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捷见秦翼明傲气逼人,心下本不快,但见秦良玉和气,便又和三人客套几句,待要推委几句,抽身去安营扎寨。
卢象升似乎没看出李连捷脸上的推委敷衍,指着在天阀军中极显眼的朱慈燝和他背上的复合强弓,道:“李游击,刚才你军中强弓手连株箭发,金军中军大乱,引敌营后撤,实是了得,可不知是不是用的这把神弓,观貌似有三石,只不知可是将军所发。”
秦良玉本人能开一石弓,但只能连发三次,也要间隔良久才能再次开强弓,在冷兵器时代,弓箭手的水平也侧面反应这个军队的训练水平,而刚才的天阀军与金军中军相隔七、八百米,可见其威力当有三石弓,而且还是有多个,不然无法多次连发而不休息,要知从古至今,能开三石弓的寥寥无几,便道:“嗯,李游击,本督等都想一观天阀军神弓扬威,并请教该如何训练诸多神弓射手。”
李连捷望向朱慈燝,见朱慈燝在喂紫雷虎吃肉干,便道:“下官并不能开三石弓,能开三石弓者另有其人。”接下来便是以各种理由为故,如长途远涉,弓平常不开,弓开必杀敌等等理由推托告辞。
秦良玉、卢象升见李连捷自去处理立营事机,便不再说什么,秦翼明则在喃喃自语,似在咒骂天阀军的不尊上官,高傲托大。
三人途经天阀军军营的马厩,卢象升追上一名在拉马料的士兵。
那天阀军士兵见有人拉自己,见这人身穿朝庭补服,是个有级别的官(他参加过秀才们的补课,知道有品级的官都这样,听说天阀军有三位师长也有补服,只是不曾穿过而已),而在旁的两位则身着华丽雄状的铠甲,显然官级不底,便停下手中的活,道:“官老爷,你有什么事。”(潮州府城地口音普通话)
卢象升道:“小兄弟,向你打听一事。”
那士兵道:“官老爷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卢象升见这士兵竟然会用成语,便道:“哦!小兄弟读过书,了不得,我想请问小兄弟,你们天阀军中似乎有多位能拉三石弓的神射手。”
那士兵心想:我天阀军读书识字的人多得是呢,每天的训练都离不开识字,一扬鼻子,道:“什么多位,就只有一个,而且拉的不是什么三石弓,人家拉得是八石强弓,听抬里教官说,不要说当今,就是古往今来,也无人能开八石强弓……”说着扬扬得意,就像是他自己会拉八石强弓似得。
秦良玉、卢象升一听,心中怀疑,秦翼明斥道:“当真信口雌黄,不可能,世间只闻有三石弓以是极至,而且刚才明明连射的有超过八支飞矢,决不是一人力所能!”
那士兵骄傲的道:“我不曾说谎,你要信不信,不信拉倒。”
三人脸上神色都不信世间有能开八石弓之人,这间直是天方夜谭,卢象升见那士兵要走,便阻拦道:“那请问小兄弟,那你军中这位善射之人可知是谁,姓谁名谁,当何职。”
那士兵向周围看看,见没什么人,手上做了要钱的手势。
卢象升便拿掏出的银子给他,那士兵收过,掂了掂,向马厩内里一指。
三人便和那士兵进入马厩里,秦翼明本想嫌这里臭,但见姑母都没说什么,只好作罢。
那士兵再次向门外张望,见没人了,才对三人道:“你们也是巧,问到了我,要是问了别人,别人还不知道呢?我的弟弟正好呢,是天阀军的高级情报人员,情报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打听敌情,探听消息,严惩内奸的。”
秦翼明听的不耐,正要斥责几句,忽见姑母眼色,便不敢言语。
那士兵道:“有次我弟喝多了点酒,说多了点,这不,呵,我天阀军的最利害的神射手,不是别人,就是我军军长,诺!也就是我天阀军的创建者。”
秦良玉道:“天阀军军长,可是本督本家秦百胜秦游击吗?他也来勤王救驾了,可是适才听你们长官李连捷言道,他驻师闽地,并不曾到来。”
那士兵见说话的是个高大的女娘们,披着一身闪亮的银甲,道:“谁说我天阀军的军长是秦百胜师长,我军军长姓朱,乃国姓,名慈燝,慈恩的慈,燝身的燝,你要是问了别人,还不知我军长的姓名。而且我天阀军军长从不贪图朝庭封赏,因此未得封官名,但在我天阀军中,谁都是听从军长命令行事的。”
秦翼明笑道:“谁信啊!什么八石弓,是八尺弓吧!不贪图虚名,全是吹牛骗人。”秦良玉和卢象升虽不言语,但秦翼明所说,正中下怀,卢象升则是听这天阀军的建立者另有其人,听得这人名字好生相熟,似在哪里听过。
那士兵向门外一引,道:“不信,那你去问问那个骑猛虎的小孩,他就是我天阀军的军长,你别看我军军长年幼,他自幼慧识,神力无边,他背上那把弓,也就是八石强弓。”见三人越来越不信表情,又道:“嘿嘿,还告诉你一句事,别吓着你们,我听我弟说,他最近给情报局长派去查一件事,这一查,不得了,原来我军军长啊!还是遗落民间的朱明皇室成员,怎么样,我军长了不起吧!”
秦翼明哈哈大笑,秦卢二人听他吹牛,实是想笑,但是因为官职在身,只能强忍住,你让他们如何相信这个大笑话。
三人离开马厩,秦翼明对着卢象升笑道:“亏得卢知府浪费那锭银子了。”卢象升也笑着摇摇手。
秦良玉邀请卢象升一同登上翁城箭楼,视察敌军军情。三人刚登上城头,见城台之上,那稚童身背巨弓箭壶,立于城墙凸处,手拿一筒物靠近眼部,像是那筒物能观千里。左右各是李连捷和前掌撑立于凹处的紫蓝色猛虎。这姿势,就象是主将在远眺,两旁副将相随似的,秦良玉和卢象升不由得想起那士兵的言语。
秦翼明则走到那小孩背后,哈哈笑道:“这就是世间仅有的八石弓神射手,果然非同小可。”话还没有说完,在右则的紫蓝一闪,扑向秦翼明,就在众人(包括城头上驻守的士兵)以为他要命丧虎口时,一快速无仑的身影赶到,合起了虎嘴。
秦良玉见侄子将入虎口,来不及救,突见那稚童赶到合起虎嘴,其速度之快,远超自己生平之最。
朱慈燝本是在观察敌营,突然有人嘻笑,便知要糟,果然,来人明将银甲打扮,与天阀军装束大不相同,紫影一闪,朱慈燝也跳下墙凸,阻止了悲剧发生。
秦翼明虎口脱险,连忙躲到姑母身后,拨出随身腰剑,一想适才无端被大虫扑倒,在众士卒面前如此丢人,便一剑刺向大虫,朱慈燝见那明将如此,只得一手抚虎头,一手轻抓宝剑兵刃,稳如泰山。
秦良玉本要喝斥,却见这等奇事,一个稚童一手抚兽一手抓住了侄子的宝剑,而侄子通红了脸,连接用力,均无能为力,只见那稚童轻轻放手,秦翼明差点翻倒,幸好卢象升轻轻接住其背,才不至摔倒出丑。
这样一来,秦等一众虽还不信那士兵的夸口,但这稚童力大无穷,确有奇异之处,不然也不会以如此年纪随军出征。
朱慈燝见了来人中一个银甲红樱的高大女将,猜到这人可能是秦良玉。
秦良玉和卢象升都在打量着这个稚童,卢象升对李连捷道:“请问李游击,这位童子是。”
李连捷没想到他们会上来,更没想到他们会问起军长的事,眼看朱慈燝。
朱慈燝则道:“我是李游击李大人的随身护卫,名不足道!”
李连捷附和点头道:“嗯,这是我的贴身护卫,年纪虽幼,却是一身本领傍身。”
秦良玉和卢象升等又不是傻子,李连捷明显是在等这稚童口气行事。
秦卢两人对望一眼,不得不又想起了那士兵的话,卢象升道:“哦,原来如此,大明律可是不得于如此年幼者出征,只不知他有何本领。”
李连捷道:“这个?”
朱慈燝道:“我善骑射,可开强弓。”
卢象升心道:果真有点不对头。便道:“哦!能否报知姓名,假若你当真善骑射,秦督知道尔姓名,必可报知圣上,授予官职称畏,为大明保疆卫土,而本知府也当面呈圣上,略诉一二。”
朱慈燝心想:就算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也不能如何,道:“在下姓朱,名慈燝,只是与官禄无缘,不敢有劳,只愿名淡风轻。国当难,则守土,国庆隆,则归家。”
秦卢二人听这稚童自报名字,而且谈吐得体,那里像个幼*童,而且李连捷在旁,主从颠倒,其身位姿态,完全于属从之位,不由得和那士兵言语一一印证。
一个声音在旁大声道:“什么名淡风轻,扯蛋,有本事你露上一手,不然,哼,本把总定当在圣上面前,奏呈天阀军征用幼*童调用之罪。”
朱慈燝看向旁边因丢脸反应过来秦翼明一眼,一笑了着,心想:满桂的部属杀人扰民,崇祯都不敢说什么,嘿嘿,你真以为你能告得动天阀军,崇祯脑子被驴踢了,就会这样对付勤王军,等一下,袁崇焕、耿如杞、张鸿功三人不是给抓了吗?难道崇祯的脑子真的是,脑子不好,阵前换将,简直找死。
秦良玉对侄子斥道:“住嘴。”
朱慈燝道:“好,我就在这里试试,不知将军大人要我射向哪里?”
秦翼明一乐:这小娃,胆大包天。望向城外,想找个最难的地方给他射。见到躲到远远的后金军大营,道:“本把总也不难为你这小孩,只要你有箭矢能落进金虏大营,你就算是有特殊资格进入兵营。”
众人一同看向金军大营,只见其最近的也离箭楼二里远,本来这金营离永定门之间的距离也不超过一里远,但自从朱慈燝强弓连射后,金营就后退到了二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