋呢!哪个小兔崽子扰了我好梦?”老头怒气冲冲地翻起身,看来气得真不简单,下巴的胡须抖动不止。
“哈哈,就知道骗不到仙叔!上次来是和周公聊天,这次来怎么变成周小姐了?”李翔笑嘻嘻地注视着老头。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小姐,周公之女儿也!”老头一脸的得意,懒懒地打开了院门。
“仙叔,你这件衣服真牛啊!从哪搞来的?”李翔打量着老头的怪异服饰,竟是许多片碎布粗糙拼凑而成的。
“那当然,小飞给我买的那些衣服不伦不类的,我一个老头子哪能穿啊!而且,穿上别人做的衣服就难免沾染他人的晦气,会妨碍我对天机的感悟的!”老头一把破扇子摇得像母鸡尾巴。
李翔扑哧一笑,仙叔倒真有些仙风道骨的出尘模样。
老头见李翔笑,一张老脸马上变得极为严肃,“不准笑!要知道人在笑的时候心神放松,最容易被心魔摄去意志!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有记性……”
李翔知道仙叔又发疯了。想当年这老头也算是坤南市的风云人物,那时侯只要提起牛德文谁都翘大拇指。凭什么?凭的是他毅然辞去文化馆长职务投身股市的勇气,凭的是他数年间从股市捞回上千万资金的能力!
老一辈的人至今还记得当年那个成天手持《易经》《八卦》的年轻人是如何的了得。当周围人还搞不清股票和澡票的区别时,他已经盖起了精致的洋楼;在人们渐渐搞懂股票是怎么回事之后,他却凭借出色的预测引领周围一帮朋友过得风生水起……
在所有人都认定牛德文迟早会成为中国首富的时候,天变了,牛德文那貌美如花的妻子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大部分女人都是嫌贫爱富,但也有一些女人是“守得住穷却耐不住富”,这样的女人不多,却偏偏被牛德文赶上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牛德文最脆弱的时刻,他的儿子竟在放学路上溺水而死。
“报应啊!果然是天机不可窥吗!为什么,为什么啊……”此后牛德文将所有钱财丢与福利院,自己则成天坐在路旁观察过往行人,有时会突然冲上前拽住某人要为其卜卦。
牛德文疯了,清楚了这一点之后,行人的目光中自然就多了一些悲悯,甚至有一些心肠软的人丢一些钱或食物给他。但牛德文并不领情,嘴里咕哝着:“我是神仙,不需吃喝不爱钱……”
六年前,李翔偶然听到牛德文的传奇人生之后,善心大发,便将其收留,安顿在周飞这里。
“仙叔说的没错,李翔以后不笑便是。”说着李翔的嘴角便露出了笑容。
“你看,你看,你又笑了!这很危险哪,你们年轻人总是不听老人言。别动!”老头陡然盯住李翔,伸出手指在口中蘸了一下,猛地按在李翔的眉心上。
“嘘……真是悬啊,刚才一只心魔想吞噬你的意志,幸好被我的仙水消灭了,等会儿你就会感觉到神清气爽。”牛老头抬头望了望已经暗淡的天空,嘴里不住地说:“好多的魔啊!咦,怎么都是红色的呢?哎呀,这个世界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看着仙叔担忧的样子,李翔不禁也抬头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心知牛老头疯得厉害。说也奇怪,不知是牛老头那口“仙水”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那身怪异的打扮以及此时专注的眼神产生的错觉,李翔似乎觉得真有一股凉意从眉心扩散开来。
“李哥!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被大佬帮爆豆子了(爆豆子:被狗咬了)!今天刚好搞到一瓶上好的原泡子,算你有口福!”楼道口现出一个矫健的身形,圆脸,寸头,可惜嘴角边两只深陷的酒窝让他原本彪悍的气质打了一丝折扣。
“嘿嘿,如果不是你出面还是有可能的。”李翔和周飞是小学同学,而且是四年的同桌,其间的交情自不必说。
“瞎掰啥啊?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李哥你的实力的。”说着周飞已经三步跨作两步来到李翔的面前,“再说飞翔堂如果离开你这个‘翔’,我一个人可就‘飞’不起来了!”
两人开心地谈笑着,牛老头见插不上嘴只好气呼呼地重新回到躺椅上闭目眼神。
李翔瞥了一眼躺椅,牛老头衣服上那“限制天机”四个大字显得格外神秘,便问:“对了,仙叔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周飞一听立即哈哈大笑说道:“可不是我虐待仙叔啊!这件衣服可是他自己做的。”
“那这上面的四个字……”
周飞一听笑得更厉害了,连两只酒窝都开始泛红,说:“原来不是四个字……哈哈……”
不是四个字?李翔越听越糊涂。
“原本这布上有一行字,可惜被仙叔得到时已经破碎不堪了,最后经过他裁裁剪剪就剩下了四个字,你知道原先是什么内容吗?天龙机械有限公司制造!”
“限制天机……”李翔念叨了一句,当即明白了。
这时院外有几名男子进入,见到李翔都客气地喊一声“李哥”,然后便向周飞汇报了最近的一些风声。
李翔觉得无趣,正准备往楼道口去,就听到一个人说:“大佬帮最近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请来了一名老外,好像还对老外很客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势力的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