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那么痛苦的经历,王夏虽然决定坚持,但此时他还是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
他不是没想过停下来,等陈伯回来再说。但是已经融入到血液中的对武术的痴迷还是撩拨地他不忍放弃。
王夏最终还是咬牙摆好了那三十六个动作中的第一式。
在脑海中整个三十六个动作都完整地运行两遍之后,王夏才开始了动作。
这时王夏采用了一点当初练太极的一点经验,那就是他打拳快的时候那股热流会变强变快,而动作缓慢下来之后热流会相对变弱并且变得流动极为平缓。
所以现在王夏的一招一式都尽量缓慢,生怕那股强大到无法忍受的热流再次不受控制。
那热流还是随着王夏的动作第一时间从他的丹田涌出。也许是王夏缓慢的动作真起了作用,那强烈的灼热感和身体被强撑的感觉依旧,但却比第一次时还弱了那么几分,并没有超出王夏的心理预期。
看见自己的推测正确,正承受着依旧强烈痛楚的王夏不禁精神一振,他咬牙克服着那股奔放的热流带给他的痛苦,努力保持脑子的清醒,继续缓慢地做着动作。
第七式……第十三式……第二十五式……第三十六式……
王夏一直咬牙做着在他脑海里已经牢记的动作,而那股热流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中断,这至少证明他这三十六个动作都没有出错。
可是现在他却一点都没有半分的喜悦之情,即使痛苦比不上第一次时来的那么强烈,但是延长了很多的动作周期以及更多的招式还是让王夏彻底透支了所有的能量。
到了最后几式,那连绵不断的痛苦甚至让他进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要不是王夏心性坚强,最后几式根本做不下来。
刚刚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王夏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然后便软软地瘫到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
王夏是被自己那精准的生物钟按时叫醒的。仿佛是为了配合,屋里的那台老式座钟也响了七下。
他缓缓睁开眼睛,用了差不多半分钟来思索此时的情况,然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首先映入王夏眼帘的是地上的一滩已经发黑的血渍,他想起那应该是他昏迷前吐的血。
于是王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周身上下各个部位,然后又活动了下筋骨,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受伤,尤其是五脏六腑此时没有任何不适的。
“都吐血了我居然没事?真奇怪……哦……这是什么味道?”
望着地上那摊血,王夏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他很快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这恶臭超出了王夏以前碰到过的所有难闻的气味,弄得他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同时四下寻找臭味的来源。
不过臭味并没有随着他捂住鼻子而有减弱,很快王夏便发现他的手就很臭,然后拿开手的他仔细寻找,发现那恶臭的来源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洗澡的王夏现在臭气熏天。
由于气味实在难闻,王夏也顾不上寻找缘由,三下五除二便冲到了他每日冲凉的水管前脱掉了衣服冲洗了起来。前前后后洗了很久,才终于将那臭味洗掉。
回到屋中的王夏发现那臭味还在,来源便是那滩干涸的血渍,于是他又端了盆水擦洗了起来,这一趟全部做完,也已经七点半。
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夏心知这臭味和吐血定然与他练的那套古书上的动作有关。但他明白在陈伯回来之前,他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反正既然也没受伤,便索性不再去想,顶多不再练那套古怪功法罢了。
于是,王夏换了衣服,开始了十多年几乎没有中断过的晨练。
……
王夏之所以在昨晚昏迷之后还坚持晨练,自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便在于他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的怀疑。
哪怕是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受了内伤,也不至于有什么怀疑。恰恰是王夏现在发现自己好好的没有任何不妥才最奇怪,可他接着便在奔跑中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事情。
每天的锻炼让王夏对自己几公里时达到极限,跑完全程自己体力还剩几何等等这些生理指标再熟悉不过。
可是今天他突然发现这些经验已经不再适用。到了该出现极限的时候极限并没有出现,这十公里的奔跑仿佛也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直到即将跑完全程,王夏仍旧没什么疲惫的感觉。
这简直是让王夏无法想象的事情,以前哪一次快速跑完全程他自己不是累得要死?哪有像今天这样力气仿佛多的使不完一样。
情况越是如此诡异,王夏便越是拼命加速。他一点都没有喜悦的心情,他生怕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妥,也许只有在奔跑中找到以前疲惫的感觉,才能让王夏心安。
渐渐的王夏的奔跑速度已经达到了常人百米冲刺才有的速度,但以这样的速度王夏又往前足足跑了八公里,才有一丝力竭的感觉。
就当王夏驻足的时候,在他的体内那莫名的热流自动缓缓地在他的全身运转了一周,刚刚在王夏体内出现的疲劳感顿时消散于无形。
王夏一边惊讶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热流自动在体内升运转的感觉。从小到大,这热流除了在他打太极和练昨天那套功法时之外,还从未自动出现过,今天这样是第一次。
另外最让他惊讶的是这热流运转时的强度要比自己练太极时出现的大,却并没有昨天那种痛苦的感觉,反而在热流经过之后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道。
“真是见鬼了!今天以极速跑了快18公里居然都不累!莫不是中了邪?这股热流邪性的很啊!就算是什么无上内功心法,也没理由我只练过一次就能让我脱胎换骨吧?还真得等老头子回来,好好问问。”
王夏摸着下巴省思了片刻便不再浪费心神,反正现在自己也没事,不如放宽心,真要有事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急也没用。
于是,他在滨江路边找了个开阔、安静的地界开始打起了太极。
只是这一开打却不要紧,那股热流再次随着王夏的动作开始在体内运转了起来。几乎是王夏每出一拳,那股热流便像被什么吸引一般顺着王夏的拳路流转,像是要喷薄而出一般。
这个发现自然让王夏又是一阵惊讶,原本这热流也只是在他练拳到一个特定的速率和节奏时才会出现,绝没有像现在这样举手投足间便会涌动的情况。
不过从昨天到现在离奇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也没有过于在意,不管体内那热流,王夏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节奏打着这套招式古拙、奇特的太极。
他那体内的热流也极为平缓地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忽快忽慢,那浑身暖洋洋的感觉直让全神贯注的王夏都不禁觉得要飞起来一般。
练到极为舒泰的境地,王夏禁不住一声大吼,然后朝着身边的一根铁艺欧式风格的花园路灯击出了一掌,这一掌王夏使出了五分拳力,里面还暗含了太极八劲中四两拨千斤的掤劲,与此同时他体内那连绵不绝的热流也随着拳路迅速汇集到了王夏出掌的臂膀。
“砰!”
王夏让自己极爽的一掌实实地打上那路灯杆的同时,一声沉闷的响声也随之发出。这时王夏才回过神来,只见他那一掌竟然将那碗口粗的铁质路灯杆打的已经完全弯曲变形,上面的一截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这一下可把王夏吓了个不轻,他以前全力发劲也只是能够打碎叠放着的三块砖头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么粗的铸铁管子打成现在这样。
不过王夏毕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也不是傻子。一看把公共设施的路灯打成这样,少不了要赔偿,甚至还得吃官司。
王夏也顾不上惊讶,朝四周一望,看周围已经有一些人朝这边看,便赶紧拔腿便跑,将速度提到极致,没多久王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倒霉的三米多高的花园路灯没过多久便终于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断裂后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