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应该买些部曲,家里就两个强壮点的看门大汉,万一有了事情连自保的本钱都没有。”吴池自己当然是不怕,可名声日渐增大,谁知道会不会有别人嫉妒,起码也要保证家里人的安全吧。
“说不定我真该去少林寺看看?”想到这里吴池自嘲的一笑,前世看的那些武侠小说虽然都是假的,但少林寺却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可少林寺的僧人怎么可能给他来当护院?找几个俗家的倒是没准。
回到家中找来了董全:“你可知道扬州城中哪能招收会功夫的护院?”
“这个……如今学功夫的一般都是大户人家,但那些人不可能来当护院,至于穷人的话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学功夫,也许有那么几个学过的,平日市上也许能碰到一两个。”一般人家的护院只是身强力壮的大汉,就跟吴池半年前买的两个大汉差不多,真要功夫出众的,就算没有参军,也大都被那些官宦人家雇走了。
这时候的吴池下意识的想起半年前那件事,劫他的那两个家伙,不知他们身后是否还有别人?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来找他,可能也把这事忘了吧?如果那些人是山贼或是叛党之流,他们手下估计总有几个功夫不错的,起码那个车夫就有几下子。
日子就这么又过了几天,这天正好是书院放假,一大清早小六就跑了过来:“少爷,陆公子来了。”
吴池已经起来健身,这会儿头也不回的随口问道:“哪个陆公子?”
“司兵参军大人的少爷陆韬公子。”小六恭谨的道,前些时候吴池还说了他一顿,这年头的仆人倒是听话,主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他做事也谨慎了许多。
吴池微微一愣,几天前惜花楼一别陆韬失了面子,在书院几人也从不说话,今天他来干什么?总不能明目张胆来这里找场子吧?
尽管有些疑惑,但毕竟人家是客人,好歹也有个司兵参军的老爹,吴池想了想道:“你将他让进前厅吧,就说我还没睡醒,一会儿才能起来,让董全也去照看下。”
“是,少爷。”
小六下去了,吴池故意将衣服弄得褶皱一些,又胡乱洗了把脸,将头发也弄的乱一点,过了半饷才装作迷迷糊糊的晃到了前厅:“哎呀,这不是陆兄吗?小弟贪睡,有劳你久候了。”
陆韬明显没注意吴池的打扮,此刻更是显得颇为落寞,抬头看了吴池一眼,只是低声的道:“吴兄能让这些奴婢下去吗?在下有事相谈。”
看到陆韬一脸的阴郁,吴池心中恶意的想着:“这家伙一介书生,不会是想和我拼命吧?”但吴池可不怕,别说是陆韬,就是找来宫廷高手又能怎样?咱又不怕打。
“你们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否则家法伺候。”
家法吴池没用过,但编出来的东西也让这些奴婢心神颤颤,这会儿连同婢女小兰都赶忙退了下去,将房门给两人掩好。
“吴兄,今天在下来此是有求于吴兄。”陆韬低着头,这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心中微微诧异,但既然这个“仇人”有求于他,吴池当然要摆摆架子,此刻故作惊讶的道:“陆兄此言何意?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小士子,没什么家世,更没什么功名,哪里能帮到陆兄什么?”
哀声叹了口气,陆韬无奈的道:“吴兄也不用讽刺我了,在下这次的确有要事相求,如若吴兄能给予帮助,今后小弟一定为吴兄马首是瞻。”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起码陆韬今年也十七岁了,竟然都自称小弟,看来这家伙真的遇到困难了,本来吴池也不是那么落井下石的人,今天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份上,吴池不由思量着点了点头:“陆兄不必客气,既然是同窗学子,理应互相照应,不知陆兄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个……这个其实是家父……嗯,也不是……是我和我大哥之间……”陆韬扭扭捏捏的说了半天,到最后吴池有些不耐烦了,陆韬这才轻咳了一声道:“是……今年房刺史准备给皇帝进献礼品,我爹爹当然也要献上自己的心意。”
吴池听后只是索然无味的道:“献礼啊,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嘛,也就是个过程,不外乎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要不就是些美酒佳肴,皇帝又能缺什么?难不成陆大人还为这事烦恼?”
“这倒不是,我爹爹他自然不会烦恼,只是……”看了看吴池的脸色,陆韬咬了咬牙,仿佛是豁出去了:“吴兄应该知道,在家中我只是老三,又是庶出之子,跟我大哥的地位根本无法相比,而大哥他过些年也要继承家业了,如果我想让爹爹看上的话,也就只有这几年的时间,所以……”
吴池心中有些恍然,陆韬的大哥他见过一回,一看就大了陆韬好几岁,是快到了继承家业的时候,这次献礼对陆韬的确是个好机会,怪不得他跑过来了。
虽然有些明白陆韬的意图,但吴池还是有点纳闷的道:“就算如此陆兄也不该来找我吧?难不成这事我还能出什么主意?”
“能、当然能!在下知道这个稀奇的指南针就是吴兄所作,既然能做出如此精致之物,想来一点稀奇的贺礼必定不在话下。”陆韬一脸的讨好样,为了今天他可是把面子都搁下了。
本来还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指南针的事情,毕竟这事做的颇为隐秘,知道的人并不是太多,但想起他老爹是主管武官的司兵参军,吴池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弄出个新奇点的东西倒是不难,要是詹通或者李尚楠问他,估计吴池二话不说就做了,但这个陆韬跟他无亲无故,有必要帮他吗?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也许陆韬也看到了吴池的沉思,不仅没有强逼吴池,反而是笑了一笑,尽量掩盖着自己的无奈:“今天来此一是请吴兄帮忙,二是小妹钦慕吴兄大才,非要和我一同来府上看看。”
“美人计?”这是吴池第一想法,但嘴里却谦虚道:“陆兄过奖了,既然令妹来了何不进厅一叙?”
陆韬要的就是这话,女子毕竟不好在男子说话时插嘴,所以他妹妹也被留在了外面,这会儿叫人将他妹妹领进来,可这一进来却让吴池张大了嘴巴,不是别的,这哪里是个美人啊?简直就是个娃娃,搞得吴池哭笑不得的道:“不知陆兄的令妹年龄几何?”
“媛儿前几日才到金钗之年,只是一直在家不通世事,让吴兄见笑了。”陆韬看了看吴池的表情,赶忙招呼着妹妹道:“媛儿快来给吴兄行礼,这可是为兄的同窗好友,也是溪湖书院的神童。”
陆媛长得胖嘟嘟的,一脸粉可爱的样子,只是进来就左张右望,这会儿听了陆韬的话才小嘴一咕哝:“媛儿见过吴哥哥。”
她倒是省事,直接叫哥哥,吴池心底颇为无奈:“金钗之年不过十二岁,这个陆韬到底安得什么心?找了这么个娃娃过来……对了,那天在惜花楼我没对怜欣加以颜色,他不会以为我还是个孩子吧?只对小女孩有兴趣?”如果真是这样他可是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还以为人家用的美人计,想不到是给他找个玩伴。
陆韬哪里知道吴池所想,只是观察着吴池表情,还有点忐忑不安的来了句:“媛儿听说吴兄这里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再加上吴兄的大才,总吵着要来看看,实在是有些叨扰。”
吴池也搞不清楚陆韬怎么想的,他估计自己猜的可能不差,现在看着十二岁的小孩只感觉啼笑皆非,难不成要他和陆媛去玩“过家家”?不由的摇了摇头:“令妹容貌非凡,加之天真烂漫,日后必定能找个富贵人家,小弟先恭喜陆兄了。”
看到吴池没什么欢喜的表情,再听了听这话陆韬更是一怔,正这时候陆媛却是凑了上来,拿着“一幅画”笑了起来:“吴哥哥这是什么画啊,五颜六色的很漂亮呢。”
好在吴池只是不喜欢和小孩一起玩,倒是并不讨厌,而且陆媛粉嘟嘟的挺可爱,吴池也不由笑了起来:“这是地图,到现在还没画完。”
陆韬也朝前探了探头,仔细的看了那副地图几眼,这才有些惊讶的道:“吴兄画的莫不是大唐的地形图?”
“正是,只是许多地方还不明了,所以上面所画大都是扬州附近,还有长安、洛阳等地,其他地方还少了许多。”
这下陆韬更是惊诧了,嘴上不由赞叹着道:“这些地形图就算各个州府都不齐全,更没有十分准确的,吴兄以十三岁之龄能画出这些,实在不愧为神童之名。”
吴池也不过是按照前世记忆,加上现在的一些资料和地形图,这才慢慢画出一些,毕竟前世地图用惯了,这个时代虽然有了指南针,但如果没有地图,谁知道又走哪去了?但这些画出来也只能自己用,他又不可能画的异常详细,差不多就得了。
这会儿听到陆韬的恭维话也不过淡淡一笑:“这也算不得什么,一张草图还没有成形。”
陆媛倒是很好奇,拿着这东西左看右看,似乎没见过色彩这么多的地图,而陆韬却是再次小心的问了起来:“那个……过些时日刺史大人就会将这次的礼品运往京城,不知吴兄……”看了看吴池淡然的脸色,陆韬的脸上也很是尴尬,也许他正为猜不透吴池的心思而烦恼吧。