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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

那是在夏天,他刚当上J大的讲师,正在忙着备课,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韩铮。电话那头的他似乎很高兴,笑着说:”我升官了,想趁着这次机会跟兄弟们聚一下,明天下午六点Y市XXXX酒店,我就只有一天的假,一定要来。”没等他搭话就挂了电话。哧,还是一副交代任务的口气。

正好邵帅要去Y市出差,给他打来电话问有没有什么要给许老爷子带的,听说Y市的酒挺有名。

Y市,他也去过几次,不是特别熟但也说不上陌生,Y市离S市不远但也不近,想着近六个小时的车程他就颈椎疼。干脆搭个顺风车,跟邵帅一起走了。

战友见面,总是有很多话要聊。许开言默默地听着看着每个人的变化,时不时会心一笑,别看这些小子外表人模人样的,其实内里还是跟以前一个样,真好啊,大家都没变。包括,那个人,一抬眼,正对上韩铮直直望过来的视线,还是那么的,深不见底。叹了口气,他借口出去抽根烟。抽烟嘛,大家都明白,这是要出去透气呢,然后都下意识地看了眼另外一个已经叼着烟的,今晚的主角——韩峥。

出了酒店,准备去看看附近哪有卖烟的,其实他已经在戒烟了,上次被奶奶看见他抽烟那么凶,就跟他淡淡提了下老爷子最近身体不是很好,闻不了烟味。他一愣,是啊,毕竟上了年纪了,不再是那个拿着扫把追得他满院子跑都不带喘气的老爷子了。毕竟是一手拉扯他长大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把烟戒了,烟不是个好东西,早晚都得戒。所以下意识地往兜里摸,口袋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不过,偶尔抽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尤其是他还扯了个那样的借口。

就在他好不容易买完烟往回走的路上,他碰到了当时还穿着高中生校服的温火火,上面明晃晃地写着J大第一附属中学,旁边站着一个男孩子。那个时候,在他眼里这两个都还只是孩子,尤其是温火火还穿着他所在大学附属中学的校服,他就多看了一眼,所以虽然好奇这孩子这么晚了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他自动忽略了那个男孩子),尤其是这里还属于开发区,除了几间酒楼外就没什么热闹的区域,就显得稍微有些荒凉。所以他才为了买包烟跑了这么远。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停下了脚步。

当时的许开言是懵逼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误入了琼瑶剧的拍摄现场,连周围荒凉的环境都显得那么贴切。

男孩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缓缓闭上眼复而睁开,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啊,许开言很难说清,迷离的悲伤的无力的……像是全世界在她眼里一瞬间幻灭,最终只剩下无力。对,无力。

女孩似乎是在瞬间泪如雨下,她朝着那个男孩大吼:“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等到我整个人都沦陷了,再也很难抽身了,我整个人整颗心都倾向你也只倾向你的时候,当我把我的骄傲全部都抛弃,一点不留的时候,当我把自己不断放低、放低,低到尘埃里、低到不能再低,整颗心除了你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任何人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说着说着,女孩像是用尽了力气,软趴趴的站立不住。那男孩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温火火想要推开晏远,却因为酒劲上头浑身没有力气,她想说你都有女朋友了就离别的女生远一些啊,就不要给她们机会啊,你知不知道女孩都很傻的,就像她一样。但她最终没有推开她,毕竟是她在最好的年华里用尽力气喜欢过的人,就当这个拥抱是她和他的告别,包括,曾经喜欢着他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夏日衣衫单薄,年轻的身体在酒精的催发下格外容易躁动。晏远本来是准备安慰一下温火火,毕竟是喜欢过他的女孩子,而且说实话,他很享受她对他的那种喜欢,还有那种爱慕的神情,能够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要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应该不会拒绝她,毕竟被温火火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也是对男生自身魅力的极大肯定。但当他拥着她温软的身体的时候,脑袋好像被一阵奇怪的电流击中,他下意识想要更多,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摸索,他想,反正她那么喜欢他,应该没关系吧,再说今晚她喝了那么多估计一觉睡起来就忘了发生过什么了吧。他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吹气,沿着她的脖颈向下轻吻……

旁边许开言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扯开男生,把女孩护在身后。这女孩像是找回了理智,双手无意识乱挥,嘴里还嘟囔着:不要……不要……走开……你这个骗子……坏人……走开。

许开言皱眉,把她推远一点,这是喝了多少,这会儿知道自卫了?早干嘛去了,还有,你搞错对象了。

再转头他看向那个“渣男”(有女朋友了还招惹小姑娘,不是渣男是什么),出于一个教育工作者,他下意识地想要教训几句,你说你拒绝人小姑娘就拒绝了,怎么还想着占人便宜呢。

那边晏远已经清醒过来,他晚上也喝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马上查看温火火的情况,衣服整齐,还好还好,紧接着他注意到表情严肃地挡在女孩身前的男子,试探着开口:“请问你是?”

许开言瞧着他恢复了理智,正想开口教训几句,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靠近,鬼使神差地,他把身边的女孩搂进怀里,然后开口:“我是她男朋友,刚才的事就算了,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注意着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可能是出于对才发生的事的自责,也可能不是喜欢的人不关心,晏远居然没有详细问几句,而是转身走了。

走了一会发现不对劲,没听说温火火有男朋友啊,回头看人已经不见了。想了想他还是回家了,还说什么喜欢他,说的跟真的似的,这个世界,谁说真话谁说假话,谁又能真的相信谁?

可怜温火火表白不成被丢弃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还一心想着晏远。

许开言没敢看韩铮的眼睛,他匆匆交代:“小姑娘知道我来Y市却没去找她,跟我闹脾气喝了点酒就成这样了,看来我得先走了,帮我跟兄弟们说一声,下次来S市给我打电话,我请客赔罪,不醉不归。”旁边的温火火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偶尔嘟囔几句:坏人,大骗子……

韩铮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还帮他叫了车。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对方拒绝的意思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这么多年的侦查兵算是白当了。他知道,许开言是还想留一些兄弟的情分,所以才会借一个可能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姑娘来拒绝他,他懂了,并不打算再纠缠。

韩铮目送着他带着小姑娘上车离开,直到汽车尾灯明明灭灭的光消失在黑夜里。

许开言深深出了一口气,长这么大他就没撒过几次谎,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他的意思相信韩铮能明白。感情这事,不能勉强。

他转头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已经睡着,无奈,他推了推她,说:“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前排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小姑娘含糊不清地回答:“什么家,我没有家……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许开言无奈,那怎么办,总不能带她回酒店吧,会给邵帅那个唐僧念紧箍咒的。

他揉揉眉头,果然生活就是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

正在许开言头疼小姑娘去处问题的时候,温火火的手机响了,她本能地从兜里摸出手机,一边许开言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把手机拿过去,接起,是个女声,应该是小姑娘的舍友,问她在那儿,这么晚还不回学校,一会宿管要查宿了。很好,这下问题就能彻底得到解决了。等对方说完,许开言开口:“你好,请问你能来校门口接她么?她喝醉了,我们大概……”许开言问司机师傅:“什么时候能到J大附中?”“十分钟就过去啦”许开言接着说:“我们十分钟后到学校门口,可以吗?”对方可能没想到是个男生,愣了几秒,忙开口:“可以可以,我马上下去。”

十分钟后,J大附中校门口,许开言让司机师傅等一下,他扶着温火火下了车,还不忘把女孩的书包给她背好。没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在校门口的女孩舍友,许开言松了口气,把温火火推给她舍友,停顿几秒,又嘱咐了几句:“她喝醉了,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多喂她喝几次温开水,再用热水擦一擦脸和手,这样会让她舒服点。”说罢就匆匆转身走向出租车,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舍友和摇摇晃晃的温火火。

许开言想,作为一个**,他只能做这么多了。

温火火第二天酒醒后就一直被吴丹追着问昨天晚上她喝醉送她回来的那个超级大帅哥是谁。她一边揉着还在隐隐发痛的额头,一边敷衍的回答:“可能是**吧。”她不想去细想她昨天告白失败后是怎么被一个陌生人给送回来的,晏远呢?她下意识地觉得是晏远怕尴尬,所以请了个熟人送她回来。吴丹在一旁手舞足蹈:“啊啊啊啊啊温火火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对得起老娘昨天衣不解带地伺候你么……”

那天许开言回到酒店一直都没睡着,那些年发生过的事一直在他脑中浮现,他最终还是起床,点了烟,靠在窗边看着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香烟随着他的呼吸明明灭灭。

那个时候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结束了大学本科课程,却还是对未来很迷茫。最后他在老爷子的鼓励下参了军,学校给他留着毕业证等他复员回来一并发给他。

军队的生活,跟他预想的很不一样,可以说完全不一样。老兵们像是跟新兵蛋子有仇一样,往死了操练,甚至想要操控他们的思想。那个时候,韩铮是他们的班长。在军队,一个班所有人都得听班长的,虽然班长上头还有排长,排长上头还有连长……但天高皇帝远,是班长直接带他们。

韩铮是个很严肃的班长,训练起他们真刀真枪,一点水也不放。他们刚开始每天都累的跟孙子似的,有人说韩铮就是暴君,但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没人敢跟他对着干,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这批训练新兵的老班长里面,韩铮作为特种部队里的侦察兵无疑是最优秀的,听说是受了处分被下派历练,才会轮到他们享受到这种待遇。班里很多人都把不满累积在心里。直到一天,许开言和班上的其他兄弟去找隔壁班玩的来的哥们打牌,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因为被训出经验,他们先没推门,而是找了几把椅子,站在高处查探敌情。他们看见了什么,隔壁班的班长在宿舍里摔摔打打,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看见那些哥们一个个把手里的稿纸一样的东西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事情还没完,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排成一排在地上做俯卧撑,那个班长抬起他的脚,在一个新兵的脸上踩住碾压,留下一个颜色极深的鞋印。许开言脸上青筋暴起,就想冲进去,被身旁的人拉住。有人把他们拉回宿舍,迅速清理了战场。

从那以后,没人再说韩铮是暴君,他顶多就对他们严厉了一点,从来不曾碾压他们的精神和男人最看重的尊严。大家都开始配合着训练,事情后来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可许开言不对劲了,他开始每晚每晚的失眠,食欲不振,每天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他突然又陷入了迷茫,他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是谁,该往哪里去。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抽烟。他是在抽烟的时候被韩铮逮到的。出乎他意料的是,韩铮并没有罚他,而是坐下来也跟他要了根一起抽,抽罢还笑他:一看就是没怎么抽过烟。

原来韩铮早就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每天一有时间就找他谈心,开导他。他没想到的是韩铮是正经军校毕业的,军校可是难考多了,而且他没去当军官,而是选择参加了特种兵部队。韩铮说起自己的事一脸坚定,像是一个牢牢掌握了自己命运的将军。那种毫不犹豫的坚定感染了许开言,他很羡慕,同时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一路是优等生,上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他到底在追求什么?不清楚,只知道随着自己的兴趣来,初中觉得理科很酷高中就学了理科,高中觉得打竞技很酷,大学就学了计算机,小时候心心念念想要当兵,现在就在军营。好像都实现了,可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缺什么呢?不知道。

韩铮安慰他,生命有千万种可能,既然选择了就只管朝前走,不用清楚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会遇到什么人,你就只管一步一步朝前走,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那些难过的日子在韩铮的鼓励下似乎也不难过了,他挺了过来。还拿了连里的优秀学员。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谁爆出一个消息:韩铮受处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还是被同寝室的战友举报的。不知怎的,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许开言想的是,韩铮可真是倒霉,遇到这么一个战友也算是……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许开言并没有当这是什么大事。本来,谁规定男人就只能喜欢女人,女人就只能喜欢男人,不过就像有人喜欢吃土豆,有人比起土豆更喜欢吃西红柿罢了,世人啊,就是喜欢带着有色眼镜观察别人,却很难看清自己。

韩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着每天的训练,可许开言知道,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释然。最起码,他知道事情要是搁他身上肯定不会这么淡然。于是,每天的谈话还在继续,不过是许开言反过来安慰韩铮。韩铮对他的理解表示很感激。他纠结又纠结,还是跟他说起事情的缘由。韩铮和那个站友从上军校时就是同学,他不喜欢女人也是早就告诉了他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在那个时候上报给领导,因为知道是他告的密,在领导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没有否认,直至最后一刻,他还在心存侥幸。可事情最后并没有出现转机。看在他是个好苗子的份上,领导把这事压了下来,只说放他去带带新兵。之后他被降级,而他升级,他就有点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晋升机会,干嘛不早说,他完全可以让给他,何必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说完韩铮狠狠吸了口烟,说了句六年的兄弟啊,T/M/D比不上一个军衔。

许开言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就也狠狠吸了口烟,然后把自己呛着了,狼狈地咳嗽。

韩铮看着他笑,眼睛里闪着明明灭灭的光。可能那个时候起,韩铮就对他有心思了吧。

班里有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了,更有好事者还会起哄,下场就是被韩铮训练的很惨,许开言不太懂韩铮这种默认的态度,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还好很快就到了一年一度的退伍时间。

临走前,韩铮请大家吃了顿饭,等人都走光了,他以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对许开言说:“开言,以后,要是遇不到合适的,考虑一下我?”许开言笑笑:“班长,你喝醉了。”

之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了。想一想,要是韩铮对他没有那样的心思,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好哥们。不过经过今晚这事,估计他也能明白了。可惜了,明明能当好兄弟的。许开言想,这种你把他当兄弟,而对方一心想上你的这种感觉,还真让人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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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许开言再一次看到温火火表白被拒,这姑娘也挺不容易的。这年头,想认认真真谈场恋爱也不是件容易事啊,所以他才会到现在还单身,想到老爷子每个周末都会给他安排相亲宴,许开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摇摇头,许开言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绢,走上前,递给抱着自己膝盖发呆的温火火。这手绢还是邵帅那只花孔雀非要给他塞衣服口袋里,说什么这样才显得有品味,什么乱七八糟的口味,反正他也不常穿外套,随他了,好在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温火火抬头看见深蓝色很明显是男士的手绢,下意识地拒绝:“谢谢,我不需要。”再抬头,看见修长挺拔地立在她左前方的许开言,她直起身,叫了一声:“许教授?”

很好,这次是清醒的。许开言默默腹诽。看了眼女孩还有些微红的眼睛,他说:“上车,推荐一下你们学校附近都有什么好吃的。”说着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接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温火火还有点懵,她看着许开言单手扶着车门,长身玉立在一辆——白色大众跟前,莫名觉得违和感十足,总觉得以他的气场,旁边应该是再高一点的车型,就比如路虎。摇了摇脑袋,想什么呢,一点都不像刚刚表白被拒的人,还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吃饭。

许开言看着她傻傻愣愣的样子,长手一伸,把人揽了过来,推进副驾驶的座位,系好安全带。

温火火QAQ,为什么莫名觉得熟悉……好像那天她喝醉也是这么被人搂在怀里过,那天……是了,温火火想起了些不好的往事,那些,她都以为她已经忘记的事,其实,一直深埋在她的记忆深处,怎么都抹不去、丢不掉。

那天,那天温火火从其他同学嘴里听说晏远要出国的消息,她鼓起勇气约晏远出来,她不想晏远变成第二个顾小童,她想在晏远离开之前告诉他,她喜欢他,她愿意等他回国,不管多艰难她都愿意等,或者她可以想办法出国去和他一起面对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她想好了,这辈子就认准他了,她和他不会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她和他会一起白头到老,她会带他重走一遍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告诉他当时的温小火有多孤单,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他,她再也不会孤单单的。他和她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许再生个小宝宝,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她忘了,这一切的一切要征得另外一个人的同意,她同样忘了,那个人可能并不喜欢她,那个人可能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温火火笑了,时间在变,我们在变,当时的一切现在想来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充满了少年人不知愁的天真。她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看起来幸福又温暖的美梦,并把自己深陷进去不肯出来,那个梦,从来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罢了。

而现在呢,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而那个人,提起他的名字她也几乎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当时只有自己在用力,或者可以说,她久久不能释怀的那段岁月,从始至终,都只感动了自己,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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