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伟光顺利就位后,王化竟然没有私下报复他。很久以来大家一直猜测是,曾伟光同学或许某天会因为打了一个喷嚏而被王化驱逐出境,这完全合情合理,不过事实证明大家的想法完全错误,因为曾伟光表示非但没有任何压力,而且每天阅读武侠小说,也无人干涉他。
或许这便是特权吧,曾伟光怎么变成了特等公民,大家无从猜测,最表面的可能是曾伟光的那一撞把王化彻底震慑住:小样,你还敢来第二撞吗?
没有人可以经受住这么庞然大物的撞击,即使王化不是人,他也受不了。
但另外一点可能是,曾身系贵族子弟,从他的衣冠打扮来看,这点大有可能性,而且曾的为人处事比较粗糙甚至傲慢,对待女生又是特别的色迷迷,一双几乎被压缩到头发下的小眼睛对女生的胸部几乎是垂涎三尺。
令外一点:
曾伟光不学无术,而且很有钱,这难道不能算是很有说服力的证据吗?
虽然是初秋,但秋雨刚过,天气又炎热起来,比盛夏有过之而无不及,校园里的狗们每天几乎是懒得动弹,拖着长长的舌头在树荫下乘凉聊天。
其他人在教室里被蒸煮着。
曾伟光在校长办公市里午睡。
有空调,有柔软的沙发,有醉人的花香,旁边还睡着一只猫儿。
曾伟光硕大的身躯几乎将沙发压扁,但无人来阻止。
好冷清的校园啊。
徐君瑞回到宿舍,看见驯马一人躺在床上正在午睡,他的身子舒张着,侧躺,手和脚伸出,就像是睡着的马。
徐君瑞拉了他两下,驯马吼吼的鼻音立刻停了下来,然后是一声困倦的发问,干嘛?
“别睡这么快,咱们聊聊天。”
“靠,我在梦中和文丽约会呢,她说让我亲她一下,我刚要亲,你就来骚扰我,靠……”
“每天‘靠’什么‘靠’,有种别靠我!”徐君瑞嘿嘿的笑着,样子极富有挑战性。
“能靠别人我还这么无聊,靠!”驯马撅着嘴。
“Maybeyoushouldcallyourself!”徐君瑞哈哈笑了起来。
驯马语塞。
宿舍里寂静下来,窗外有人洗衣服的声音,泼水的声音,还有搓澡的声音,以及叫骂的声音,还有调侃的声音,模仿男女呻吟的声音,最后是拳打脚踢的声音,然后是吴科长怒声呵斥的声音。
驯马重新醒来,轻声道:“这声音果然不是一般的恶心!”
徐君瑞眯愣着眼,几乎进入睡眠,含糊问道:”哪句啊,我耳朵里听到了狗叫声!”
驯马道:“就是刚才的浪叫声,你难道没听见,真是装……”
徐君瑞笑骂:“去你的,你最近怎么老是这么饥渴,莫非是在发qing期?”
驯马道:“F字母问候你,少来装纯啊!”
徐君瑞道:“本来就是纯,何必装不纯!”
驯马怒道:“本来很龌龊,装作不龌龊!”
徐君瑞猛的醒来,说:“你还上了瘾,得了,跟我对诗来了,seeyouhere!”
驯马骂道:“****,你以为我不会吗,少来卖弄英语啊!”
徐君瑞得意洋洋道:“那好,我先来,你来接啊,瞧你跟我混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长进?这第一句便是——你本是一色狼,何故来此乡?”
驯马摸了摸头皮,说:“有难度,开始就是唱文戏了,不就是押韵吗,我也露一手,省的你飞上天去——我就是大色狼,所以来此乡!”
徐君瑞咬牙切齿道:“你这么无耻啊,照搬我的句子!”
驯马大笑:“难道不可以吗,韩寒抄袭别人的小说,名气就大了起来!”
徐君瑞怒道:“扯你的吧,哪儿是韩寒,你小子多看点书好不好,以后出门别说你认得我啊!接着来——这厢有美女,专套大色狼!”说完阴险而笑。
驯马琢磨着道:“有什么难的,你听着,管你啥美女,我都抢光光!”
徐君瑞道:“够狠,我来接,美女是我妻,敢抢弄死你!”
驯马拍手道:“好啊,你已经变韵了,这可怪不得我,而且你的想法太龌龊了,好端端的美女变成你的老婆。你瞧我的——弄死不要紧,只要主义真。弄死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徐君瑞道:“胡说八道,你还没有媳妇,你死了就绝后了,有什么后来人!算了不跟你较真,看我的——铁城有一人,专剥色狼心!怎么样,够厉害吧!”
驯马道:“一般,瞧我的,我有六颗心,大哥随便挑!”
徐君瑞说:“什么六颗心,乱七八糟,而且不押韵啊?”
驯马说:“不懂了吧,这是我刚看的,西游记上有这一段,六颗心就是:拜佛求经的诚心,普济众生的佛心,悲天悯人的善心,救苦救难的慈心,矢志不渝的忠心,降妖除怪的决心。”
徐君瑞赞道:“厉害,没想到你这么有成就,都看起西游记来了。”
驯马得意道:“那是,所以我劝你不要这么狂妄自大,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徐君瑞说:“好,接着来吧。挑断你手脚,看你如何咬?”
驯马打了个哈欠,说:“反过来正过去我都是一只狗啊,你的居心果然够阴险的。我要睡了,希望梦中还能梦见她啊。”
徐君瑞道:“天热,我感到很浮躁,睡也睡不着,你要是不聊天,我就回宿舍了。”
驯马说:“随便,你本是中山狼,糟蹋了贺允,还想要苏香!不送。”
徐君瑞全身一震,立刻返身回来,一把拉起驯马,说:“你少来啊,小心我翻脸,六亲不认的。”
驯马告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空气中果然沉闷。
徐君瑞一人步行出来,这时一个裸体的男生正在向女生宿舍观望着,脸盆里的清水沥沥拉拉流下,他浑然不觉。
唉,这倒霉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