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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异界

一个白天过去了,芯片补充完能量,体力也全部恢复,最让黑鹰惊喜的是,芯片颜色有所变化,这是进化前的征兆,近二十年的苦修,很快就要水到渠成,跨入另一个新境界。

精神抖擞的黑鹰一跃而去,首先跳上了一棵树顶,用警惕的目光察看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座不大的山谷,脚下的石头被砸碎,周围的小山有百十米高,树木葱郁,空气出奇的新鲜,太阳刚刚落山,西方尚有片片彩霞,成群的飞鸟在高空翱翔,时有单鸟落在树枝。

咦,那些是什么鸟?

大的像鹰,但比鹰的体积大数倍,小的像麻雀,但腿细尾长,奇形怪状,与以前所见过的迥然不同,树林也比较奇怪,罕见的原始森林,高大粗壮,几人不能合抱的古木比比皆是,品种也特别少见,甚至于前所未闻。

黑鹰迷惑不解:“这里还是连云港吗?”为了应对突发事件,安全撤退,对行动地点的资料突击掌握,从详细地形到树木花草,都是了如指掌,印象中没这座山谷,更无如此茂密的森林。

心中一动,快速奔向一座山顶,极目远眺,却见山势连绵不断,峰不算高,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沿海岸线扫去,隐约看到炊烟升起。

“有人?”黑鹰马上提高了警惕,行动失败了,敌人肯定不会放弃,绝对要穷追不舍,弄不好就在附近搜寻,他找到一条小溪,痛痛快快的洗澡,扒去死皮,露出洁白细腻的肌肤,五官端正,唇红齿白,体格雄壮如山,赫然是一位罕见的美男子。

摘下宽大的树叶,用细小的树枝连成一片,勉强包裹下体,扳下一根粗壮的树干,黑鹰抹去地面的痕迹,朝炊烟处奔去。

翻越两座山头,看到了人类的居住地,海边的沙滩停靠了十几艘小渔船,不远处的山腰上,丛林中有几排石屋,一群男女在屋前的空地忙碌着,有的升火烤鱼,有的清洗渔具,有的在晾衣物,孩子们奔跑玩耍。

黑鹰思索片刻,先在附近山头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搜索,没发现其他人类,更无伏兵,稍稍放下心来,攀过山崖朝石屋走去,最后跳到屋前的场地上,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你们好!”

渔民们一愣,随即像见到鬼似的一片慌乱,女人、儿童惊恐的尖叫,一窝蜂的躲进屋内,那些男人显得很勇敢,有的抄起棍棒,有的举起石头,吼叫着将黑鹰围在中央,敌意明显。

非常奇怪的语言,黑鹰听不懂,很聪明的扔掉木棍,举起双手表示善意,露出灿烂、和善的微笑:“请不要误会,我只是一个迷路者,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渔民的敌意果然减轻了不少,一位枯瘦老者走到黑鹰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有点像汉语,发音古朴,好像某个地方的方言,黑鹰暗皱眉头,笑着拱手一揖:“老人家,我叫黑……”心念一转,原名不能再用了,马上改口:“我姓孙,名飞鹰,孙飞鹰。”

孤儿院的一位阿姨姓孙,对黑鹰特别和气,印象极深。

孙飞鹰,听起来很响亮,今后就用这个名字了。

老者也没听懂他的话,手捻长须,用浑浊但睿智的目光,仔细打量孙飞鹰,其他渔民垂下棍棒,惊奇的看这位不速之客,不少女人、孩子从门里探出脑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们的个头都较矮,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皮肤黝黑粗糙,女人们随意扎成辫子,男人们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后肩,孙飞鹰却高大魁梧,皮肤细嫩,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孙飞鹰友好的招手,妇孺们一阵惊吓,又缩了回去。

老者毕竟阅历丰富,看懂了这个人类通用的手势,感到孙飞鹰确实没有恶意,他露出了微笑,手一摆,示意孙飞鹰坐下。

几堆篝火,中间的石头上放的是陶罐,外表十分粗糙,渔民们穿的粗麻布,散发出浓郁的鱼腥味,碗盆也是简陋的陶器,没看到一点点金属,孙飞鹰大感奇怪,这些人太穷了,连铁锅铁器也用不起?

老者坐在一旁,年轻人围在四周,小声嘀咕着,孙飞鹰的身材、外貌,让他们特别新奇,特别想问个究竟,老者回头瞪眼,说了一句,众人嘻笑围坐,其中一个进屋,取来了一套麻衣。

这是渔民的衣物,沾了不少鱼鳞、脏兮兮的污秽,散发出浓浓的、令人昏沉的腥味,瘦小得可怜,勉强包住孙飞鹰的下身、胸膛,但总算能遮蔽身体,比几片树叶强得多,孙飞鹰拱拱手:“谢谢!”

一个年轻人放声大叫,表示警报解除,妇孺们走出木屋,重新忙碌起来,不时偷看孙飞鹰,孩子们的眼神怯生生的,离得较远,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试图靠近,被家长轻斥一声,慌忙跑开。

鱼肉飘香,浓汤滚滚,老者很热情的递去食品、鱼汤,说了两个单词,孙飞鹰暗自苦笑:“哑巴对哑巴,各说各的话。”眼珠连转,很快有了主意,手指熟鱼、热汤,认真问了几遍,终于弄清了他的发音。

果然不出所料,与鲁南、苏北沿海的方言有几分类似,孙飞鹰问道:“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老者想了半天,还是没听懂,孙飞鹰只好从最简单的开始,木柴、火、陶锅、衣物,等等诸如此类,从失败到成功,很有耐心的摸索交流。

此地闭塞,极少看到陌生人,那些年轻人的兴趣最高,主动插话为孙飞鹰解释,一旦念错,大家都愉快的轰笑,学会了也善意的嘻笑,纷纷竖大拇指,女人们干完活,叫孩子们一起进餐,孙飞鹰是瞩目的焦点,有几个小姑娘的眼神火辣辣的,让人心惊肉跳。

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孙飞鹰首次与普通人接触,感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这种气氛真好,不需要防备别人,也不需要打打杀杀,孙飞鹰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其实,他是个开朗的人,以前在孤儿院,堪称调皮大王,同龄小伙伴的首领,搞得阿姨们好气又好笑,只是被洗脑后,本性被压抑了,此时谈笑风生,胸中涌起无限舒畅。

晚餐很丰盛,烤鱼、鱼汤,还有山上的野果,孙飞鹰饿极了,平时食量又大,吃得津津有味,连吞三、四条大鱼,众渔民瞠目结舌。

吃饱喝足,男女老少回屋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只剩下老者陪同说话,孙飞鹰基本上弄懂了他们的语言,已经能做初步的交流。

这里是一座岛屿,名叫渔岛,共有五户渔民,男女老少八十九人,分别以水、海、风、木、石为姓,老者年纪最长,今年五十三岁,五家的首领,大家称之为海三爷,渔民早熟,十三、四岁就成家立业,几乎所有人都是他的晚辈。

北面有一座大岛,名叫傲来岛,岛上有一傲来国,他们属于傲来国的臣民,百年前国王昏庸,官府腐败,五家的祖先忍受不了重税,在渔岛安家落户。

这些年换了几任国王,朝政逐渐清明,轻税薄赋,百姓安居乐业,但他们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不想再回去了。

“傲来国?记忆中没有这个国家,难道这儿不是地球?”孙飞鹰先是惊愕,很快就喜出望外:“老天爷,我穿越了空间缝隙,来到了一个异界。”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科学家预测,穿梭空间是可能的,能量足够,机会更重要。

孙飞鹰不想再做傀儡,又害怕组织找麻烦,一想起鹰王的实力,他就不寒而栗,太恐怖了,现在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天高皇帝远,实力再强也无计可施,彻底自由了。

孙飞鹰特别兴奋,心里落下一块巨石,轻松无比。

对于他的来历,海三爷十分好奇,手捻白须思索了好一会,忍不住问道:“孙先生一表人才,应该不是普通人,不知来自东土神州,还是海外仙山?”

“我也是稀里糊涂,到现在还莫名其妙。”孙飞鹰不会撒谎,但他无法解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从小喜欢旅游,立志走遍天下,前些天与朋友一起出海,在舱中睡了一觉,醒来时却躺在渔岛上。”

海三爷半信半疑,以为他有难言之隐,不好追根究底。

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是了解这个世界的状况,孙飞鹰很诚恳的请教:“海三爷,东土神州、海山仙山在哪里?”

海三爷明显一愣,又一次端详孙飞鹰,眼神怪怪的,搞得孙飞鹰脸上发烧,尴尬不已,不知如何解释,这里面的漏洞太多了,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幸好海三爷不想多管闲事,笑道:“据老人们讲,渡过西面的大海便是东土神州,幅员上万里,分布了很多国家,最大最繁华的是唐国,我们傲来国的祖先就是大唐人,傲来语属于唐语的一个方言。”

谈到大唐,海三爷两眼放光,那可是天朝圣地,蛮荒的傲来国没法比:“渔岛的东面,大海的深处,听说有三座大岛,蓬莱、方丈、瀛洲,居住了很多仙人。”

说罢,海三爷扔下树枝,很抱歉的摇头:“这是老人们口口相传,我们住在孤岛上,没机会分辩真假,孙先生如果想弄清楚,最好去大唐,听说首都长安是天下第一城,有许许多多的博学之人。”

孙飞鹰迫不及待的问道:“远不远?这座海很宽吗?”

海三爷理解他的心情:“年代太久远,对大唐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人多、地大、人才济济,应有尽有,这样吧,我们明天去傲来岛,正好一起走,傲来东面有座青港,经常有大海船去东土神洲,你想办法上船。”

“谢谢,给老人家添麻烦了。”孙飞鹰喜出望外。

“顺手之劳,孙先生不要客气,我们每个月都去一趟,换取一些生活用品。”海三爷和善一笑,用树枝拨弄篝火:“时辰不早了,孙先生,到屋里休息吧。”

孙飞鹰在火上添加了几块木柴,微笑道:“老人家,我睡了半天,不困,你自己回屋,我在外面坐一会。”刚才吃饭时就有所发现,生物芯片自动开启,篝火散发出来的能量涌入眉心,轻而易举的转化为生物能,其效果与阳光有异曲同工之妙,顿时大喜过望。

海三爷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起身进屋。

夜深人静,篝火熊熊,孙飞鹰抱膝低头,眼睛半睁半闭,一边享受能量储存带来的喜悦,一边感应芯片的变化,每一点点进步,都意味着境界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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